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看著那一連人馬在滿地尸體的場院上停留了一陣列隊敬禮後整隊離開自語道︰
「還算有良心」
他親眼所見有北方潰退而回的士兵繞行而過拐進了前面茫茫山口再沒出來
那個被張二狗彈了暴栗的三皮又湊上來試探著問道︰
「二狗哥咱們是不是去給他們提個醒」
張二狗雙眼一瞪嚇得他立馬沒了動靜然後一揮手低聲道︰「走跟著去瞧熱鬧」
……
吳孝良不忍再多看慘烈的場院一眼帶著人離開延山路向南而去走到半路不禁奇怪這一路上只見滿地的尸體卻不見蘇俄敵軍如何他們的戰線推進如此之快難道綏東真的不保了開始暗暗責怪尹呈輔防御不利即便打不過也要事先疏散勞工或者組織他們有序的撤離也好過如此將他們放棄在這里經此一役後綏東軍必然在遠東勞工中聲望大跌
奇河子煤礦是早在帝俄時代就已經開發的成型煤礦卻不知這些人為何要屠殺數量如此之巨的礦工?按照慣例他們都會被留下性命被當作農奴一般的礦工為老毛子開采煤礦賺取大量的金錢為何獨獨這次便大開殺戒了
吳孝良百思不得其解隨口詢問澹台繼澤可能發生的情況
澹台繼澤自打投靠吳孝良之後未立尺寸之功心急似火所以在出謀劃策上便格外賣力但是眼前情況他想破腦袋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然後心里暗暗慚愧詭計策略不是自己槍響他的強項乃是在錙銖必較上啊但又不能說自己不擅長此道只好順著吳孝良的思路說下去
「既然不同以往之慣例那敵軍為首者也必不是以往之人屬下觀之此番作為手段殘忍實屬國內罕見」
的確國內軍閥混戰別說燒殺百姓便是戰場上雙方士兵對打廝殺起來都不甚賣力通常都是敵方軍隊佔據絕對優勢後劣勢一方便繳槍投降而戰勝一方也會毫不客氣的將敗兵全部收編歸為幾用等世易時移戰勝一方由優而劣同樣會舉手繳槍對方照樣會毫不客氣將其收編所以北洋時期國內雖戰亂頻頻但死傷卻很小各部士兵便像賭桌上博弈的籌碼一般不是揣進了你兜里便是揣進了他兜里總數大致還是那個總數
而這種屠殺手無寸鐵之人的行為實在超出了澹台繼澤對現實戰爭的認知只能簡單的將問題歸咎于對方將領並做出猜測此人不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或者是……他想了半天也沒總結出第二點
吳孝良听他說起這股敵軍來歷必然與以往不同也是深以為然他仔細觀察過奇河子煤礦除了滿地尸體礦井設備均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這一點便和雅科夫的游擊隊截然不同雅科夫再凶殘也不會屠殺這數百礦工並且他一直將綏芬河當做自家後院更是很少做出這種破壞生錢機器的行為
看來敵方是準備先將綏東變成一個無人區再進行佔領好毒辣的手段在穆稜時吳孝良曾與陳秀岩討論過這股俄軍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不是蘇俄紅軍且不談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剛剛取得奪取政權的勝利並且這種勝利還極不穩固同時面臨著國內和國外各種勢力的多重壓制高爾察克的三十萬白俄精銳大軍厲兵秣馬正積極準備絞殺初生的布爾什維克政權他們如何有多余的精力派出這樣一直軍隊來遠東呢最後一致得出結論這股敵軍很可能是俄國境內的匪幫冒名而來
並且列寧不是他的繼任者斯大林他甚至曾經做出了承諾要歸還帝俄所強佔的中國領土,如果不是他死的早換上了暴君斯大林或許今日之中國可能就不會是一只雄雞了吧……
如今見到這群不明身份的敵軍屠殺如此之殘忍破壞性如此之強更加強了他這種想法吳孝良來自那個時代對紅軍一詞有著天然的親切感所以在形容這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軍隊時都極盡可能的避免使用這個字眼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喪心病狂的劊子手和蘇俄紅軍聯系到一起
「這股軍隊必然是俄國境內的匪幫或是帝俄余孽西方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不會給這些匪幫生存空間高爾察克或許會給他們身份支援他們武器彈藥只要他們支持白俄政權……」
吳孝良甚至已經隱隱的認為這些人就是高爾察克收編的俄國匪幫假扮而成但是他們去了哪里
就像回應一般前方響起了急促而短暫的槍聲吳孝良立刻反過來終于和這伙魔鬼遭遇了他掏出搶打開保險並立刻命令士兵們︰
「以我為中心組織防御陣地」
這種一字長蛇的行軍隊伍在途中被有心埋伏的敵軍攻擊是很容易被分割包圍消滅的所以他讓士兵們盡可能的向中心靠攏並派機槍手架設陣地此時他執意要帶上的MG08水冷重機槍派上了大用場被推上路當中的高點士兵們掘土在其周圍壘起了土牆,準備戰斗
警衛連一多半的兵員都是新近補充而來所以配合並不默契組織陣地的過程中甚至出現了命令得不到及時執行的狀況就在此時前方已經接觸交火的士兵撤了回來離開路基約半里的稀疏林子里開始陸續出現持槍人的影子緩緩向吳孝良的警衛連包抄而來
澹台繼澤有些著慌想起這些人魔鬼一般的毒辣手段不禁打了個冷顫但看到自己的恩主仍舊氣定神閑的指揮若定心里不由得平穩了許多他雖然不知兵但也明白目前形勢的危險被人數遠多于自己的敵軍從三面包圍那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的局面啊
吳孝良此刻心中也暗暗後悔本以為很快便會抵達綏東只帶了一架重機槍這鐵家伙火力再猛也只能封鎖其正前方的扇形範圍不可能三面都兼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