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如意,木葉飄零,黛綠情奈追憶,獨木思成林,君豈忘流水?
凌宸望著懷里的貂兒,眼里滿是柔情和慈愛,任臉頰清淚流痕,喃喃地道:「貂兒,我們這就回去,不讓任何人打擾你,你安靜地睡吧!」
凌宸緩緩起身站立,抱緊了懷里的花貂,仿佛世界靜止了般,向著溪澗山口走去,步伐穩重如山,眼神犀利如刀,面色冷峻如冰,渾然不顧周圍虎視眈眈的吞炎鼠。
鼠王倒在亂石堆中,此刻也奄奄一息,申吟不止,花貂的全力一擊也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一階吞炎鼠被碎尸而亡的也有三只,其他躲過一劫的也被能量波及重傷,戰力不殆。花貂以一階魔獸實力硬抗了鼠王和五六只一階吞炎鼠,吞炎鼠不是戰死就是重傷,花貂的實力已經頗為可觀了,假以時日,雄踞陽碭山脈,也是可能的,只是……
凌宸右手緊抱花貂,左手仗劍,眼神充滿了堅毅,白衣飄舞,一步一步,一往直前……
幼鼠群沒有鼠王帶領,只是圍而不動,眼神空洞無神。九段實力的吞炎鼠一聲尖嘯,率先而動,縱身撲來。幼鼠如聞號令,趁機而動,一時偷襲如潮。
凌宸此刻也豪氣干雲,如海浪沖擊的礁石,如巍峨大山,雨打不動。劍閃如電,勢若奔雷,招招凌厲,殺伐果斷,一劍斃命……
殺伐!戮力!鏘敵!
血染征袍,崢嶸歲月,飲恨破敵!凌宸此刻如絞肉機,碾碎吞炎鼠的血肉。血濺溪澗,有吞炎鼠的,也有凌宸的熱血。
殺神!凌宸此刻在幼鼠的眼里就是一尊殺神!殺氣濃郁,漠視敵人的生命,也漠視自己的生命!再加上花貂打殘了鼠王和一階吞炎鼠,一人一貂,給吞炎幼鼠留下了一道陰影。
一只吞炎鼠開始遲疑,圍而不攻,隨即數十只開始顫栗,慢慢地一大片呆立。恐懼!恐懼感開始在鼠群中蔓延,空洞的眼神也變得灰色如注。只有凌宸自己才清楚,此刻他早已成了強弩之末,久戰力竭。
凌宸喘著重息,劍舞得更快,攻擊力更加凌厲,一路殺透重圍,沖出了溪澗口……
凌宸出了溪口,看到貂兒兀自不動,頓時悲從心來,清嘯道:「貂兒……」
「吞炎鼠,我凌宸在此立誓!今後見一只屠一只,直至滅族!!!」
吞炎鼠群兀自呆立不動,恍若未覺……
傍晚漸近,野獸低吼,凌宸不敢久留,當即運轉源動力,展開輕功,奔向落伽,絕塵而去……
…………
落伽城,凌府外院。
「二弟,怎麼樣?外出辦事,可還順利?」大長老急切問道。
「大哥,我跑遍了周圍幾座大城,都沒有這等奇物!听百藥堂的店主說,紫荊還須果多生長于北方的日殤州!」二長老回道。
大長老嘆息一聲,道:「憑你我的實力,只怕還沒到日殤州就已經被人殺人越貨了。」
二長老只怕連腳下的月熙州都沒游覽過,又道:「大哥,你去拜訪城主和曹家之行怎麼樣了?」
「唉!曹家我就不說了,向來和我們凌家敵對,何況宸兒還是踩著曹家的人頭上去的,有也只怕不給!至于端木瀾,他卻沒有此物!」
「唉!難道天不讓我凌家振興!」二長老擊桌恨聲道。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屋外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隨即健壯的身影映入眼簾。
「族長!」二長老驚道。
「老三,你們回來了?!」三長老也緊隨凌風,進入了大廳。
凌風大馬金刀坐在大廳上座,好奇問道:「大長老好像有話沒說完吧,呵呵,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
大長老遲疑片刻,道:「族長,我在拜訪端木瀾時,他說有一人有紫荊還須果!」
「哦,是誰?只要他肯將此物給我凌家,算我凌風欠他一個人情!」凌風驚道。
「炎烈宗宗主!」大長老道。
「大哥,炎烈宗豈會賣我們面子?我們和炎烈宗向來沒什麼交集!總不能去搶吧?」二長老沒好氣地道。
凌風听到炎烈宗三字,嘴角不自然地抖了抖,隨即又道:「嗯,炎烈宗是帝國的第一門派,宗主在月熙州也是數的著的強者!小小的凌家如何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凌風此刻也有些自嘲,偌大的炎烈宗豈會在乎他一個族長的人情,就算是帝國皇帝,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實力才是一切。
「難道就眼看著宸小子放棄寒濛熾泉的洗禮?」三長老咋呼道。
「對了,族長,難道你在山中也沒有收獲?」二長老問道。
「陽碭山脈雖然廣袤,但我們也不敢深入山中。再說,紫荊還須果乃天地奇物,有緣者得之。我們刻意去找,未必能有什麼收獲!」凌風搖了搖頭,嘆道。
「那怎麼辦?明天少爺就要前往天蕩山了。」」二長老問道。
眾人沉默不語,陷入了沉思,大廳顯得一陣壓抑。
突然,一道瘦小的身影站在門外,單薄的身影更顯襯了他的孤獨和淒涼。
「宸兒,你終于回來了!娘擔心死你了!」曼婷看到凌宸出去三天未歸,知道這事怎麼也瞞不過明天,心下又不禁擔心凌宸的安危,是故此刻剛從內院出來,急切告知凌風此事,想他趕緊拿個注意,不想這下撞個正著。
凌風和三位長老聞聲趕至,臉色不太自然,絲絲愧疚之色,不知怎樣啟齒開口,寬慰凌宸。
「宸兒,你去哪里了?這三天……」曼婷急切問道,突然一聲乍響打斷了她,「三天?!你出去三天了?」眾長老驚呼,此刻也發現了一些不尋常。
凌宸此刻眼楮通紅,面色蒼白,白衣染漬,眼楮一刻也不離懷里的花貂,默默地杵在門口。
凌風與三位長老不約而同地瞄向他懷里的花貂,但見後者氣息全無,源動力散盡。此刻四人錯愕不已,面面相覷。三長老凌淵一臉的駭然,當先道:「這小東西怎麼會……」大長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斷了凌淵的發問。曼婷並非習武之人,眼力自然不及,此刻卻迷霧重重。
凌宸並未搭理他們,從懷里掏出寒玉盒,就徑直向內院走去,遠遠的身影顯得絲絲落寞……
「紫荊還須果?!」凌風打開手里的玉盒,四人驚嘆道。
「不會吧,這小子比族長面子還大,竟然能弄到炎烈宗的東西!」凌淵道。
「應該不會!少爺並不知道炎烈宗有紫荊還須果,我看可能是其他高手暗中相助!」二長老斷然道,只有一旁的大長老箴口不言。
凌風猛然抬手喝止,面色凝重,道:「好了,現在不是糾纏這事的時候。我們還是準備明天去天蕩山吧!」
大長老若有所思,鄭重地點了點頭。
…………
凌府內院,後山石上。
凌宸把花貂放在巨石板上,自己盤膝而坐,默默地注視著花貂。曾幾何時,自己在這巨石上攤開功法,按部修煉,花貂偷懶嬉鬧,時不時還作弄自己。曾幾何時,自己在這巨石上仰望蒼穹,幻想翱翔九天之外,花貂卻撅著,幸福地睡著了,害得自己還一相情願地跟它說了半天的話。曾幾何時自己和花貂在此切磋,感悟近戰武道,雖然每次有敗無勝,卻貴在情誼。曾幾何時……
可惜,未來再也不會有曾幾何時了。
巨石背後一座小土山,凌宸用手剖開黃土,一抔一抔挪開,碎石割破細女敕的小手,血霧和打濕的塵土沾染一身的白衣,雨水侵蝕了他的肌膚,可黃土仍舊被一寸寸挖掘……
凌宸含著淚水挖出了一座小墳崗,用大的石頭和樹枝架了個墳頭木簾,花貂永遠安靜長眠于此……
紅葉拂楓飄離,枯木鶴立難及,漫天細雨斷愁腸,情何堪,三丈青冢離人淚。
凌琪默默地站在他背後,沒有上前一步幫他築墳,因為此刻這片天地間似乎只容他們二人。凌琪,倒在雨地的凌宸,墳頭三個基點,此時構成一道黑夜中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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