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向著不同方向沖出了一段距離,岡澤以半跪的姿勢平持著劍,劍尖上鮮血橫流。
「的確是有一手,是你哥哥的殺招‘流星碎擊’,不過你是用劍刺出來的。」另一側燕子凌直挺挺地站著,「可惜,你的武器還不夠堅硬。你哥哥的殺招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刺出的距離是最短的,快得讓人來不及做一次呼吸,而你刺劍所走的距離讓我能夠有機會砍斷它。」
「所以,你終究是我的手下敗將。」燕子凌冷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岡澤平持的劍刃從中段崩斷了,他低頭看著月復部一道很長的傷口,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發生。
「以為學到了你哥哥的精髓,其實不然,你只是模仿了他的招式而已,你終究不是刺客,有些東西是領悟不了的。」
看出了勝負之後,等候在一旁的長射手立即投出了箭,燕子凌看也不看,側劈一刀將箭矢劈為了兩段。
他猛地轉身,對著獵兵射手沖了過來。
伴著一聲哀嚎,燕子凌除掉了最後一個敵人,故意把腳步放的很慢從身後一步步逼近。
岡澤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太依賴哥哥的殺手劍,自信滿滿地以為這一招必能擊敗他。而自認為最強的殺招卻變成了最大的破綻。
他想站起來,雙腿卻使不出力氣,掙扎讓他的身體抖的厲害。
「恐懼了,後悔了,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哥哥折磨成廢人,卻完全沒有刁難你嗎?就是因為你太沒用了,就算有一天逃出去找我尋仇,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堂堂雷眼獵兵團副頭領,如果不是你哥哥一手組建,靠著他的威信和實力,你不過只是一個毫無名氣的無名鼠輩。」
「可你對此毫無認識,反而狂妄自大,不過你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是有一個常人都不曾有的優點,那就是膽大。這一點和我很像,不過我們最大的區別就是,我能夠成事,而你卻不能。」
「要殺就殺!」
「覺得我的話不中听,那就站起來證明給我看,我是錯的。你站起來啊,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想要挽回自己的尊嚴一心求死,你也就只有這點能耐了。」
「臨死不懼,能真正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你就不行。」第三個聲音響了起來。
「穆辛!」岡澤又驚又喜。
他趕來的正是時候,一時間竟然把把守最後一道關卡這個重要的人給忘記了。
「穆辛?」燕子凌轉身看看身後的來者,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聞所未聞,听岡澤的口氣好像是見到了救星。
他警惕地打量著迎面走來的年輕人。
當他看到那枚獵兵新人的標記時,不禁笑出了聲來,「還以為來了什麼大人物,看來你也真是沒有幫手可找了,竟然把一個剛入行的菜鳥也找來,不會是打算讓他為你們收尸吧。」
「你就是自稱雲山第一刀的那個人?」穆辛面無表情地說。
「你知道我。很好,那你一定清楚我的身份了?」
「你是城守。」
「不知道這個階下囚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這樣為他賣命。你剛入行不會是想殺幾個大人物揚名吧,這種抱著僥幸心理的廢物我可是見過太多了。」
「是不是位高權重的人都像你這樣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和我所听到的一樣?」
很露骨的挑釁,燕子凌不但沒有發怒,反而興奮地笑起來,「看來你真的是想揚名了,這的確是作為入行的新人聲名鵲起的最快途徑,你很有膽量,殺城守想讓自己的一生流亡各地,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當天亮的時候,城中的人們只知道城守死了,至于別的就未可知了。」
「你看起來很有自信,那就證明給我看。」
「如你所願。」
隨著話音落下,銀刀上的刀鋒迸射出了耀眼的雷花,他先是小跑,然後變快,疾風一樣地撲近。
「水爆——蛇牙刃!」
燕子凌將刀劈斬在面前的地面上,忽地濺起了大片的水花,他的面前升起了一道一人多高的水牆,而水流當中不斷地涌出蛇頭一樣的水刺,激射四散。
水能導電,在屬性上雷的力量稍佔優勢,穆辛精準無誤地揮刀,將逼近身前的水刺一一斬碎,隨著雷的力量的灌入,水刺斷裂開還來不及散成水花就被熱流蒸發掉了。
水牆格擋住了兩人的視線,穆辛挺進一步,將刀鋒直插進去。而同時,燕子凌也刺出了利刃。
「叮」的一響。
兩柄刀竟然撞擊在了一處,水牆受到刀身上傳來的震蕩而像是一面鏡子那樣崩碎開,兩人不斷地揮刀,速度越來越快,不知道交擊了多少次,燕子凌在全力的格擋之後向後連退了三步,暴風驟雨一般的攻勢終于停下,兩人身上都有了些傷痕,不過都是皮外傷。
「你比這個階下囚厲害,我認得你的獵兵團標記,蒼鷹籍籍無名連雲山城都沒資格擠進來,以你的能力完全有更好的機會大展拳腳,跟著我干怎麼樣?」燕子凌感覺到了一絲恐懼,這個籍籍無名的獵兵很難對付,剛才不計後果的對攻,對方不但攻勢淋灕還把防御布防的很好,幾乎沒有受傷。
而自己的月復部有一處很深的傷口,那是驚愕中露出的一個很小的破綻,而對方竟然及時地抓住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反應夠快,用刀壓下了他的刺擊讓攻擊的部位偏移,就不是月復部受傷,而是致命的心髒。
「我們可不是一路人。」
「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雲山城周圍的獵兵團只要你有看得上的,就算你想做首領我也有辦法幫助你,作為交易,你只要不與我為敵就夠了。」
「穆辛,不要听他胡說!這個人一向言而無信,殺了他!」
「你無情地利用他,而我卻是一心為他的前途著想,我們兩個誰才是他的朋友,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燕子凌看對方沒回答,似乎有回轉的余地,繼續游說道,「蜂鳥如今是雲山勢力最大的勢力,首領是個十分無能的人,你來接替他的位置如何,從剛入行的新人一下子飛升到一大獵兵團的領袖,這樣的機遇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遇到的。」
「你的斗志哪去了,打算求饒了嗎?」穆辛笑道,「你看起來似乎想象中還要怕死。」
「你、你——」燕子凌受到了侮辱,惱羞成怒起來,「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可以打敗我吧。」
「你連赴死的勇氣都沒有,我怎麼會輸呢。」
「好,很好!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燕子凌忽地蹬地,箭一樣地射出,一道水光在刀鋒上閃現,隨著一次快速地旋轉而水光滿盈。
「水爆——翎刀落雨!」
似乎有鈴鐺一樣的空鳴聲,穆辛感覺到了這一刀中所蘊藏的殺氣,他也是疾步前沖,雷電的力量灌注全身,讓他直刺的速度達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坐在地上的岡澤看到,燕子凌劃出的刀圓將穆辛卷了進去,鈴鐺一樣的空鳴聲忽地中斷,穆辛手臂濺起了大片的血花,他將刀鋒刺入了對方的心口里,不過握刀的手已經換為了左手。
燕子凌目瞪口呆地看著刺入胸膛的刀,鮮血順著他的口溢出來,平持的刀刃掉在地上,他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你是左撇子……」
「不。我只是雙手都很熟練而已,入行之前的修行我用的是一對刀劍。」
「原來如此……」
燕子凌的攻擊不但得手,還封死了對方的進攻,刀鋒切入他的手臂,他的反應很快轉動了身子讓刀鋒沒有攪進肉里而是滑了過去。不過將刀鋒上揚,再斬,旋轉的速度讓他揮出的刀力道不減。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手臂受了重傷連刀都快要握不住,卻一瞬將將武器換到了左手上,直刺胸膛。過重的傷勢讓自己的力量揮之一空,全身虛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