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若穩穩地落在地上,她近乎完美的防御後,進攻已經開始了。她單手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著穆辛拋了出去。
近距離,它不但作為近戰武器來使用,距離拉開還可以當做投射物。
穆辛的力量剛釋放出去,會有短暫的間隙無法蓄力,他不敢硬接只能避閃,連續地向後倒翻,轉動的扇刃幾乎貼著他的頭頂掠過。
盈若冷笑著,將雙手十字交叉,隨著她手指的不斷擺動,急速轉動的刃輪忽然改變了軌跡,飛行到了對手的身後放,忽然沉了下來而並非是按照之前所走的規矩回到手中。
對于這個突然的變化,穆辛吃了一驚,他倒翻後剛落地,就听到腦後刺耳的風聲,連回頭的時間都來不及。
生死立斷,他對著腦後盲刺了一刀,刀刃的減緩了飛行的速度和力道,穆辛向左側平移,躲避過頭部,肩膀還是被巨大的扇刃割傷,鮮血頓時噴濺出來。
這個女人可以用意念來控制這件可怕的武器,它飛落到了面前重重地刺入地面,猛地反彈起來對著穆辛的面頰而來。
攻擊毫不間斷,穆辛忍著後肩的劇痛,集中注意力在兵刃飛過來的時候,劈出了一刀斬在了中間的握柄上,兵刃從中間斷開了,末端的部分化成了一零星的雪花消失了,另一半扎在了牆壁上,形態已經還原回了最初的單手雙刃劍。
穆辛想趁著對手失去兵器的機會反敗為勝,可他剛喘了一口氣,就感覺到了虛弱感。
他很清楚這是冰斗氣的特性,雷是對人造成麻痹,冰能封住體內流動的力量,對局部造成凍結,減緩行動,他受傷的肩頭連帶著一條手臂都使不出力氣來,慶幸的是,他左右手都很嫻熟,不得不把兵刃換到左手上去。
盈若一步步走近,她從牆上拔出了劍,看著對方發紫的臉,「冰氣已經滲透到你的血液里了,雖然無法致命,會慢慢地封住你的四肢以及感知器官,直到你昏迷不醒。」
「你的隨機應變能力很強,我以為剛才的一擊足以將你置于死地。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派你來的?」
「無人指使。」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麼,你能準確地找到我們藏身的地點,顯然是提前便知道了我們的行蹤,你知道我的身份對吧?」
「你是血煞盟的人?」
「還說沒有人指使你,和我一樣偽裝成最下級的獵兵,混跡于黑市中,你是風簡的人我沒有說錯吧,他被突然調到雲山來,我就一直覺得很可疑,原來如此!」
穆辛很不解對方為什麼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听她的口氣似乎對風簡並不陌生,情形不妙,得想辦法逃走。
穆辛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更加不了解她進攻的方式所以才吃了大虧。
「你不說話,看來是被我說中了。不過以風簡的個性不會讓你獨自行動,你的同伴呢?沒有跟來,那就是你想搶功獨自行動了,可惜你選錯了對手。」
「我還沒有輸。我還有……」穆辛感覺後背越來越重,他不得不彎下腰來維持站立。
是背後和肩頭的傷口冰氣在蔓延,霜毛從皮膚上滋生出來,他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冰凍里,全身發冷,牙關開始打顫,說話都變得吃力起來。
「該結束了!」盈若從正面直沖過來。
穆辛深深地呼吸,他還有一次進攻的機會,腦海中浮現出了師父那張冷厲的面孔,他不但將武藝傳授給了自己,還有他的意志。
穆辛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是說如果面對一個強于自己的對手,無法逃走,孤立無援,該如何?
銀發鬼只說了三個字,戰,死戰!
心無畏懼,戰斗到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當你拋下腦後所有的雜念,心無旁騖,求生的力量和求死的斗志就會激發人的潛能,突破自己!
穆辛有雙屬性,這種特殊的能力被稱之為血禁臨界,因為銀發鬼沒有這樣的特殊能力,所以無法傳授給他。
這種能力如何來使用,穆辛一直在探索,卻少有收獲。
女人已經逼近到面前,她揮出了劍,橫掃,快如急閃。
穆辛的腦中有電流似的光貫穿而過,積蓄最後的力量揮出的刀鋒先是閃爍著雷電的藍電光,漸漸變成了紅霞一般的光芒,仿佛刀刃上燃燒起了炙熱的火焰。
盈若感覺到了危險,想要收住攻勢已經來不及了,她暴喝了一聲壓上了全身的力量。
兩柄利刃交擊在一起,盈若看到一道紅色的雷光,臉頰突然被看不見的刀刃割傷了,之後是手臂、雙腿,她不敢再繼續留在原地,對手劈出的那道紅色的雷一閃而滅後,似乎有什麼看不見了力量充斥在了兩位之間的空氣里,不像是風刃,也不是雷,頗為詭異,她幾乎冒著對手挺進一刀的危險,收回武器向後急退,在後退的瞬息間,身上又添了幾處傷口。
穆辛沒有趁著對手立足未分,猛撲上去,他抓住了這個機會轉身朝著巷子一側飛奔,剛才的一擊幾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量。
盈若連退了十幾步才收住後勁,身上的傷口雖有多處卻不致命,只是造成了出血割得並不深。她鎮定下來之後,緊追了上去。
穆辛沖到了人來人往的街上,過路人只是對他投去好奇的一瞥,指指點點笑聲談話著什麼。他的臉上有血,衣服上也有血跡,但在黑市,就算看到兩個人在街上廝殺過路者也不會管的。
穆辛走的跌跌撞撞,他的體力已經快支撐不住了,他看到了龍雀館那座高大的建築,只是距離還有幾十米,第一時間他想到了月舞姬,就算倒在門口那個追來的女人也不敢露面殺人,門外的看守會率先沖出來,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這個念頭支持著他保持清醒,不要睡過去,拼命促使疲憊不堪的雙腿一步步地前行。
盈若很快追了上來,她走過去扶住穆辛,把他帶到無人的地方再下手,路人多半會以為自己是他的同伴,不會惹人懷疑的。她走得很快,拉開的距離正在急速地縮短。
盈若就快要成功了,她突然看見對面的兩個過路人叫喊著跑了過來,扶住了受傷的男人,甚至有個年輕人把他背到了背上,一旁的女人用手比劃著在說著什麼。
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目光一直追著突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直到看到他們停在一個裝潢氣派的房屋門口,將人帶了進去。盈若看了一眼門口所掛的門匾,寫著龍雀館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