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馮于湖北展開架勢準備大干一場.雙方軍隊已經集結有百萬人之眾.一旦開戰便將是場曠日持久的血戰.與吳孝良前世中原大戰相比.無非是變成了湖北大戰.遭殃的百姓卻由河南改到了湖北.
這次高級軍事會議.不但有軍方人員出席.連政府方面的委員以及各廳廳長也全部出席.吳孝良這次要在最大程度上在省府內部取得一致.馮玉祥屯重兵于湖北.後方軍隊已經被他掏得干干淨淨.防守極為空虛.面對這個大好時機.他對于是否出兵河南所持態度是極為慎重的.
其中各廳廳長幾乎清一色的反對出兵.教育廳長何思源便旗幟鮮明的反對道︰
「主席身為山東一省之長.便要為山東千萬百姓負責.輕啟戰端勞民傷財不算.如果戰事不利.戰火波及到本省.山東百姓又將再遭兵鋒涂炭.如今.我們正百廢待舉.工業、教育蒸蒸日上.為了如此大好局面思源也不願見到戰火再起.」一番慷慨之辭後.隨即又補充道︰
「所以.以思源之見.只要軍閥們不來招惹我們.山東便應悶頭發展.不再輕言兵事.」
眾人之中廳長們紛紛點頭贊同何思源的說法.等吳孝良的目光掃過去.征詢具體意見時卻又不敢與之對視.對于這種極度保守的建議.軍方自然大為不滿.其中又以李澤軍為代表.
「何廳長此言李某不敢苟同.蔣馮大軍雲集湖北.馮玉祥後方空虛.河南地處中原.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如此大好機會豈有眼睜睜放棄之理.」
誰知何思源立刻回敬道︰「李將軍只看到其一卻沒看到其二.河南雖地處中原.是兵家必爭之地.但也是四戰之地.若沒有絕對的實力恐怕吃下了也會淪為閻、馮、蔣三大軍閥的靶子.到時候.不但河南難保.就連山東也會受到牽連.」
一番話竟是鞭闢入里.讓人無從反駁之處.李澤軍重重悶哼一聲道︰「論講道理.我粗人一個說不過你.一切還憑吳主席做主.主席說打我就打.說不打.我也沒有二話.」說罷又是悶哼一聲.再不言語.
吳孝良見冷了場.其他人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自然就不能如此草率輕易下決定.他看坐在人群中的李又廷似在低頭沉思.于是一指他道︰「李旅長別沉默了.說說你的看法.」
李又廷一貫秉持低調的原則.如果不是吳孝良指名道姓讓自己發言他是不會主動發表意見的.眼見躲不過只好干咳了兩聲道︰
「何廳長所言有理.李師長說的也不差……」竟是打起了圓場.現場一片噓聲.但緊接著他又道︰「我軍不應只盯著馮玉祥.須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太行山腳下還蹲著一只大黃雀呢.一旦我們出兵河南.山西必然會抄我軍後路.到時候河南未必能到手.山東卻會首先遭難.所以.卑職以為.閻錫山不動.我軍不動.閻錫山一動.我軍再視情勢出兵.」
這番話說的幾位主張出兵的旅長立刻汗流滿面.他們竟然利令智昏忽略了北方還有一個閻錫山.若果真如李又廷所言.山東危矣.不過.還是有人提出質疑.
「如果閻錫山一直按兵不動呢.咱們不是坐失大好良機.」
李又廷剛想辯解.吳孝良哈哈大笑︰「閻老西野心勃勃.必然出兵.只是他先打誰.卻要看咱們山東的行動了.」
吳孝良此前也如眾人一般只盯著馮玉祥而忽略了北方的閻錫山.自己一旦不管不顧的兵進河南.很有可能就被閻錫山兩面夾擊.到時候一旦卷入戰爭中去.處境可就危急了.更何況在關外還有一個張學良虎視眈眈.參戰的變數太多.不如悶頭搞發展.主意打定之後.吳孝良一錘定音.但同時也下令軍隊進入一級戰備.嚴防邊界.一旦有異動必須隨時投入戰斗.
其中重中之重乃是吳孝良佔領的河北境內津浦路沿線.因為這段路原本屬于晉軍.後來被齋藤旅團一路打過來丟失後.又讓山東軍尾隨收復.自此便控制在了山東軍手中.
于是在會議的後半段.吳孝良提議成立護路軍司令部.津浦路在北洋時代原本是有護路軍的.但北伐後各省勢力重新洗牌.這護路軍因著種種原因便沒有恢復.如今想要重新成立是需要中央政府點頭的.但依吳孝良判斷.此時提出由山東出面組織津浦路護路軍.蔣中正只會同意而不會拒絕.因為.此時正是大戰之中用人之際.對山東來龍還來不及呢.怎會向外推.
對于護路軍司令.他心中早有人選.即當初跟隨他由北京來山東的原奉軍憲兵上尉趙東海.
省政府遷回濟南後.他組織了一個短期軍官培訓班.如今正到了三月之期可以正式成軍.這些軍官與新兵訓練營的新兵一並補充到第十七師中.而將趙東海所部第三旅單獨劃出來.以此為班底擴充為一個師的規模改編為津浦路護路軍.
省城濟南軍隊頻頻調動.雖然省府發布告示安民.戰火不會蔓延到山東來.各界仍舊人心惶惶.已經有人開始準備南下避難了.就在所有人擔心戰火燒到山東來的時候.魯南傳來的一則消息.再一次震動濟南各界.
日照縣長破獲土地強取豪奪大案.所涉土地規模竟然超過日照耕地之半數.陸續公布出來的數據均讓人瞠目結舌.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一個鄉下土財主竟然可以擁有如此之多的耕地.更加惹人眼球的此事所涉乃是日照丁家.據說丁家那可是在朝中有人的.區區山東省主席能不能動得了還在兩可之說.
一時間.堂堂省城濟南的百姓們竟忘了鄰省戰火的危機.而眼巴巴的看著這位省主席如何搬倒這號稱山東第一土劣的丁家.
就在這個當口.河南傳來消息.閻錫山的晉軍全線越過黃河.捅了馮玉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