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聚靈石
完顏烈蓋上盒子，「聚靈石是祖先神留下來的，他擁有比祖先神像更加濃郁的靈氣，利用它，或許能夠幫助你成為靈咒者。」
「我要用它進行測試麼？」
「不是，聚靈石如果當真這樣，那麼歷代祭司也不會如此藏私，早便拿出來給族中的少年使用了。」完顏烈笑道，如果僅僅是測試，大可暗暗放在神像周圍，說不定能夠幫助更多的人成為靈咒者，畢竟，即便是一個靈咒者，對家族的意義也是巨大的。
「聚靈石的使用，必須將它打入使用者的身體，反其道而行，利用聚靈石中的靈氣將使用者的身體脈絡進行改變，引發你身體中僅有的些許祖先神血脈共鳴，讓你成為真正的靈咒者。」
伏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打進身體里，那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盤膝坐下，閉上眼楮，釋放覺氣。」完顏烈倒是不含糊，一邊說著，雙手閃電般畫出了一個咒圖。
咒圖發著五彩光芒，似乎帶著吸力，將聚靈石便這樣吸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中。緊接著，又一個咒圖被繪制出來，一上一下，繞著聚靈石不斷地旋轉著。聚靈石的光芒也愈加閃耀。
「準備好！覺氣不得有絲毫放松，否則你會被祖先神的力量撐暴身體！！」完顏烈厲聲道，雙手再次急速晃動，緊隨著口中念念有詞，仿佛遠古的語言，晦澀難明。
伏野不敢有絲毫放松，將覺氣完全集中在眼前的聚靈石上。
完顏烈話語曳然而止，雙目猛然一瞪，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如排山倒海般釋放出來。雙手卻是緩緩向前推出，額頭開始慢慢滲出汗珠，仿佛推著極為沉重的事物一般。
聚靈石隨著完顏烈的動作，緩緩地向著伏野眉心飄去。
「在慢慢變小！？」伏野覺氣釋放出去，包囊著聚靈石，順著完顏烈的力道，迎接著前來的聚靈石。聚靈石隨著靠近靠近而越變越小，伏野也開始真切地感受到聚靈石中蘊含的強大靈力，渾身開始發熱，如同被火焰灼燒一般。
「入！」
隨著完顏烈的一聲暴喝，聚靈石開始沒入伏野的眉心。
「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眉心傳來，伏野渾身一震，疼得差點昏闕過去，卻是死咬著牙，任憑汗水濕透全身，硬是堅持用靈覺里纏繞聚靈石。
突然間，疼痛完全消失，緊接而來的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更是帶著一種如同螞蟻爬過一般的酥麻感。伏野心中大喜，立即觀察自身意識海。
往常平靜的意識海現在卻是波濤洶涌，紅色的靈力四處游走著，如同****一般。而靈氣的中心，便是那個漂浮在上空的聚靈石。
「快！繪制咒圖，疏導靈力！！」
伏野本還沉浸在靈氣充溢的舒服感之中，被完顏烈這一喝頓時醒過神來。隨之，靈氣開始四處亂竄，充斥著伏野的身體。那些螞蟻爬過般的酥麻感越來越強烈，漸漸變成的疼痛，似乎要將伏野硬生生撕裂開來一般。
「寒冰蛇刃！」
伏野忍住疼痛，立即站起身來，雙手連連劃動，兩個咒圖漂浮在伏野面前。雙手一怕，咒圖光芒大漲，兩條手臂般粗細的冰蛇從咒圖中呼嘯而出，隨即化作利刃，直奔遠方而去。此刻，伏野身體的躁動的靈力如同洪流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不斷往著伏野的手臂沖去。
一道道冰蛇接踵而出，伏野的手臂也被強大的靈力沖得不斷震動。
這個過程，竟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
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安穩下來，伏野松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顧不得疲倦，伏野興奮地開始查探自身，意識海中，聚靈石漂浮在上空當中，緩緩有絲絲靈力散出，卻已經極為安穩。
我已經成了靈咒者了？伏野動了動手腳，除了疲倦，竟感覺不到有絲毫變化。
「別急，這聚靈石只會慢慢幫你改造你的身體，等你身體適應了聚靈石才能夠開始修煉靈力，靈力的提升要靠自身，無法依仗外物獲得的。」完顏烈似乎也是松了口氣，這聚靈石的使用方法雖然明了，但畢竟是第一次用，多多少少心里沒有底。
伏野有些失落，不過只要有成為靈咒者的希望，伏野便已經滿足了。
「你回到家里，切記不能提起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便說你測試失敗，即便你身體改善完畢，成為靈咒者，也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最少要等到明年的測試，讓一切都順理成章才行。」
伏野點了點頭。
「對了，這封信給你，你將他交給東辰學院的藍老師，應該就可以成為東辰學院的預讀生了。雖然你還沒能成為靈咒者，但先學點相關的知識也是好的。就這樣，現在你先回去吧，我得好好休息一下。」完顏烈擺了擺手，卻是徑直走進宗壇內部了。
沒想到消耗竟這麼嚴重，這下沒個一年半載只怕是無法恢復了。完顏烈進入自己的住所，心中暗嘆一聲，便直接癱倒在床上，昏昏地睡去了。
另一方面，伏野稍作歇息，便往家中走去，測試開始的時間是清晨，此時天色卻已漸漸暗了下來。
伏野一邊走著，一邊打著月復稿，要如何與自己的母親交代。從前，測試失敗卻要強顏歡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成功的機會，卻得守口如瓶了。
左思右想，伏野實在難以找到一個讓自己滿意，也讓母親滿意的答案。索性換上一臉悲愴的神色，如同完全沒有任何機會成為靈咒者一般。反正下一年只要自己成功了，母親到時也是會高興的。
夜色漸濃，伏野已經回到了家，出乎意料都是，伏野的父親伏政回來了。一家三口難得的團聚，可伏野卻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開口。
父親……。伏野看到了父親的滄桑，曾經意氣風發的貴族，如今卻因草原風沙的洗禮而日顯老邁。「身為貴族，吃的穿的都是族民們給的，保障族民的安居樂業，貴族責無旁貸！」父親的話又在伏野的腦海中響起，幾十年來，為了這個信念，父親日以繼夜地在草原上奮戰，抵御騷擾的凶獸，靈獸。可現在，父親漸漸老去，為兒的卻仍未能替父親分擔。
伏野鼻頭一酸，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雙鬢微霜的男子。
「怎麼不吃飯？沒胃口麼？」說話的，是伏野的父親，方圓五里的領主，伏政。
「恩！」伏野趕緊收回思緒，一連扒了好幾口飯。
伏政無論多辛苦，都從未在伏野面前提起過。可隨著伏野漸漸成熟，很多事情，都已經看在眼里，何須在多言語。
再堅強的人，也終有倒下的一天。父親支撐起這片天，已經太久了……
伏野強忍住眼淚，擠出了一絲笑容，「父親，我一定會成為靈咒者，保護我們的親人！」
伏政似乎沒有料到伏野會突然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欣慰一笑，「伏家的兒郎，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不過，這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的職業，並不是一定要成為靈咒者，就像隔壁的貴叔，一雙巧手做出來的家具，也是家家戶戶都爭相購買……。關鍵的本心，不畏強權，不欺弱小！」
父親在安慰自己。伏野心中清楚，父親和母親早就看出自己無法成為靈咒者的事實。只是為了不讓自己難過而已。一個靈咒者的重要性，又怎麼是木匠所能比的？伏野從懂事起就知道，無論父母，還是周圍的鄰里鄉親，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靈咒者，只有強大的靈咒者才能保障這一方的安寧，才能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好。
為人子，怎可不為父分擔？
「父親，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伏野重重地點了下頭，他的情緒有些激動，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爺倆再聊下去，飯菜都要涼了……」烏若蘭說著，又連忙夾了一塊肉塞到伏野碗里。
…………
…………
酒足飯飽之後，伏野平復了情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本想睡上一覺，為明日的修煉養足精神，可是……
竟越來越精神了！
每年的測試都會讓伏野疲倦不堪，但這一次，自己卻是出乎意料的精神飽滿。
難道是那聚靈石的作用？一想到此處，伏野內心立即涌起莫名的興奮。立即來了個鯉魚打挺。盤膝坐下之後，伏野開始集中精神，進入了自己的內世界。
意識海之中已經恢復了平靜，聚靈石此時正靜靜地漂浮在上空。早前散發出來的紅色靈氣也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並沒有絲毫特別之處。
伏野不禁有些失望，可自己身體的改變卻是不容懷疑。靈力沒有改變，難道改變的是覺氣？伏野開始細心觀察自身的變化。
耳聰目明，是形容一個人听力和視力極佳。可現在的伏野能在黑夜當中看清百米開外蒼蠅身體的紋路，更是能夠清楚听到它翅膀拍動的聲音，這樣的程度，絕非耳聰目明所能形容。
這就是覺氣突飛所帶來的好處，覺氣不僅能夠幫助靈咒者繪制咒圖，更能夠幫他們感覺周圍的變化。伏野感覺自己的覺氣增加了好幾倍，只可惜他並沒有更高級的咒圖讓自己進行測試，若不然，便可以對現在自己的覺氣實力做出大致的估計。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在之前能夠繪制出靈咒師的咒圖，現在自己的覺氣，起碼在一般的靈咒師之上。
伏野肆意讓自己的覺氣釋放開來，享受著突飛帶來的爽快。
突然，伏野眉頭一皺。他的覺氣感覺到了西邊的一絲吵雜聲。
父親和母親在吵架！？而且如此激烈！？伏野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的父母在羲族可是公認的模範夫妻，除了感情深厚之外，他們兩人都是那種不拘小節的性格，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他們吵得不可開交？
伏野隱隱感覺到事情似乎和自己有關，便忍不住將覺氣集中，緩緩地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