第二天一大早,沐辰與楊志告假之後便離開了府衙,與山莊的人手化整為零,在青城山匯合之後,沿著楊志等人之前探出的羊腸小道到達了山腳。
「公子,就是這里。」楊志來到昨日尋找之時發生怪異情況的地方。
「大家小心一點。」沐辰看著四周的環境,再看了看事發的山崖,那棵折斷樹枝的樹在懸崖上若隱若現。
將周圍的地理環境格局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移步向前。
「唉,小心一點。」同行之人都是昨日有來的,看見沐辰的動作紛紛擔心起來。
「右護法,這人行嗎?」沐辰此時是府衙榮晨的扮相,伊夢山莊的眾人對其的能力產生了懷疑。連右護法都卻步,這名不見經傳的男子能行?
「這是府衙的榮捕頭,學識淵博,無所不能。」在楊志心里,他的主子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這麼厲害?」听楊志這麼一說,大家都放下心來,右護法在他們心里,也是相當有分量的。
「相信他。」楊志說完,跟上了沐辰的腳步。
卻說冷兮顏一早起床吃過早飯便被李慕月拉著說要學彈琴,這著實讓一干人等驚訝了一把。
誰不知道李大小姐不愛紅裝愛武裝,琴棋書畫十竅通了九竅,另外一竅不通,卻是沉迷武功玩樂。因著所有的人都寵著她,也就隨她去了。
上次听張奇說了冷兮顏的一些事情,就將崇拜自家大哥的那份熱情準身投注到了冷兮顏身上,已有時間,就纏著冷兮顏學習,即使學不會,欣賞顏姐姐的表演,那也是一大享受啊——要知道,她雖然愛習武,但是對那些大家閨秀羨慕不已。
「姐姐,為什麼這個東東一點都不听我使喚啊?」李慕月嘟著嘴,開始不干了,「怎麼這麼難?」
「學這些要心平氣和,循序漸進。」冷兮顏無奈的笑笑,這丫頭,活潑好動的性子怎麼能坐得住呢?
「哎,不學了,不學了。」李慕九撥動琴弦,卻是無不成曲調不是調,那個郁悶,直接甩手起身,哀怨的看著冷兮顏,「姐姐,你彈奏一曲吧,以後我就欣賞了。」
也不怪乎冷兮顏無奈了。這幾天這丫頭一時興起要學習,可把她的爹爹大哥等等村子里的人都驚嚇壞了,同時也隱隱的期待,不知道這大小姐學成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只可惜,注定要讓大家失望。
「月月,你確定不學?」冷兮顏挑眉。
「不學這個,顏姐姐,咱換別的吧,這個不好玩,還難學。」李慕月一陣惱火,為什麼人家是駕輕就熟出塵月兌俗,好不悅耳,而自己卻是…呃,海峰哥哥他們更可惡的說︰別人彈琴要錢,她卻是要命——真是氣死她了。
「月月,大前天下廚,廚房差點被你掀個面朝底;前天學刺繡,你說舞刀弄棍的手拿繡花針太難;昨天下棋,你說思考設計頭痛……」
「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不是做女人的料。」李慕月不爽,打斷了冷兮顏的話,「好姐姐,我以後不折騰了。」
李慕月現在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是沒有那賢惠多才多藝的遺傳啊。
冷兮顏看著李慕月一副萎靡不振的頹廢樣,一陣好笑,這丫頭她算是了解了,這世上,根本還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心情低落——最多也就博取同情,一個字︰裝。如果真的有什麼特別不開心的,她敢保證,最多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
其實她是羨慕李慕月的,獲得自在灑月兌,獲得開心快樂,而且,還有這麼多的親人朋友真心的疼愛關心寵溺…
「姐姐,你就彈一曲嘛。」李慕月看著冷兮顏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也不覺得羞愧不好意思,起身拉著冷兮顏讓她坐在琴架前的軟墊上。
冷兮顏無奈的搖搖頭,盤腿坐下,輕輕的挑撥起琴弦,一瞬間,猶如清風輕拂,泉水叮咚般,沁人心脾。
李慕月安靜的坐在一邊的桌前,雙手支著下巴,崇拜的看著冷兮顏彈奏,一時間,仿佛世間靜止一般,留下的,只是那輕撫著自己的溫柔和愜意。
李慕九遠遠的听到傳出的琴聲,尋著聲源,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自己的妹妹不可能彈奏出這麼悅耳的樂曲,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雖然有听說那冷兮顏琴棋書畫無所不能,他一直好奇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究竟有什麼樣的能耐,如今一听,卻沒有想到是如此的動人心魄,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迷其中。
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李慕九搖搖頭,將思緒拉了回來,加快了步伐。
來到院落,順著窗戶看向里面盤腿而坐,一身白衣,專心撫琴的之人,猶如青蓮清冷純潔,又似蘭花清新月兌俗,亦如迎春,頑強堅韌,雪蓮、秋菊…讓人著迷。
本來有事的他,此時駐足不前,不敢打擾這恬靜美好的一刻。莫名的,心中一動,隱隱有什麼被吸引住。
良久,冷兮顏停了下來,而觀眾卻是還沉浸在其中,可謂「余音繞梁,不絕于耳。」
冷兮顏感覺到床邊的陰影,抬眼望去,看見李慕九,一愣,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李大哥。」
對于李慕九,冷兮顏因為李慕月和救命恩人的原因,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對方因為某些原因對她產生懷疑和不喜,但是她理解作為少村長的責任和擔待。
「嗯。」李慕九含笑點頭,知道此時,他才真正的放下心,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對他們村子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陰謀?這並非他清高疏離,而是面對不熟之人,性格使然,他還不太習慣。
當然,冷兮顏也不會在意這些,因為她也同樣是疏離冷清之人,至于熱情,那要看對象了。
「大哥,」李慕月這才看到自家大家,開心的打著招呼,「大哥,你怎麼在窗戶那里站著啊?」
「咳咳,本來有事,怕打擾兮顏。」李慕九掩飾了剛剛出神的尬尷,簡單的說明,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一直叫不出口的名字,此刻卻是順理成章的叫了出來。
李慕九繞過窗戶走了進去,李慕九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挽著李慕九的手臂,驕傲的說著︰「怎麼樣,大哥,顏姐姐很厲害吧?」
「嗯,不錯。」李慕九眼神飄離,那微微變色的耳尖卻是出賣了他的心情。
「大哥,我決定以後還是不學了,好辛苦的。」李慕月撒嬌道︰「以後就顏姐姐彈給我听。」
李慕九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讓李慕月很是不爽,不過,理虧的她也就只好怏怏的收起得意的臉孔,夾著尾巴低調做人了。
對于李慕月的表現,李慕九很是滿意,不過,想到外面的那些不確定的人,李慕九莫名的有些低落︰「你以為你顏姐姐像你整天無所事事啊?」況且,誰能保證她會一輩子呆在這里?
「李大哥,有事請講。」冷兮顏看著李慕九眼神時不時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加上一般沒有事是不出現在這里的,猜想對方有事,便主動說起。不得不說咱們冷兮顏對于察言觀色還是頗有天賦的。
「村子外圍又出現一批人,你跟我去看看認識不認識。」對于之前的失態,也就那麼一瞬間,李慕九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正事上,他可從來不含糊。
「我陪顏姐姐一起。」李慕月不待冷兮顏回答,便搶先說道。其實,她希望是那些壞人,這樣顏姐姐就可以一直在這里陪著她了。
「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許胡鬧。」李慕九強調道。對于這個寶貝妹妹,他可是相當了解的。
「人家一直很乖的,好不好…」李慕月小聲的抗議,卻是不敢大聲說,真怕大哥一個不高興就罰她禁足,這可不是沒有試過。
「李大哥,請帶路吧。」冷兮顏猜測著可能出現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群,準備出發。
「兮顏,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對你不利?」李慕九看了一眼風輕雲淡,寵辱不驚的冷兮顏,很是不解。冷兮顏的遭遇,張奇已經跟李慕九說過一些大概,越是這樣,越是不明白這其中的牽扯。難道真的是在這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呆久了?那些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都遠離了?
「我…也不清楚。」冷兮顏雖然心里有了猜測,但是沒有真憑實據,她也不能妄下斷言。
「走吧,去看看。」李慕九也不是非要揭人傷疤的人,既然對方不想說,他便不再問。
李慕月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李慕九,自家的大哥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別人的事情來了?雖然顏姐姐跟她很熟,但是,以大哥的性子,在確定了對方的為人之後都不會多言的啊——她很納悶。
冷兮顏倒沒有向太多,對方是這個村子的一村之長,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順口關心問候一下是有必要的。這些人隱居再次就不難想象是不希望被某些人發現,那麼犯事小心謹慎也是必須的。她心中最為關心的是,外圍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