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小秘密,藏在陰暗的角落里,見不得光。沒關系,這種秘密通常是無害的。
還有一些秘密,寫在紙上,掩藏起來。只有少而又少的人才能接觸到紙上的秘密。波哥就帶著這種秘密回來了。
「我相信你的判斷。」波哥走進停尸間,面無表情的說道,「小伊,你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名了不起的法醫。你所說的內容,我相信。」網、伊二人有點模不到頭腦,波哥對他好友尸體的失蹤並不感到意外。他失蹤了三個小時,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去我辦公室說吧。」波哥轉身走出了停尸間。汪、伊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好奇。三人離開之後,兩名員警守在了走廊上,不許任何人靠近。
波哥辦公室。
「喝水嗎?」波哥問道。
「我們不渴。」伊書遙擺擺手,對著波哥說道,「您有話快說吧,別調我們的胃口了,弄的我心里像有只小貓在抓啊撓啊的,太難受了。」
「我被叫去開會了,開會的內容與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波哥將手上的黑色的文件夾放在桌子上,眼尖的汪慶一眼就看到文件夾的封面上有紅色的‘機密’二字。波哥頓了一下,嘆口氣說道,「整個大台北地區,發生了類似的案件共計四十七起,尸體胸月復部脹氣,內髒消失,死前都吃過面食,尸體在死亡後三到七天內失蹤,被害人不分男女老少,互相之間沒有共同點,這是目前警方所掌握的情況。」
伊書遙驚呼道,「四十七起,這麼多!怎麼可能,新聞上一點都沒有報道。」
「警方將這類案件列為機密案件,嚴格保密,知情人僅限于各分局局長和刑警隊長,外界是不可能知道的。新聞媒體是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報道的。不信的話你們看今天的新聞,雖然有記者在場,新聞還是不會報道的。一旦報道會引起民眾的恐慌,後果是很嚴重的。」
伊書遙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情況,有些氣憤,「怎麼可以這樣,至少要提醒大家小心啊,以免讓更多的人遇害。」汪慶早就接觸過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看不慣,又能怎麼樣?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與暴力機構抗衡的。
波哥解釋道,「不會的,不會有更多的人死了,最多……最多……再死兩個!」
伊書遙不解,「兩個?什麼兩個?」
「鬼面館出現,被害人不會超過七七四十九之數,殺夠了人,它自然會消失的。」
波哥的話讓伊書遙心里一緊,她內心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似乎……似乎……她就在這兩人之中。她深吸兩口氣,想要調整自己的心情,可是根本沒用。就像是在半睡半醒間,你感覺到黑暗中有人一點一點的靠近你,讓你的心里放不下,卻又並不十分害怕。而是慢慢的,漸漸的,一點一點的吞噬你的意識,直到恐懼將你吞沒,讓你無力抵抗……
汪慶關切的問道,「書遙,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差。」
「我沒事。」伊書遙是個內心倔強的女孩,她不肯輕易透露內心的想法。
「要注意身體。」波哥說道。
「謝謝,繼續談吧,波哥你把我們叫來,又對我們說了這些話,你什麼意思直說了吧。」
「女孩有時候太聰明不好。」波哥將文件夾推到了兩人面前。
「波哥,你讓我們看?」汪慶的語氣中透著驚喜,以他的情況,至少要奮斗上個十幾年,才有可能接觸到這類文件。人的好奇心,從來都是很重的。
波哥點點頭,「這件事的始末我是最了解的,你們兩個跟著我也知道的比別人多,我相信你們,看吧。誰也不能確定下一個死的會是誰。這間房子里有三個人,如果有兩個踩了狗屎不幸中招了,還會留下一個人。我希望這個人不管是誰,不管他用多久的時間,用什麼方法,都能徹底的永遠的解決這件事。你們能做到嗎?」
「能!」汪慶興奮的舌忝了一下嘴角,一只手放在文件夾上,盯著伊書遙。
「波哥相信我,我自然不能讓波哥失望。」伊書遙伸手翻開了文件夾。
兩個小時之後。
為什麼?為什麼苦丁婆婆會漫無目的的殺人?看完資料之後,伊書遙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她不相信,就算真的是惡鬼作祟害人,被害人中也一定會有某種聯系。苦丁婆婆第一次出現,可以說是為了報仇,這次出現是為了什麼?目的,一定是有目的的。她肯定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你們發現了什麼嗎?」波哥問道。
汪、伊二人一同搖頭。
「沒關系,我們一起研究,我總覺得這次鬼面館出現的有些奇怪,想要弄清楚一切,這份資料就是關鍵。這份資料由我來保管,你們要想看,隨時可以來找我。下班時間早過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汪慶說道,「波哥,這麼晚了,怎麼說也是公事,你就請我們……」
波哥回答的也爽快,「去吃大排檔吧,便宜又實惠。」
汪慶叫道,「又是大排檔,能換換嗎,我都吃膩了。」
「你吃夠了,小伊還沒吃過呢。我告訴你啊,在警局的附近有家排檔,地方雖然不大,但是菜的味道很好,怎麼樣,一起去吧。」
汪慶小聲嘀咕道,「翻來覆去就會做那麼幾道菜,味道能不好嗎?」
「我不餓,你們去吃吧。」伊書遙有句名言是不吃白不吃,蹭飯是她最大的樂趣。說來奇怪,飯量胃口一向很好的她今天一整天沒吃多少東西,但是並不覺得餓。自打她記事起,這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一起去吧,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去了多沒意思。」汪慶說道。
伊書遙推月兌道,「不了,今天很累,我想早點回家去休息。」
波哥說道,「就讓小伊早點回家休息吧,今天這一天里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回家好好休息吧。」
「哦。」汪慶很不情願,既然波哥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天快黑的時候,伊書遙走出了警局。天空黑漆漆的,還看不到星星,只在地平線處還有一絲光亮。路燈已經亮了,各種霓虹燈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她一個人走在路上,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兩天里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個怪誕的夢,讓人無法相信,可偏偏是真的。回想起來,她趴在汪慶的桌子上做了一個夢,夢到曹法醫從停尸櫃里鑽出來,然後背著另一具尸體從停尸間里跑了出來。等她醒過來,這一切居然真的發生了,她對誰也沒有說。她自己想到了兩個合理的解釋,這是她具有了扯淡的預知能力,亦或是她與死去的曹法醫產生了某種精神上的聯系。不管事哪一種,她都高興不起來。如果和一具尸體產生了聯系,那麼是不是代表著你在不久以後也將會變成一具尸體?
走著走著,伊書遙的腳步慢了下來,她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在跟著她。她幾次轉過身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幾次下來,她認為是自己太緊張了,導致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深吸兩口氣,讓自己放松下來,大步走到巴士站,公車還沒來,她站在站牌前耐心的等待。
黑暗中,有一個黑影慢慢的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