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月一听到這個詞,腦中不由想到一些新聞報道,于是月兌口而出︰「您說的是,癌癥不治自愈?我看過類似的新聞,明明被醫生宣布死刑的癌癥患者,卻奇跡般的活了很長時間,有的甚至連癌細胞都完全的沒有了,完全的康復。這是醫學界至今無法解釋的謎團,也是唯一能治愈癌癥的方法,對吧?」
老者點點頭,說道︰「這兩年我一直在觀察他的身體狀況,研究這種病理變化,可仍然一無所獲。結論只能是奇跡。」說著他擦了擦老花眼鏡,又道︰「其實從上個月開始,我已經在他的體內找不到癌細胞了,應該說他現在已經痊愈。所以請你放心,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薛月月從專家的口中證實了這個說法之後,恨不得抱著這個可愛的老人親上一口,她興奮的說道︰「您的意思是他不用再來治療了?」
老者笑著點點頭,回答︰「我給他開的藥也不用再吃了,雖然我覺得他的痊愈很可能和這種藥物也有關系,但這種麻醉品是有副作用的,還是停掉吧。他已經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薛月月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她滿眼淚水的看著啟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了,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用擔心了吧?走吧。」啟天拉起薛月月,和老者道別。
薛月月對老者恭敬的鞠了一個躬,然後說道︰「真的很感謝您。您不知道,除了能活下去之外,再次上場打球對他來說是何等的重要,籃球就是他的第二生命。謝謝您。」說完就準備和啟天離開。
這時卻不料老者突然臉色一變,說道︰「你剛才說什麼?籃球?他現在在打球?」
啟天一听,不由暗叫大事不妙,但事情已經發生,無法阻止了。
薛月月回頭說道︰「是啊,他加入了籃球隊,下個月就要參加cuba的預選賽了。」
老者不由臉色一沉,用一種嚴肅的口氣說道︰「啟天,我不是警告過你嗎?你至少在十年之內不能上球場,怎麼轉身就忘了?」
啟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說不出個所以然。
薛月月敏感的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十年之內不能上場打球?」
老者解釋道︰「癌細胞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了,但是痊愈的癌癥患者還有一個注意事項,就是不能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或者激烈的運動。因為癌細胞隨時都可能復發,特別是體力勞動者,復發率是非常高的。劇烈的運動會加快新陳代謝,促使潛在的癌細胞產生病變,導致復發。所以安心靜養是保證不復發的唯一途徑。至少要十年不能參加體育活動,才能讓細胞穩定下來。」
薛月月一愣,隨即說道︰「也就是說他只要打球,復發的可能性就很高,是吧?」
老者點點頭,說道︰「籃球這麼激烈的運動,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會復發。」
啟天不由聳聳肩,說道︰「十年後,我已經30歲了,小孩都有了,那時還打什麼籃球啊?靜養十年,顯然不現實嘛。」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其實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放棄籃球,這輩子不要做運動員,這樣你才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生。」他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所以遲遲不願說出口。
「放棄籃球?」啟天裂開了大嘴,笑道︰「您在嚇唬我吧。我已經放棄了兩年籃球,就是為了今後能肆無忌憚的馳騁在賽場上,到了今天您說一輩子別打球了。這可能嗎?」他臉上雖然是笑意,但口氣卻是不能質疑的堅決。
薛月月總算知道關鍵所在了,原來啟天保住了一條小命,但代價就是要犧牲球員生涯。而依照啟天的性格,他是決不允許的,如果不能快意的生活還不如默默的死去。這也就是他一直瞞著她的真正原因。
一邊是籃球,一邊是生命。該如何抉擇?
啟天笑了笑,說道︰「別擔心,您不也說了,只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復發,不是還有百分之十的幾率不會嘛。就為了這百分之十的幾率,我賭了。況且就算復發,又能怎麼樣?我陽壽未盡,閻王不肯收我的。」
老者嘆了口氣,搖頭道︰「年輕人,不要一時沖動,這可關系著你後半生的生命啊。雖說復發之後,你也不見得就會死去。但健康的活著不是最重要的嗎?」
啟天此刻搖了搖手指,說道︰「錯了,人不能僅僅只是健康的活著。那沒有半點意義,當然在醫生的眼中,那就是全部的意義,可在我的眼中,那不是完整的人生!」然後他略微一停頓,又接著說道︰「僅僅只是害怕理論上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就放棄了我的籃球生涯,那這筆交易絕對是虧的。真正的勇者會用百分之十的幾率去搏我一輩子的榮耀!」
薛月月在這一刻,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啟天。沒有吊兒郎當,沒有玩世不恭,沒有油嘴滑舌。他此刻是絕對認真的,以自己的人生為賭注,做出的最認真的決定,不可動搖!
老者楞了好半晌,這才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年輕人。我知道我沒喲辦法說服你,那麼就按照你的意志去活吧。不過……」他的神色一下子又變得嚴肅,「一旦你的病情復發,你必須第一時間來我這里接受治療,你要保證!」
啟天先是一愣,接著笑道︰「這個自然,如果我點子背,真的復發了,我也不會拿生命開玩笑。當然是要來麻煩您的。」
老者這才舒了口氣,心中暗想︰「既然有百分之十的幾率,那就讓他去吧。也許他就是上天眷顧的人,不會復發也說不準呢。年輕人,夢想是無法阻擋的。」
然後老者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啟天二人才離去。
在走出診療室,經過護士小姐的面前時,薛月月滿臉笑容的遞給了她一張名片。
護士小姐拿著名片一看,差點驚叫出聲。因為那張名片上赫然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部長」,而薛月月的落款是「二叔,她是我的人。」
開著車返回的路上,薛月月沉默了一陣之後,開口問道︰「你的大哥態度改變,跟這件事有什麼關聯?他知道真相,對吧?」
啟天笑道︰「是的。本來我一直瞞著他的,直到那天晚上我們在公-安局做筆錄的時候,警-方的醫生給我做身體檢查時,發現了小藥瓶,這才把整件事牽扯了出來。當他開始知道我患有絕癥的時候,差點就暈過去了。接著我告訴他已經痊愈的時候,他居然……抱著我失聲痛苦,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死去之後再次復活來到他的身邊一樣。」說到這里他的眼楮濕潤了,兄弟情深。
薛月月點頭道︰「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小藥瓶的時候也哭了,你個沒良心的,就知道嚇唬關愛你的人。」說著用拳頭狠狠的揍了他兩拳。
啟天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是故意的,上天要我經受這次磨難,必定是有大任降給我。呵呵,我是中國籃壇未來的希望啊,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了。」說完,他又感嘆道︰「我大哥在經歷了這些事件和變故之後,似乎思想變得豁達了。雖然他第一次知道病情會復發的時候,也是極力反對我打球,他不想真的失去我。不過……在我歷經4個小時的苦苦哀求之下,他終于想通了。呵呵。」
薛月月一愣,說道︰「你們在公-安局一共也就呆了5個小時,其中四個小時就是在干這個?看來不是他想通了,是被你磨的沒脾氣了。」
「不管如何,大哥總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按照我的方式去支配我剩下的生命。」啟天高興的說,「不過,只是有一個條件。」
薛月月想了想,說道︰「不用問,肯定是和那個專家一樣的條件。只要你的病情復發,立即放棄籃球,安心治療,對吧?」
沒想到啟天卻搖了搖頭,說道︰「並非這個。」
薛月月疑惑的問︰「那還是什麼條件?」
啟天目光中頓時透出一股豪氣︰「我哥說,做事要麼不做,做的話就要從始至終一以貫之。我既然要打球,那就要拿個全國冠軍給他看看。拿不到冠軍,明年我就告別球員生涯了。」
薛月月頓時有些不平,說道︰「這是你大哥為難你的,還是激將你的?全國冠軍,那可不是說拿就拿,這個條件真有些苛刻了。」
啟天豪邁的大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忘了嗎?本少可是曾經的全國第一,全國決賽的舞台也不是沒見識過。對我而言,這樣的條件才像樣啊。」
「你答應了?」薛月月問道。
啟天︰「當然了,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答應?難得我和大哥的意見一致。這一次有他的全力支持,我拿不到冠軍,自己面壁思過去。」
薛月月在這一刻,看到了啟天兄弟兩身上那種天生的王者氣勢,遇強愈強,永不退縮。只是他真的能在球場上再次締造奇跡嗎?這個只剩百分之十生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