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百里墨和左一快馬加鞭趕到城外的一間破舊茅屋,破舊不堪的木桌,滿地的灰塵蜘蛛網,一看便知是荒廢了好久被他們拿來做臨時據點,否則百里家派出的暗衛不可能沒搜到這里。按黑衣人的話,南宮卿被劃入選擇題淪為棄子,失去游戲價值的最後結果是什麼可想而知。
因為知道,所以她來了。
小屋只有三人,正開鬧得凶,衣衫破爛的南宮卿手抓住一根銀針正和兩個粗狂女人對峙著,哭腫的雙眼看起來很狼狽,眼內卻是一片堅決︰「你們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死給你們看。」
「他媽的,賤人!你放下銀針!」
有人交待過不準死人,她們也不敢硬逼上去,但看著楚楚可憐的南宮卿,兩個粗狂女人又不肯輕易罷休,于是便形成這樣的對峙。南宮卿已頻臨崩潰狀態,只剩最後一個執念在堅持著,死都不能被辱了身子。
而兩個粗狂的女人背對著門所有根本沒有注意到死神已在她們身後。
「左一,要活的。」百里墨眼眸冷得不能再冷,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南宮卿淚流滿臉,每多看一下,心便多疼一次。
這件事的起因是她太大意了,她太沒有警覺性了,敵人的小小計謀就輕易耍了她將卿兒劫走,她枉為人妻,也枉她自持聰明;太過舒適的生活果然會教人丟掉防備心,以至于處處受人挾制。
慘厲的尖叫聲響起,一記巨響,兩具沉重的身軀重重跌下,兩人膝頭骨已斷,地上涌出一灘血,看得出左一出手不輕。處于恍惚狀態的南宮卿見到心心念念之人,頓時又淚流滿臉,她總算來救他了,心神一放松,立即昏了過去。
在他跌倒在地之前,一雙手輕輕接住他的身子,百里墨心疼地看著他一臉的淚跡斑斑,臉頰還有大小摩擦的瘀痕,被撕破衣衫的地方肌膚盡露,上面還有被抓、被擰的傷痕;而不久前她才好生疼惜的雙唇已被他咬得破皮流血,可以想象他當時是怎樣的決絕,以及備受折磨。
看著他還緊緊抓在手中的銀針,她心口一酸,那是他行醫貫用的吧,救人無數的東西想不到有天也需要面臨這樣難堪的境地用來保護自己。
「卿兒,對不起。」她緊緊抱住他,看著他昏過去也不忘雙手攏在胸前做保護姿態她恨不得捅一劍自己。是她沒有保護好他,她的卿兒啊,多麼清雅的卿兒,她該好生疼惜的人,她卻讓他受到如此難堪的無妄之災。
無限憐惜地審視他蒼白卻仍舊俊美的臉孔,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緊握的銀針,眼神漸漸發冷,染上無情的陰霾。將他放置左一懷里,取過銀針,她凝視了半響,莫名地笑了起來。
一步,兩步…
看著她們隨著她的靠近越來越驚慌的神色,百里墨笑得燦爛無比,步子不緊不慢︰「誰給你們膽子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