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冢田攻,吳孝良臉色立即大變,命令道︰
「命令。炮台調整角度,瞄準日軍灘頭陣地,一刻鐘後立即開火。李澤軍,我命令你率領警衛連突擊隊,立刻迂回到日本灘頭陣地的側後方,炮擊停止後,立即沖擊。」他頓了一下,隨後接著道︰「梁遇春你帶第一連開進日俄交火邊界,以作佯攻,伺機配合謙亭的行動……」
在場諸人被吳孝良如此安排,驚的目瞪口呆。
李澤軍不解的道︰「咱,咱們不是和日本人達成一致了嗎?怎,怎麼……?」
吳孝良暗暗冷笑,他答應條件就是要讓日本人麻痹大意,這樣突然襲擊才能取得最大化的效果。日本人想在自己的地盤上駐軍門都沒有,這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狗,想想前世他們能成功發動九一八事變,還不是因為在東北有駐兵權,請神容易送神難,日本人想掐住自己的命脈,使自己成為他們的走狗,那真是百日做夢。
「日本鬼子亡我中華之心不死,與之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對于他們也沒有任何道義可講,我們所應該做的,就是盡最大能力消滅他們,都明白了嗎?」
在場諸人都感受到了吳孝良對日本人強烈的恨意與戒備,李澤軍還是提出了反對意見︰
「旅長,到手的勝利果實,為什麼要推出去?咱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佔領整個綏芬河流域嗎?如今日本人肯出力幫忙,我們何樂而不為,況且有了他們的承諾,我們佔領海參崴後,就不必獨自面對強大的國際壓力。」他的這一番話,說出了大家心底不敢說的想法,大多數人的確認為目前與日本人合作是個不錯的主意。
吳孝良開始激動,寒意森森的道︰「綏東軍可以與任何人合作,但是如果以出賣國家民族利益做條件,恕我吳某人做不到,如果誰想做這個歷史罪人,我不攔著,但是也要看我綏東軍數千條槍答不答應。」
吳孝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于是緩和了口氣繼續說道︰「允許外國駐兵,割讓領土,如果這些我們都做了那與**懦弱的清政府有什麼區別?我們綏東軍來到綏芬河不是為一家一姓一軍而來,我們是要為國家,為民族徹徹底底的奪回這片被強盜搶走的土地。」
其實他還有一個理由沒說,日本人遲早要發動對中國的全面戰爭,如果現在容留他們的軍隊再此,自己試問此後將很難拜托日本人在綏芬河流域的影響,他是極不希望見到出現這種情況的,所以他要在綏芬河打下一塊完完全全屬于中國人的地盤,不受任何人掣肘。
李澤軍听吳孝良言辭激烈,再不反對帶著人立刻出發,準備去偷襲日本人的灘頭陣地。而炮台上的四門280毫米口徑艦炮已經調整好射擊諸元,十五分鐘一過,炮口火舌噴吐,大地再次陷入震顫之中,
高爆彈呼嘯著落在日本人構築的灘頭陣地之上,頓時火光四起,亂成一片,冢田攻驚鄂的看著落入陣地的高爆彈爆炸燃燒,慘叫聲四起,他連連低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聯隊長三宅光治連連罵道︰「混蛋,那些該死情報人員不是說俄國人沒有大口徑岸炮嗎?」話音剛落已發炮彈落在兩人不遠處,爆炸產生的強烈沖擊波將他們震倒在地。
爆炸過後久久,冢田攻扶起三宅光治,他的臉上有一道被彈片劃過的傷口,身上筆挺干淨的軍服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堪。聯隊長三宅光治情況也不比他好多少,還處于恍惚狀態,但仍舊與參謀長冢田攻互相扶持著重新回到掩體內。
這一輪炮擊,使得灘頭陣地損失慘重,但更為致命的是,將對挺近到海參崴城中的攻擊部隊的士氣造成嚴重打擊。
「對前線封鎖陣地被炮轟的消息,冢田君你立刻組織人防御俄國人的進攻。」三宅光治恢復後,立刻下達命令,以備不測,通常陣地遭到猛烈的炮擊後便要面對步兵的沖擊與進攻,這是這個時代通用的戰術,炮兵壓制敵方火力,最後仍舊由步兵進攻並消滅,敵軍陣地上的有生力量。
幾乎與此同時,陣地側翼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冢田攻心中一沉,由于時間倉促,出了灘頭正面,側翼防御十分薄弱,俄國人什麼時候如此狡猾了?專挑軟肋打。
由于登陸部隊捉襟見肘,冢田攻迫不得已將聯隊指揮部的特攻連拉上了側翼陣地,親自參加防御戰斗。等交上火,他才發現不對頭,對方士兵火力遠遠強于之前接觸過的俄軍士兵,幾乎一水的自動火力,他們被壓制的有些抬不起頭來。同時對方還有步兵炮協同作戰,在強大的火力下,防御進行的十分勉強。
強大的壓制火力過後,對方終于展開了一次強行沖鋒,冢田攻吃驚的發現,他們竟然也是黑頭發黃皮膚的東方面孔。
「難道,難道?」冢田攻艱難的自語著,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不可能,帝國提出的條件,是連神都無法拒絕的!」
與此同時,傳令兵帶來了讓他的心沉到谷底的消息。
「參謀長,偵察兵帶回消息,剛才的炮擊來自港口初的中國人陣地,他們背信棄義,對帝國開火了。」
冢田攻咬牙切齒,確認了這個消息後,他反而鎮定下來。
「這個吳孝良,傻了嗎?對他最有利的條件,竟然拒絕,反而與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讓步的俄國人合作。」
「報告,先頭部隊已經攻陷市政廳……」傳令兵再次來報。
張二狗從狂熱中清醒過來,他注意到了礦工們已經自發組織起反攻,于是第一個提刀向土匪群中沖去,同時大喊道︰「弟兄們,還楞著干啥,橫豎是死,跟他們拼了,人死卵蛋朝天,怕個球?」
礦工們士氣激昂,紛紛爬起來,再次沖向土匪,槍聲響起,子彈嗖嗖劃過,不時有人倒下,但是已經急眼的亡命徒們哪里還顧上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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