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多管閑事
葉森卻是毫不在乎一般,長劍大開大合,攻勢迅猛,長劍劍身帶出陣陣火浪,紅花一觸踫到火浪,便「滋」的一聲,化作了灰燼。
葉森劍術亦是極好,舞得密不透風,不僅讓許瑄完全找不到進攻的空隙,便連那些紅花,也是在他的劍下急速減少。
火系的紋器,對許瑄那些靈力化成的紅花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葉森的從容,卻是讓許瑄苦不堪言,本身許瑄的武器便是匕首,攻擊手段便是以偷襲或者首先限制對手行動為主。
如今,葉森卻不進攻,只是不斷地擊打著自己釋放出的紅花,紅花是自己靈力所化,總會有用盡的時候,但假如自己不幻化出紅花,本身卻必定迎來葉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如今自己的狀態,定是無法阻擋。所以,許瑄只能不停地以紅花糾纏著葉森,自己尋找機會攻擊。
只是許瑄明白這種情況,葉森更是明白,他護住周身,不讓許瑄有機可趁,僅是擊打紅花,以此來消耗許瑄的體力。許瑄雖知道這樣做無異于飲餲止渴,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咬牙苦撐。
見許瑄快要撐不下去了,恨男急得都苦了出來,哽咽著對伏野道︰「你還在等什麼啊!再不快點……再不快點……谷主她就……她就……」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大哭了起來。
伏野卻像是听不見一般,眼楮直盯著場上二人,腦子飛速運轉,他不是不想幫,他卻不想就這樣上去亂打一通,他在制定計劃,一個能以最小代價拿下葉森的代價,他感覺,葉森也會知道一些東西,有關絕情谷,有關狼胎果。沉思了一會兒,伏野眼楮精光一閃,嘴角泛起一絲弧度,身形便動了起來。
「兩位,你們這樣打下去,小子我看得就辛苦了,何不先停下來,听小子一句公道話?」伏野走上前,笑嘻嘻道。
許瑄聞言,便牽引紅花代替自己的位置,首先飄然地退了下來。她倒不是相信伏野會有什麼公道話,只是有機會休息,自然是好好把握。
葉森不想停,卻見伏野持槍走過來,心中有些顧忌,只好暫且放許瑄離開,揮劍將剩余的紅花擊散,持劍戒備,冷冷地看著伏野。
「為表示誠意,諾……」伏野說著,便把紋器扔到葉森面前,張開雙手,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伏野見兩人偶停下了,便展顏一笑道︰「不知許谷主有什麼得罪,要葉兄如此緊追不舍呢?」
「她有了不該有的東西。」葉森冷冷道。
「我不該有!你便該有了?星光石本來便是我們絕情谷的東西!」許瑄怒斥道。
伏野眼楮轉了轉,心道︰「果然是為了星光石,卻不知這星光石是什麼物件,竟惹得兩位靈咒師以命相拼。」隔了一會,伏野笑道︰「且不說星光石本屬何家,天下之物,卻總是有能者居之,二位,在下說的可對?」
「小兄弟說的倒是有理。」葉森笑道,臉色也好看了幾分。
許瑄則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
伏野也不在意,繼續道︰「許谷主,星光石是何物,小弟我是不清楚,只是,為了身外物,丟了性命可不值得。」
許瑄扭頭不應,葉森卻是首先開口了︰「許瑄,你又何必再 下去,早些交出來,葉某保證,不傷你絕情谷一人,若不然,哼!」話鋒一冷,又舉起了長劍。
「少廢話!有本事便來拿啊!」許瑄冷哼一聲,身形一動,再次向葉森沖去。
「唉!既然如此,那小弟也是幫不上忙了,小弟先走了。」伏野嘴里如此說,腳卻是一步也沒有動。
葉森雖不知道伏野忽然跑上來胡說一通的原因是什麼,但見道許瑄已經欺身像前,便也舉劍擋格,兩人再次戰在一起,許瑄也不知是因為休息了一會,還是被葉森的話語惹怒,攻勢猛了許多,紅花也朵朵綻放,不斷地向葉森沖去。
許瑄發狠,葉森卻也不妄多讓,劍越舞越猛,火光逼人,葉森仿佛是一個火球,紅花一觸踫到火光,便「嘶」的一聲,化作了灰燼。
忽然!火光消散,只剩下葉森一臉不可思議,紅花根部都伸出了無數水滴,朵朵紅花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網,硬生生將葉森的右手捆綁住,劍勢一止,火光便消失,更令葉森驚懼的是,紅花的蔓藤還在不斷地蔓延,將自己全身捆綁地死死的。本是憑借這個佔足上風,只是現在,火元素還沒通過長劍發出,就被制止了,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伏野露出笑容,緩緩地向葉森走去……
伏野笑著,緩緩地走到葉森身旁,靠在他耳邊微笑道︰「天下之物,向來有能者居之,你同意吧,只是,你的腦子卻不太好使。」說完,不管葉森那吃人般的目光,轉頭向許瑄道︰「許谷主,你還在等什麼呢?」說完,用眼楮瞄了瞄葉森。
伏野早便計算好,那一番無關緊要的廢話只是用來轉移葉森的注意力,並且將扔紋器到葉森身邊顯得更加自然合理,降低葉森的防備之心。
說完話卻還不走,則是為了讓葉森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不去察覺紋器的變化,最終的目的,自然是利用紋器的特性來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紋器雖然必須把咒圖紋刻上去才能真正發揮作用,但卻不代表自己繪制的咒圖不能在上面啟用。伏野的短刀能夠積聚靈力,啟動上面的咒圖。
但伏野還有另外一個選擇,便是在短刀上面繪制其他的咒圖,反而讓紋器的靈力倒流,來啟動自己繪制的咒圖,效果雖然差了些,但改變戰局,卻已經足夠了。
伏野機關算盡,事情的發展自然和他預想的一般。不過,葉森卻也輸得不冤,他自然知道伏野有所預謀,心里也早已暗暗防備,自是他卻是萬萬想不到,伏野的武器中竟會有如此雞肋的功效,即使離開主人身邊,卻依然能發揮功用。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紋器,幾乎無法瞬發,可伏野,就是喜歡。
許瑄剛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咯咯嬌笑道︰「好弟弟,姐姐沒白疼你,呵呵呵……」說完,沖到葉森面前,「噗!」許瑄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直接貫入葉森心髒。
「啊…………!!!」葉森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眼神漸漸暗淡下去。
許瑄長吁了一口氣,緊繃神經放松了下來。
伏野笑著搖了搖頭,忽然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月兌口喝道︰「小心!」
許瑄望著伏野,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覺得手被一股大力扯住,轉頭一望,只見葉森慢慢地抬起頭來,瞳孔便成青色,綻發著碧森森的寒光,面容扭曲,卻是獰笑地望著自己。想要縮回手,卻是用盡力氣也扯不出來。
本來明媚如春的絕情谷,卻慢慢地暗了下來,狂風呼嘯,電閃雷鳴,如同埋伏一頭遠古的巨獸在低低吼嘯。
「小妞兒,還想跑嗎?」葉森道,聲音卻已便了樣,變得更加尖銳,更加的猙獰可怖。
許瑄望著身體不斷變化的葉森,失聲尖叫起來。
葉森整個人的變化只在一瞬間,或許,他現在已經不可以稱之為人,深黑色的長指甲,額頭、手肘、膝蓋等位置凸顯出一根根尖刺,全身上下覆蓋著厚厚的黑色鱗片,就連牙齒,也變得尖銳,如同野獸一般。整個人縈繞著黑色的煙霧,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噗!!
許瑄猝不及防之際,便已經中了一擊。
糟糕!!伏野咬了咬牙,開始迅速繪制咒圖。
「天羅地網!!」
伏野雙手往下一拍,全力催動咒圖,趁著葉森仍然無法動彈,先將其制止。隨後便立即取回自己的紋器,迅速地注入自己的靈力。
「谷主!你怎麼樣了?」恨男急忙沖了過來,哭喊著趴在許瑄身上,用手按住許瑄身上的傷口,只是鮮血,卻仍然順著她的指縫,不停地向外滲出。
這時,眾人也來到許瑄身旁,跪坐在許瑄身旁,神情悲切,就連向來天真浪漫的侯小厭,這時也是低著頭,不時擦拭著眼角的淚珠。
「我快不行了,但絕情谷卻不能沒有谷主,恨兒,厭兒,你們實力不夠,簞兒和倩兒卻不知現在在哪,我……我決定,讓伏野來當絕情谷谷主。」許瑄緩緩道,聲音已經越來越虛弱。
伏野本認為許瑄說的是絕情谷內部的事,不好打探,裝作沒听見,自顧自防備葉森,可一听到許瑄講到自己,還要自己做絕情谷谷主,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但現場氣氛沉重,雖不想當什麼谷主,卻也不忍心直接過去拒絕。
「喜婆……」許瑄勉強舉起手,對著一個老婦人道。
「谷主!你別說了,老身知道要怎麼做。」老婦人早已老淚縱橫,上前握住許瑄的手,哽咽著道。
「如此便好,小兄弟……」許瑄又望向了伏野,出聲道,她似乎竭盡了全力,但聲音卻依然細若蚊鳴。
眾人眼光刷地一下轉向了伏野,更有幾人前去拉了伏野過來,這時伏野可再也不能裝作沒听見了,只好走了過來,靜靜地跪坐在許瑄身旁。
「讓我叫你小野,好嗎?」許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伏野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笑兒,全谷上下四十六條人命,我便托付給你了,我知道,我不會看錯人的,還有,我要告訴你……」許瑄聲音越來越弱,話還沒說完,卻已香消玉殞。
悲傷,無窮無盡的悲傷,四十多人全都嚎啕大哭起來,侯小厭似乎不肯相信這一切,強作歡笑,道︰「夢!這一定是夢,呵呵……我才不會怕呢,噩夢而已,哈哈……哈哈……我才不會怕……」說到最後,卻又像是從夢中醒來,猛地扯住伏野,用近乎沙啞的聲音嘶吼著︰「你不是說你愛她的嗎?你怎麼能讓她死!你怎麼能……」如此一句話,卻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說完便月兌力倒下,昏睡了過去。
侯小厭似乎加重悲涼的氣氛,連絕情谷中的花朵們,都似乎變了顏色,變得黑白,來緬懷這位逝去的谷主,最先抽離出來的是剛剛那位老婦人喜婆,老婦人用衣角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對旁邊一人道︰「你把厭兒扶到屋里吧,這孩子,也太苦了。」
那人答應一聲,也擦去臉上的淚水,扶著侯小厭離開了。
老婦人走到伏野面前,道︰「伏谷主,請隨老身來一趟。」
伏野對這個稱呼還不習慣,先是愣了愣,但也沒多想,便隨著老婦人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小茅屋,屋里簡潔樸素,打掃得一塵不染,想是老婦人的日居所。
老婦人先自走了進去,在床底下翻騰了一會,取出一個小包裹,遞給伏野,道︰「這是我們絕情谷谷主代代相傳的寶物,是瑄兒交由老身保管的,究竟是什麼,老身也不知道,如今你是谷主,老身自然要把它交給你。」
伏野伸手接過包裹,暗嘆︰「唉!看來這個絕情谷谷主我還真的當定了。」
「谷主,老身有一些話,卻不知當不當說。」老婦人道。
「老婆婆您說便是。」
「瑄兒她們這一輩,都是苦命的兒,我們這些人來到絕情谷,大多是為情所傷,看淡紅塵,來這避世,我們當中,卻有些是懷了身孕的,瑄兒她們,一出生便在絕情谷,根本就沒看過外面的世界,更沒嘗過人世間的酸甜苦辣,這對她們來說,太不公平了,如果……如果可以,我希望谷主能帶她們走出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絕情谷這個地方,讓我們這些老家伙過下半輩子便夠了。瑄兒她信得過你,老身便也信得過你。」老婦人說著,眼淚又不自禁地滑落下來。
望著眼前這位年老滄桑的婦人,伏野正要開口答應,卻忽然感受到傳自自己大咒圖的變化。
「糟糕!」伏野暗罵一聲,便奪門而出,直接朝來時方向跑去,「千萬要趕得及!」南宮笑自語道,大咒圖已經困不住葉森,南宮笑怕留在那的眾人有事,速度爆發,急速沖去。
自己的刀耗費過大,但現在,靈力已經再次凝聚,乾坤刃隨時可以再次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