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以後,程樂樂帶著劉岩去找一個閨中密友,拍著胸脯保證這個女人的社會關系網很強大,能夠幫上大忙。網劉岩此時也是有病亂投醫,跟著程樂樂回到華商大酒店。程樂樂要找的人是《冰城日報》的首席記者,名叫葉秋雨,偏巧這幾天來濱南市采訪,還沒有離開。
葉秋雨在新聞媒體很有名,能采訪到很多內部消息,這不僅因為她的能力強,更主要是因為她有一個實權派的老爸,算是地地道道的官二代。劉岩也許是關注網上的負面新聞太多了,對這種某某二代很反感,但拗不過程樂樂信誓旦旦地推薦,還是恭恭敬敬地來拜訪這大記者。
葉秋雨不僅是個「名記」,更是一個美女,舉手投足都很優雅,沒有官宦子弟的那些臭毛病。劉岩和程樂樂相互補充著說了事情的全過程,葉秋雨立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變得亢奮起來,咋咋呼呼地給總編打電話,自稱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新聞,需要多在濱南市駐守幾天。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要抓住賈先生,否則你們難以自圓其說。現在先跟我去見見兩個當事人吧。」葉秋雨提出了建議,劉岩神色一滯,連忙講出了不許探視的事情。
葉秋雨卻並不在乎這個,撇了撇嘴譏諷道︰「你可真是個守法公民,如果連記者都不讓進去,還怎麼實現公民的知情權。」
在劉岩半信半疑中,葉秋雨很快展示了自己的強大實力,隨便打了幾個電話,就嚇得看守所所長倒履相迎,畢恭畢敬地把三人帶進了審訊室。
在劉岩的強烈要求下,先見了飄雪。看守所畢竟不是愛國主義電影里的恐怖機構,飄雪並沒有像劉岩胡思亂想中那樣挨打,只不過這幾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心力交瘁,看上去有些花容慘淡。劉岩見了飄雪這個樣子,頓時心里一疼。飄雪陡然見到劉岩,先是驚喜,接著表現出惶恐不安,戒備地瞪著他。
程樂樂見到飄雪的表現,立刻爆發出強烈的不滿︰「陳飄雪,你什麼意思?劉岩不計前嫌來看望你,你擺著這樣一張臭臉給誰看?」
飄雪一愣,這才注意到跟在劉岩身旁的程樂樂,以為是程樂樂把劉岩找來的,不僅有些氣苦,埋怨起這個新朋友︰「樂樂,現在已經夠亂了,你把他找來干什麼?快告訴我外面的情況,賈先生抓住了沒有?」
程樂樂白了飄雪一眼,氣哼哼地說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公司,難怪會這樣冷酷無情。很遺憾,你的公司現在可不怎麼好,被有關部門給查封了,你家的房子也被銀行強行收回了,現在你的父親被氣病了,正躺在醫院里,公司里的員工每天都圍著老兩口要錢,你……」
程樂樂是當老師的,口齒伶俐,語速很快,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個痛快,劉岩想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飄雪不是笨人,已經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按照常理推斷,就應該是這樣的結果,只不過不敢往這方面想而已,此刻听程樂樂說了出來,立刻變得面如死灰,絕望地盯著天花板,身體開始慢慢地小幅度抽搐,頻率越來越快。
劉岩瞪了程樂樂一眼,猶豫著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剛剛從醫院來,伯父伯母的狀態還算穩定,鬧事的員工們已經勸回去了,剛才一個朋友出了些主意,我想這件事不是沒有轉機。」
飄雪猛然從恍惚中驚醒,隔著鐵欄桿抓住劉岩的手,惶急地哀求道︰「劉岩,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家人吧,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爸媽老無所依,求求你了,只要你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
程樂樂听了這話臉上一黑,使勁去拉飄雪的手︰「放開!放開!你說的這是什麼啊!有沒有搞錯,好像劉岩在脅迫你一樣!我可以作證,劉岩肯管這件事,完全看在過去的交情上,可不是對你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你的思想也太齷齪了!劉岩才不是那種人!你怎麼可以總是冤枉好人!」
劉岩听了程樂樂為自己的辯白,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陷入到無窮無盡的失望中,看來自己在飄雪的眼里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心灰意冷的劉岩慢慢掙月兌了飄雪的手,飄雪已經幾天沒有修剪指甲了,銳利的指甲深深地劃過劉岩的手背,立刻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血痕。劉岩對那種痛楚似乎毫無感覺,此時他更疼的是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仿佛隨著雙手的抽離,他與飄雪越來越遠。
飄雪抓不住劉岩,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用頭重重地撞著鐵欄桿,然後發瘋一樣撕扯著自己的外衣︰「劉岩,咱們復婚吧,我嫁給你,你幫我照顧爸媽,他們老兩口一直很喜歡你的,一直盼著咱倆能在一起,真的……」
程樂樂見了飄雪的表現,越想越氣,閃身擋在中間,舉起雙手遮住劉岩的眼楮︰「有什麼好看的,眼楮都直了,不過是前妻而已,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還想給她爸媽養老送終嗎?」推開了劉岩,她又回頭去罵飄雪︰「你想干嘛!穿上穿上!很大嗎?晃來晃去的!你可太過分了,不要只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想起劉岩行不行?你春風得意的時候怎麼對劉岩那麼狠心呢?你冤枉他時候,開除他的時候,怎麼不說要復婚呢!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你們這樣欺負人的!你給我把衣服穿上!這里不是夜總會,沒人願意看你這種下流舞蹈!」
程樂樂在冰城大學讀書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著名記者葉秋雨,兩人一見如故,這麼多年以來始終保持著聯系,彼此之間非常熟悉,葉秋雨還是第一次看見程樂樂這樣失態地罵人,饒有興致地琢磨著這三個人錯綜復雜的關系。以葉秋雨敏銳的洞察力,不難發現程樂樂是喜歡的劉岩的,否則也不會為了別人的事情來求自己。而劉岩和陳飄雪之間好像曾經有過一次婚姻,後來陳飄雪把劉岩給拋棄了。這種情況下,程樂樂的話可不能全信,在熱戀的時候,情人是完美的,哪怕有了瑕疵,也會自動忽略掉,所以程樂樂說劉岩是好人,實際上未必如此。換一個角度來看,夫妻離婚以後,一定對前夫前妻心存怨念,所以陳飄雪對劉岩的看法也不夠客觀。劉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程樂樂說他古道熱腸,陳飄雪說他卑鄙無恥,在這兩女一男之間,一定曾經發生過很多好玩的事情。
劉岩不會看著兩個女人鬧下去,干咳了幾聲,微微側過身,不去看飄雪魅惑的身材,慢慢說道︰「飄雪,我不需要你報答,會幫你請最好的律師,公司的爛帳我也會接過來,伯父伯母那里我會去照顧,你要盡快把你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不相信你是壞人,只要都說清楚了,會有轉機的。」
劉岩說完這些話,也不看飄雪一眼,默默地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一言不發地跟著獄警去見夏哲。程樂樂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發現葉秋雨眼神古怪地在自己的身上瞄來瞄去,禁不住臉上一紅,顧左右而言他,小心地轉移話題︰「我沒說錯吧,劉岩這個人還是很義氣的,你是不知道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說不來能把你氣死。」
「都是劉岩給你講的?」葉秋雨輕聲問了一句。
程樂樂搖了搖頭,小聲答道︰「這塊大木頭才不會講故事,我是听別人說的,他的經歷可傳奇了呢!」
「傳奇?」葉秋雨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你是沒見過真正傳奇的人。」
程樂樂眼楮一亮︰「你見過?難道姐姐你也思春了?」
葉秋雨的心不爭氣地跳了兩次,啐道︰「胡扯,我思什麼春,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
程樂樂偷偷瞄了劉岩一眼,見他沒注意到自己,這才低聲說道︰「秋雨姐,你看這個劉岩怎麼樣?」
葉秋雨沒有順著程樂樂的意思說,而是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劉岩的背影,評價道︰「看上去挺文弱的,長相也一般,我看還不如高峰呢。」
程樂樂臉色一沉,有些不高興︰「不許你提高峰那個混蛋,想起他就會覺得惡心!」
葉秋雨還想再逗逗程樂樂,卻發現已經到地方了。
幾個人跟隨獄警走進另一間審訊室,看見蓬頭垢面的夏哲坐在里面。
這是夏哲被捕以來第一次會客,本以為會是父親夏文鐘或者母親王春玲,又或者是飄雪,萬萬想不到第一個來看望自己的是劉岩。
兩個男人默默地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夏哲忍不住了︰「看我干什麼!我是被人陷害的!那兩個小妞一定有問題!我就是真想做這種事,也不會選那兩個爛貨!」
劉岩的心中一陣不舒服,又想起了夏哲雇佣安然陷害自己的往事,現在夏哲被人用相似的辦法陷害了,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可惜劉岩的心里卻沒有幸災樂禍的快感,而是在琢磨究竟什麼人在對付夏哲,只要找到了這個幕後主使,那麼一切陰謀就不攻自破了。
夏哲自說自話地咒罵了一陣陷害自己的人,見劉岩既不附和,也不反駁,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心里發毛,然後羞憤交加,怒道︰「劉岩,我知道你是來看熱鬧的,你巴不得我會落到這步田地,你給我听好了,別看現在我混的很慘,但遲早有翻身的時候,就算是我蹲了監獄,飄雪也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你少打她的歪主意!否則等我東山再起,一定會扒了你的皮!」
劉岩沒有發火,而是淡淡地問道︰「賈先生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如果你想早點出去,就相信我。」
夏哲一愣,猜測著劉岩的意圖。
程樂樂有些看不過去了︰「夏哲,劉岩如果是個記仇的人,絕對不會來看你的,他之所以來了,就是還念著舊情,現在宮廷霸王被檢測出含有違禁成分,已經被全部銷毀,在此之前賈先生把所有股份都甩給了夏之雪廣告公司,然後消失了,你們公司現在被查封了,陳飄雪也被關在看守所里,等候開庭。據我所知,夏市長公開發表了聲明大義滅親,不會參與這件事,希望司法部門公正審理。現在只有劉岩肯幫助你請律師,你要是還不知好歹,我們現在就走!」
夏哲被關在看守所里,一直與外面隔絕,並不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此刻听了程樂樂的話,如同五雷轟頂,不住地喃喃自語︰「你騙我……這不是真的……」跪求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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