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刀狼這次並沒有輕易罷手的意思,鐵了心要讓她知道厲害,免得以後還那麼囂張,把她死死按住,從夜店和不三不四的酒吧里鍛煉出來的本領全使了出來,就只差沒扒她衣服,吻得她透不過氣,小腿亂蹦。
本來她應該咬破這廝的舌頭,無奈在這節骨眼上,恐懼的感覺淹沒了理智,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哪里還有心思去想那些。
在教學樓的走廊上,王娜麗還亭亭玉立站著,時不時聳著腦袋去看教師辦公室的門,心里始終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們關著門在里面做什麼,不至于搞得這麼神秘吧?
不多時,刀狼終于打開門逛了出來,舉手投足間隱約流露著一絲yin穢的笑意。
王娜麗快步趕上去想想里邊的情況,卻被刀狼一把阻止︰「走了,別理她。」
「你們說什麼了?為什麼那麼久?」王娜麗還是覺得蹊蹺,忽然耳朵動了動,隱約听見一陣陣抽泣聲。
刀狼本身耳朵就靈光,生怕被她看見不該看的場面,急忙強拉著她下了樓梯。
辦公室內,邵飛霞趴在桌面上哭得一蹋糊涂,淚漢成河。她恨自己蠢得就像一頭豬,昨天晚上剛吃了虧,明明知道他不是普通學生,品行頑劣罪大惡極,卻還敢引狼入室鎖上門,根本就是活該的。
把眼楮哭腫之後,她一個人回到寢室準備午休,路上偏偏撞見了巴柳輝老師,那廝見到她居然也不打招呼,出奇地老實,直接低著頭就走了。如此甚好,反正她也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淤腫的眼袋,只求趕快回宿舍睡個午覺。一躺下她就打電話給一個鐵竿姐妹打電話訴苦水,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像長篇小說般傾訴了一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其過程堪稱跌宕起伏峰回路轉扣人心弦。當然,刀狼的年齡秘密她過濾掉了,畢竟有個差不多同齡的男生混在自己班里賣萌裝學生,在朋友圈中傳開可不是什麼光榮之事,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什麼?居然有這麼賤的男生?叫什麼名字?我去會會他。」電話那邊開始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邵飛霞這個朋友幾乎是彼此看著長大的,有個很美麗的名字叫楚芬芳,听其聲音之細膩與前者有得一拼,長相和身材不詳,只知道和董馨是一類人,在學校里時人稱辣妹子。據說當年在校花榜上這姐妹倆是並駕齊驅的姐妹花,一直被人津津樂道。
「不用了,你斗他不過的。」
邵飛霞帶著哭腔道。吐完苦水後覺得心里舒服多了,但腦海里的畫面依然是揮之不去,一想到就惡心,于是果斷打個招呼掛斷,奔進衛生間里瘋狂刷牙,恨不得把這個骯髒的嘴巴撕掉。
學校外的小餐廳里,刀狼帶著王娜麗昂首挺胸走進來,點了其中最貴的大餐,在角落里挑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就開始動筷子。
自始至今,王娜麗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看著面前的美味佳肴愣是提不起胃口,嘆道︰「其實這些……跟學校里的東西差不多啊,何必要浪費呢……」
說起浪費,一直安份守己、謹遵黨的教育指導方針的王娜麗同學可沒少埋怨學校坑爹,有時候因為功課太忙而錯過了吃飯時間被逼餓肚子,她就心疼得一夜睡不著覺,因為伙食費采用的是包月刷卡制度,也就是說她就算不吃,錢也不會退回來了,白白送給人家喂豬。這里說的豬乃名副其實,那幾個藍色的超大餿水桶裝的剩飯菜渣可不是拿去當化肥的,有人傳言學校後方的養豬場就是水東中學開的,里面養大的每一頭豬其實都有王娜麗的貢獻在里面,只是賣到菜市場的時候她拿不到分紅。
刀狼不給她說下去,立刻打斷道︰「差太多了,天壤之別。學校里的東西是喂豬的。」
王娜麗終于拉平了額頭上的「川」字,撲哧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們學校的人都是豬?」
「本來就是。」刀狼平淡道,沒有絲毫客氣。好在餐廳里奢侈的紈褲子弟眾多,一片嘈雜,他們說話的聲音基本不會被人听見,否則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盡管這些人並不會吃學校食堂里的豬食。
王娜麗的笑容變得有點神秘起來,越發開懷,已經伸手去捂肚子了。而且她沒再擋著嘴,在刀狼的逆耳忠言燻陶之下,盡露皓齒朱唇,落落大方,土也土得有氣質。
「你到底在笑什麼?」刀狼忍不住道。
听他一說,王娜麗像是犯了笑病,忍俊不禁道︰「我笑你呀,你剛才不等于說自己也是豬嗎?」
她不但見過刀狼在學校的食堂里吃飯,而且還跟他同坐過一張餐桌,這回還不抓住他的痛腳。
刀狼頓時有點尷尬,愣愣地瞅著她的臉,仿佛那是一面鏡子。
見他笑點奇高仍然緊繃著臉,王娜麗以為自己的玩笑開過火了,傷了他的弱小心靈,急忙閉上嘴,又恢復了那張讓人看見就想欺負的表情。
刀狼突然耷了耷肩,說道︰「所以我以後都不想當豬了,哪怕在路邊撿垃圾吃也比食堂里的菜強。」
難道他沒有生氣,王娜麗心里樂得不行,笑道︰「瞧你說的,若真的到了在路邊撿垃圾吃那天,你還巴不得在學校里吃一餐呢。」
刀狼听著心里頗有感觸,那半個月的流浪生涯,尤其是遇見董巧恩的前三天,簡直是不堪回首啊。他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居然有種傾訴的沖動,說道︰「我只差一點點,就吃了路上撿的垃圾。」
說完他試探性地觀察著王娜麗的反應,因為他不喜歡歧視流浪者的人。話說當年傳說中的刀狼雖然在道上稱雄所向披靡,但是每當身邊沒有熟人的時候,他都會默默地抽一張百元大鈔丟給天橋下的乞丐,哪怕是有手有腳懶得自力更生的墮落之徒。因為在六歲加入黑道之前,打從他能記事的時候就學會了偷東西,好歹也是一種自力更生的表現,所以他傷害的是別人,而伸手要飯的人,踐踏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