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共十三樓,二十六條樓梯實在是難為了他一個瘸子,右腿上的傷雖然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但是一口氣跑完26條樓梯的話,絕對不是輕松活。然而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
早知道就不該氣她的,真是自討苦吃啊……
只見刀狼一鼓作氣,拔腿就跨,一路上狂奔猛趕,驚人的速度把幾個路過的酒店員工嚇得目瞪口呆。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右腿的傷口在一點點地裂開,關節骨那處被子彈所致的傷痕隱隱作痛,越發強烈,跑到天台上的時候,饒是他這種龍精虎猛的體格都累趴下了,比起跟翅虎那一戰還要艱難百倍。
幸運的是他趕在邵飛霞前面。
邵飛霞乘電梯上到十二樓,還要走兩條樓梯才來到這里,卻沒想到那個流氓地痞陰魂不散,已經搶先一步在伺候著了。她使勁地眨一下眼楮,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你個死人,跟上來做什麼?」邵飛霞怒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我先上來看,好像是你跟著我。」刀狼沒好氣道,喘得像耕田的水牛。
看著他那模樣,邵飛霞便知他是跑樓梯上來的,臭流氓還算有點良心。
「你是上來看我跳樓的嗎?謝謝捧場。」邵飛霞也沒好氣道,酒意還是沒有醒,那雙惺忪泛紅的秋水眸子簡直迷死人學償命。
「少嗦,跟我下去,這一點都不好玩。」刀狼漸漸喘直了氣,一本正經道。
邵飛霞一听就更惱火了,沖上去連錘了他好幾拳,嚷道︰「玩什麼?誰跟你玩了?你褻瀆我,我要殺了你……」
卻不知她的小拳頭連給刀狼搔癢的力度也不夠,刀狼波瀾不驚任她錘個夠,無奈道︰「你講講道理行嗎?明明就是你自己找的,再說你又不是初吻,著什麼急?」
邵飛霞明明已經肜盡全力,愣是打不疼他,氣急敗壞道︰「王八蛋,誰說不是?這是本小姐正宗的初吻,初吻啊——」
從這一聲厲叫不難听出她的精神的確是要崩潰了,饒是冷血如刀狼都不禁暗吃一驚︰真是初吻?這冤大頭真夠苦逼的了……
試問他如何敢想象這個24歲的女人居然還有初吻,說出去誰信啊。
「你干脆說你還是chu(第四聲)女得了,吹牛也不打草稿。」刀狼沒好氣道。
邵飛霞更怒了,借著半醉半醒的酒勁繼續發瘋,吼道︰「你又知道我不是?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刀狼怔了一下,這才想起早在來學校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她是原裝貨色中的奇葩,而且去她辦公室里听政治課時也已道破了玄機,這個已經不是秘密了。然而連初吻都還在,實在匪夷所思。
「你要去死我不攔著,但是別死在我眼皮底下,我建議你回家再跳,跟我下去。」刀狼不想再跟她糾纏,一把逮住跟趕鴨子似的朝樓梯口推去。
不料未接觸過異性的邵飛霞全身都是敏感部位,手臂被他一抓,只覺酸癢難耐,分明是在火上澆油,是可忍孰不可忍,豁出去了——
慌亂中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刮過去,準確無誤。正所謂瞎眼的老鼠撞死貓,盲拳打得死老虎,她的運氣足以成為所有彩票中心的死敵。
刀狼徹底傻了,又是右臉,人家說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右臉,最好叫對方打完你左臉,他卻兩次被打了右臉。
從開始記事到現在,他已經是第二次被人打臉,右且全是他媽的女人,第一個是董馨,第二個是邵飛霞。說實在話,如果不是剛跑完26條樓梯,這一巴掌他自信絕對能避開,可惜好心沒好報,每次都被狗咬了呂洞賓。
刀狼垂著額頭閉上了眼楮,左手還揪著對方右邊的袖子,揪得很是以,怒得輕輕發抖,卻也只能忍著,除非忍無可忍,他不想打女人,尤其是長輩和平輩。
在這空檔上,邵飛霞只覺好不解氣,突然發現他臉上有古怪,那塊焦皮……怎麼看起來要掉下去一樣?
出于本能,她好奇地伸出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當她指尖快觸踫到自己的臉時,刀狼如夢初醒,想到了上次被董馨打臉時的教訓,急忙使出一招「擒拿手」將她手腕扣住,眼中鋒芒四射,狠狠道︰「你干什麼?」
只差一點點,他的真面目又要曝光一次,若是再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可就真的棘手了。
邵飛霞大叫吃痛,罵道︰「你你……你放手,很疼啊——」
刀狼這才意識到出手重了,她一個弱女子怎堪自己下意識的全力一擊,好在爬樓梯時花費了七八成的體力,否則她手腕骨早斷了。
疼過之後邵飛霞的酒意又醒了兩分,暗暗好奇起來,這家伙的臉難道真有古怪?否則怎麼會那麼緊張。
刀狼松開她的手後,潛意識按了一下自己的右臉,眼楮仍然殺氣騰騰地瞪著她,冷道︰「我只說最後一次,你要死死遠一點,別在這里鬧,不想再吃苦頭的話,最好乖乖跟我下去。」
邵飛霞也狠狠瞪著他,憤怒已經沖昏了頭腦,加上有幾分醉,她已經不怕這個變態的人了,大不了就是被他打死。她心里正在尋思著一件事︰剛才那流氓按一下臉後,感覺又有點變化,看樣子貓膩真的不小啊。
她洋裝妥協,無可奈何地轉過身想朝著樓梯口走去。
刀狼又低估了女人的智商,還以為事情就這麼結了,暗暗松一口氣,緊緊跟在她後面監視著。
突然,邵飛霞像厲鬼一樣把身體轉了回來,幾乎霎那間就撲到他身上,使出人類史上最無賴最不要臉的打架招勢,像塊被人嚼過的口香糖一樣緊緊纏上了他。在這種時候,她已經顧不上什麼矜持了,反正初吻已經供手送人,也不在乎再讓他吃點豆腐。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劇情轉變,刀狼大驚失色,也搞不清楚她又發什麼瘋,一邊撕扯一邊喝道︰「你是不是瘋了?到底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