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雲密布,厲風呼嘯,山巒起伏,沉悶的低吼聲在山谷間滌蕩不息……
山腳下一道黑影閃掠而過,銳利的銀眼眨出閃電似的目光,借助天空的昏暗,小腦袋一鑽,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消失不見。片刻過後,一道瘦小的身影躡手躡腳來到黑影消失的地方,稚女敕的小手被山澗的荊棘無情地劃破,孩子倒也似渾然不覺,拭干血漬又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沉悶的山谷,悲切的嘶嚎也不由讓小孩心下惴惴不安起來,他吐出一口濁氣,放眼掃視四周,除了衰敗的雜草和凌亂的灌木從,其他什麼也沒有,當即狐疑道:「咦,那只漂亮的小花貂呢?」
寂切的山腳仿佛沉睡了一般,哪有元氣傾听一個孩童的痴語,只有岑寂的氣息默默地回應。
小孩凝視著周圍,摒息會兒,嘟著嘴感嘆道:「今天不知是什麼晦氣,遇著這鬼天氣!都怪那可惡的小東西!」腿長他身上,現在抹了一鼻子灰,卻怨起小東西來,若是那花貂听得懂人語,恐怕它會折道而返,竄將出來怒斥他。
就在這時,一道能量匹練暴射而來,途中樹木粘上一點熒光,迅速燃為灰燼,砰地乍響,但見地面砸出幾米深的大坑。一旁的小孩倒吸一口涼氣,深坑升起冉冉的灰氣,要是剛才自己再往前幾步,恐怕自己稚女敕的身軀當即會洞穿。小孩來不及拭干額頭的冷汗,撥開一處濃郁的灌木從,強擠身而進,不顧隱隱作痛,暗想道:「要是那能量柱發現了我,豈不長埋此間。還是躲起來,莫說這沒有我這般機靈的能量,就是英勇的爹爹也發現不了我!幾次我都靠這般逃過家族的懲罰,嘻嘻!」心中不由大喜,小孩哼起小調,毫不知覺一道犀利的目光盯著他。他回頭一探,乍驚道:「怎麼是你?!」
「莊潼,你追了我幾天幾夜,你們炎烈宗當真陰魂不散!」灰蒙蒙的天空,一個青袍老者渾身沾滿血跡,袍子也變得破爛不堪,想來這一路上炎烈宗好生「招待」他,為其餞行。
天空中的暴和喝聲驚醒了小孩,不知他哪來的勇氣,伸手捂住花貂的嘴,生怕惹來可怕的能量柱,當下撥開一小束樹枝,凝神觀望天際上的兩個黑影。
「哈哈……」天空中壯碩的中年人,滿臉橫肉,奸笑不已,喝道,「項天,是你不識時務,得罪炎烈宗,是你一生最大的不智!交出東西,可留你個全尸!」
「你們宗主覬覦這寶物,又不是一兩天了,何不讓他上門求我,或許我念在他誠心求我的份上,施舍給他,也不無可能!」項天冷笑道。
莊潼臉色微變,譏笑道:「項天,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宗主何等人物,何勞他老人家親駕,就是宗中長老也不屑出手,我奉長老之命,特來擒你,你雖死尤榮!」
項天大怒,喝道:「哼,大言不慚!要不是老夫受傷在先,豈容你這宵小之徒,在此狂妄!」
莊潼不置可否,小聲嘀咕道:「你要不受傷,老子怎麼敢貿然追殺你千里」,莊潼殺機陡現,厲聲道:「老子再說一遍,交出寶物,留你個全尸,如若不然,這就是你的下場!」言訖,手心按掌,一道源動力從掌心涌出,射向山谷,斗大的巨石瞬間化為虛無。
一陣旋風襲卷開來,粉末漫散,小孩隨手抹去臉上灰霾,心下驚道:「好險,他們沒發現我,要是打在我身上,只怕……不過,我要是有這功夫,家族里那些小鬼誰是我一合之將!」隨即他愈想愈美,險些笑出聲來。
項天臉色凝重,不屑道:「哼,膽大妄為,就憑你這裂源階的小子!我會讓你知道裂源階與衍源階的差距!」
莊潼不怒反喜,厲聲道:「遑論你只是衍源階黃段,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狀態,我炎烈宗的追殺豈是你想逃就能逃的!廢話少嗦,咱們手底見真章,你也別妄想別人救你,今天我雖是裂源階天段,也教你隕落在此!」話音剛落,身影化為一道流光,暴射而來……
項天面色猙獰,袖袍獵獵,凌空而立,喝道:「怕你不成!」隨即項天不退反進,全身源動力暴涌而出,周身運轉,縈繞不散。
莊潼心隨意動,周圍火屬性源動力迅速濃郁起來,一道紫褐色的旋風夾雜炙熱的火浪迅速凝結,呼嘯而來,莊潼臉色冷酷,遙遙一指。
「怒風罡!去!」
項天仰天長嘯,譏笑道:「莊潼,看來你的法則領悟甚高,沒丟你們宗主的臉啊,哈哈哈……」
莊潼冷笑道:「哼,項天老兒,休得狂妄!此等詭計,膚淺庸俗,騙騙待哺乳兒尚可,想激怒我,沒那麼容易!」
「哼,教你識老夫手段!」
項天瞥了一眼恐怖的烈風,手印頓結,水屬性源動力迅速涌入手中,掌心漸漸凝起一個水球,濛濛的水汽翻騰。項天手印陡變,左手對著水晶球,漸漸下按,水晶球慢慢地變小,最終凝固成一面薄鏡,能量威壓也掀起一陣源動力漣漪。項天面色猙獰,雙手平推,薄鏡暴掠迎去,面對烈風的威壓,竟以攻代守。
「玄冰鏡!」
薄鏡如離弦的箭逝去,眨眼間就與烈風撞在一起,外沿的烈風剎時堙沒,薄鏡冒出哧哧聲響,卷起幾許寒煙,狠狠地撞入烈風內圍,烈風一陣劇烈搖晃,夾雜的火焰瘋狂地吞噬著薄鏡,頓時天空暴發驚天震響,水火屬性源動力化為炫麗的煙花,灑落周圍四際。
飄逸過來的混亂源動力靠近莊潼幾米周圍,瞬間就被他用火屬性源動力燃為虛無,莊潼嘴角彎成一抹淺淺的弧度,喝道:「項老頭,看來你的衍幻法則也沒多大造詣啊!」剛才初步交手,他不得不鄭重起來,心底暗暗尋思:「老家伙法則造詣雖不深,但我也不比他強,可他等級卻比我高,好在他受傷了,交手時後勁不足,看來得小心了!」要是項天全盛時期,剛才的交手就不是平手了,不過,那樣莊潼也不敢一路追殺他了,遇上項天,他也只有跑路罷了!畢竟,裂源階天段與衍源階黃段(每階分天地玄黃四段)雖相差一段,但卻彼此源動力有著不小的差距。
項天沉默不語,眼神陡然銳利,全身關節 里啪啦響動,拳腳覆蓋著層層源動力薄膜,身影對著莊潼掠去,他也明白久戰只會加重傷勢,一旦拖到炎烈宗強者來臨,自己就真是在劫難逃了。好在莊潼貪功冒進,只身千里追殺,想獨攬大功。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莊潼瞬間凝成拳套,火屬性源動力瘋狂灌注其間,對著項天,猛然轟出一拳,拳風過出,下方山腳的碎石也被掀翻飛舞。項天眼角一擰,腳狠狠地蹬向莊潼的手背,「轟!」兩人同時震退幾步,項天鮮血滴淌,臉色微白,遠近相攻,著實消耗他不小的源動力,隱隱加重了他的傷勢。莊潼袖袍震碎,光著膀子,狼狽不堪。
兩人喘息一會兒,四目相交,幾乎同時向對方沖去。眨眼相遇,項天或施拳指,或是掌刀,或是瞪腳,莊潼仗著**強悍,渾然不懼。項天有傷在身,難以施展全力,速度也越戰越慢,逮著他了卻後勁不足,難以擊殺他。莊潼源動力不及項天渾厚,強攻難討便宜,仗著身法詭異死死纏住他,一時兩人殺的難解難分。
天空中驚天震響,不時震得灌木從的小孩耳膜生疼,他根本看不清天空中戰斗場景,只覺得兩道流光相互撞擊,旋即分開,眨眼間又膠著在一起。
「好快的流星啊!」小孩揉揉雙眼,感嘆道。
只有一旁的花貂淡定自若,絲毫不把偶爾飄散的源動力放在眼里,老神在在地匐匍在地上。
突然砰地乍響,兩道身影倒射開來。項天青袍凌亂不堪,衣角還殘留被灼燒的痕跡,手掌的鮮血像斷線的珠子,從天空滴落下來,臉色蒼白至極。莊潼只見胸腔凹陷下去,肋骨也踢斷幾根,臉頰還印有一個驚天腳印,項天著實給足了這位仁兄面子。
莊潼啐出一口淤血,暗罵道:「媽的,老不死的東西,受傷了還這麼難纏!」
項天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暗想道:「跟他耗太久了,動靜太大,遲早會驚動炎烈宗的老家伙!看來……」項天一咬牙,凶光陡然大盛,結手印訣,周圍水屬性源動力瘋狂涌入,雙手變幻不定,額頭冷汗積聚,喉間一甜,一記低悶聲響起,一道水幕漸漸現形。
「噬魂簾!」
一道隱隱泛著波紋的水幕緩緩凝實,頓時周圍駁雜的源動力也不由滯塞起來,水幕卷起一陣狂風,向莊潼閃去。項天施展這一記攻擊,消耗他體內近七成的源動力,當下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呼吸紊亂。
莊潼望著這恐怖的水幕,臉色由恐懼變為瘋狂,怒吼道:「項老兒,你不讓我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天空中源動力浮躁不安,山腳掀起陣陣狂風,躲在灌木從的小孩被吹得顫顫巍巍,險些摔倒,雙眼被風吹得睜不開來。
這是雪峰第一本玄幻書,鄭重求一聲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