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展雲把車停在一家叫滿月酒吧的門口,滿月酒吧是胡東開的場子,他一般都在這里。
來到門口,門口的看場子的保安立刻認出了薛展雲,那晚上薛展雲在百花里ktv逞威暴揍胡東的時候,他也在場。
看場保安攔住薛展雲,很客氣的說︰「五哥,抱歉,我們這里還沒有開始營業。」
保安說的倒是實話,酒吧一般下午六點鐘開始營業,現在不過四點鐘的樣子,酒吧的確還沒有開始營業。
薛展雲眼楮一瞪,冷聲問︰「小子,我有說過我們是來玩的嗎?」
「那你們來干什麼?」
保安警惕的問,其實他現在心里在思量,這家伙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保安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他看見了薛展雲背後的袁鋒,袁鋒和胡東的矛盾,道上的人眾所周知,既然現在袁鋒和薛展雲混在一起,保安完全可以理解為薛展雲帶著袁鋒前來鬧事了。
不過保安完全想錯了,薛展雲只是一臉淡然的說︰「你們東哥不是還差我幾十萬塊錢嗎?我們是來收賬的。」
「收賬!」
保安一愣,隨即他想起,那晚上胡東的確給薛展雲開出了一張借據,不過這件事情不是已經被四爺擺平了嗎?薛展雲怎麼會舊事重提?
薛展雲點著頭說︰「對啊!我們就是來收賬的,哥幾個最近手頭比較緊張,想問問東哥什麼時候才還錢。」
「這個,東哥不在,你晚點再來吧!」保安老老實實的說,這是上頭的人斗法,他一個看場子的保安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老實交代了。
見保安的樣子不像是說謊,薛展雲問︰「你們東哥現在在什麼地方?」
保安撓了撓頭,說︰「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應該在四爺那邊吧!」
「謝了!」
薛展雲道了一聲謝,帶著幾個小弟上車離開。
待薛展雲等人離開之後,保安立刻掏出電話打給胡東︰「東哥嗎?薛老五剛才來找過你,說是要找你收債!你趕快回來吧!」
「什麼,收債?他媽的失心瘋了是不是?你怎麼給他說的?」電話那頭,傳來胡東有些憤怒的聲音。
保安說︰「我想我們沒有辦法處理,我讓他去四爺那里找你了。」
「哦!去四叔那里了啊!行了,四叔會解決,你不用擔心了,我還要睡一會!」
听說保安把薛展雲指使去了四爺那里,胡東立刻放下心來,他相信,四爺會幫他處理好的,誰讓四叔是他的親叔叔呢?
不多時,薛展雲的汽車便停在了雙木縣城北的一棟別墅外面。
別墅正是四爺的住所,作為以前雙木縣道上的一號人物,若是沒有一棟別墅,那可是說不過去的。
別墅的門口站著兩個穿著黑西裝、鼻梁上架著黑超墨鏡、耳朵上帶著空氣耳麥的保鏢,他們雙手放在襠部,十分專業的站在鐵大門的兩旁。
在鐵大門兩旁,還拴著兩只高大威猛的德國黑背,也許是看見了陌生人,也有可能是聞見了危險的氣息,薛展雲一行人剛剛下車,兩只德國黑背突然警惕的豎起耳朵,然後站起來向薛展雲狂吠,若不是脖子上的鐵鏈子拴著,它們很有可能已經沖向薛展雲了。
兩只狗吵得薛展雲心煩意亂,他向兩只狗惡狠狠的說︰「再叫,再叫我就把你們炖著吃!好好給老子呆著!」
薛展雲的話一出口,兩只德國黑背立刻噤聲了,乖乖的趴在地上,警惕的看著薛展雲,看它們的樣子,似乎有點怕薛展雲。
「五哥,你也太猛了吧!狗都怕你!」杜歡有些不可思議的說的。
薛展雲嘿嘿一笑,說︰「小杜,有時間多吃點狗肉,狗見了你都繞著走!」
「真的嗎?哎呀,我想想,我們雙木縣哪里有狗肉可以吃!」杜歡有些興奮的說,他已經在考慮辦完事去什麼地方吃狗肉了。
看著興奮的杜歡,袁鋒搖了搖腦袋,說︰「小子,你听吧!你要是听五哥的話,你就真的二了。」
薛展雲笑了笑,來到門口,大大咧咧的向保鏢說︰「我是薛老五,我要見你們四爺!」
「你等等!」
保鏢對著空氣耳麥說了兩句,然後扭頭問薛展雲︰「薛先生,四爺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情?」
薛展雲把胡東給他寫的借據亮了一下,說︰「告訴四爺,我不是來要飯的,我是來討債的!他大佷子胡東欠我幾十萬,胡東還不上,我就只能來找四爺了。」
這段時間薛展雲已經搞清楚了四爺和胡東的關系,胡東的親爹是四爺的三哥,當年出來闖蕩的時候,胡東的親爹給四爺擋刀子死了,胡東的親媽跟人跑了,于是四爺便收養了胡東,視為己出,四爺沒有兒女,胡東就像他親兒子一樣,所以每次胡東闖了禍,他都會去幫胡東擦。
保鏢听了薛展雲的話,又對著空氣耳麥說了幾句,這才向薛展雲說︰「薛先生,請你們跟我來。」
薛展雲倒是毫不客氣,大大咧咧的跟在保鏢的後面走進了四爺的別墅。
來到客廳,四爺已經泡好了茶水等待,見薛展雲進來,四爺連忙站起來迎接薛展雲,和薛展雲親密的握手,然後請薛展雲一行人坐下。
薛展雲大大咧咧的坐在四爺家客廳里的豪華沙發上面,和四爺相對而坐,四個小弟在後面一直排開,倒是有點黑社會大佬的架勢。
「咳咳!」
和薛展雲對視一番,四爺輕咳一聲,問︰「不知五哥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薛展雲把胡東寫給他的借據扔到四爺的面前,說︰「四爺,這是你大佷子寫給我的借據,現在都一個多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的給我一個說法吧!」
四爺拿起借據看了看,的確是胡東的筆記,還有胡東的血指印,的確不能賴賬。
四爺把借據細細的看了一遍,輕輕放下,笑呵呵的說︰「五哥,江湖上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那天胡東冒犯了你的虎威,你已經收拾過他了,我看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胡東那個小輩計較。」
薛展雲淡然一笑,說︰「那件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但是錢還是要還的。」
見薛展雲不松口,四爺皺了皺眉頭,說︰「五哥,我知道你有能力,有背景,但是你也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吧!四十八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就是我,也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
「啪啪啪……」
薛展雲拍了拍巴掌,說︰「四爺這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經典,經典,既然四爺這樣說了,為何不給我這位兄弟留一線呢?為何要把他往絕路上逼?」
薛展雲說著,指了指身後的袁鋒。
四爺上下打量袁鋒一番,有些不解的說︰「五哥,這位小兄弟是誰?面生的很,我從來沒有見過啊!」
四爺是城區的大混混,不認識袁鋒這個城鄉結合部的小混混自然是正常的。
「既然四爺不認識,那我就來介紹介紹!」
薛展雲冷笑著說︰「這位兄弟叫袁鋒,從小就跟我混,這次我回來,居然听說他被你欺負,我就帶他來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情我想是一個誤會吧!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五哥的人啊!若是我早知道他是五哥的人,我怎麼也不敢動他啊!」四爺苦笑解釋。
兩個月之前他的確下了懸賞,用一萬塊錢買袁鋒的一只手臂,至于袁鋒是什麼人,四爺則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袁鋒把他的寶貝佷子打成了內傷。
在四爺眼里,袁鋒也就是一個小蝦米,就是弄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四爺不知道,在袁鋒這只小蝦米的後面,是一條擇人而噬的大鯊魚。
「哦!是嗎?」
薛展雲悠悠的說︰「剛才四爺不是還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嗎?你當時為什麼不給我兄弟留一線,非得把他往絕路上逼,什麼網吧洗頭房被砸了也就算了,若是真的有人把他的手臂砍了,他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這個,我不是不知道他是五哥你的兄弟嗎?」四爺有些尷尬的說。
薛展雲微笑著說︰「也就是說,若是袁鋒不是我的人,四爺就不打算留一線了?四爺,我們說個實在話,江湖前浪推後浪,你現在是四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了,到時候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做事如此絕,到時候來找你報仇的仇家可不是一個兩個吧!」
「五哥說得對!」四爺點點頭,同意了薛展雲的說法。
薛展雲說︰「既然四爺如此明白事理,那四爺說說,這事怎麼解決吧!」
四爺大手一揮,說︰「來人,拿十萬塊錢來!」
很快,十沓捆得整整齊齊的紅票子就放在了桌子上,四爺指了指,說︰「五哥,前事莫提,你和東子的矛盾,還有這位小兄弟和東子的矛盾,我們都不要說了,這十萬塊錢算是我賠給這位小兄弟的損失,我想這里的錢,足夠開幾家網吧、洗頭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