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攝政王果然是斬草除根的主,王府派出的影子暗衛沿著護城河下流連續三天找遍也尋不到百里墨的尸體,他便猜到此女必定命大沒死,于是便下令搜索隊伍轉明為暗,明察暗訪,若發現蹤跡就地格殺。
四月正好,山寺桃花開,人間芳菲盡。
官道上,一輛外表普通內里舒適的馬車不緊不慢往京城朱皇城的方向趕,隨著馬車搖晃,微開的布簾,偶有絲絲琴音泄出,清越,婉轉,聞者入勝,而撫琴者姿態優美,神情閑適,一襲藍衣,眉眼俊美,竟是一位面貌絕俗的年輕男子。
一曲終了,楚恆沒听到慣例中的捧場,輕佻眉尖,抬頭果然見到對面自家小侍從目光發直地盯著腳邊昏迷的女子,心中幽幽嘆口氣,小侍奴長大了,知道思春發花痴了,連主子都不顧了。
吉祥白女敕女敕的臉上有幾分痴迷,雙手捧著臉頰直勾勾地看著日前被公子撿到的不明人士,自言自語︰「長得可真好看,就是臉色白了點,雖然一身破爛的黑衣,但應該不像壞人……。」
楚恆無語,誰說長得好看的就不是壞人?用力敲一記他額頭,沒好氣道︰「吉祥回神了,不想她死就給她換藥,否則沒到皇城就死了,別怪公子我沒提醒你。」
這女人明顯傷得很重,尤其傷口泡了水嚴重發炎,還在發著高燒重度昏迷,若是吉祥再這麼發花痴下去,再好看也會變成陰間艷鬼。
吉祥果然很听話地給女子月兌衣服,還邊紅著臉害羞道︰「公子,我看了她的身體,是不是就得要嫁給她了?」這話听著害羞,他的大眼卻忽閃忽閃的,該看的不該看的絲毫沒落下。
楚恆嘴角抽了抽,半響才開口訓道︰「嫁?你還真把自己當南鳳國人了?你若想要她,公子給你撐腰娶她過門便是,可別給我說嫁這樣沒出息的話。」
吉祥感動得淚水盈眶,猛地撲過去抱著楚恆直搖晃︰「公子真好,吉祥最喜歡跟著公子了,公子一點也不像大公子那樣沒人情味,嗚嗚,吉祥和未來娘子謝過公子的成全之恩…。」
兩人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三言兩語就把某女子的終身給訂下了,可憐此刻大難不死重度昏迷中的百里墨不僅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侍奴佔看光了身體,佔盡了便宜,還多了個來歷不明的夫家,甚至,接下來落腳的不幸之地丟了更大的便宜還不自知。
圖州到皇城趕馬車還得要三天兩夜,可見當日百里墨順著河水被沖得有多遠,當時她失血過多加上在水里泡得太久一個失神就犯了忌諱昏死過去,要不是僥幸被上京的楚恆主僕兩人救起,只怕她已在昏睡中喝飽了水死去了。
臨近城門時,吉祥忽然一掃天真,神情嚴肅,低聲道「公子,似乎有很多暗線在找人,我看像是官府的人,該不會是沖著我們來的吧?」那些人雖然身著布衣隱藏在平民中,但走路的姿勢,撫刀的位置讓對這些人無比熟悉的他們來說,輕易就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