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鬧了矛盾,誰也不理會誰。莫白對張羽很冷淡。但是張羽又不願意主動和莫白說話。仿佛怕認輸一樣。但是讓張羽這個男主角更納悶的是另外一個女人,楚江亭什麼時候變成了千依百順的家庭主婦了?難道是因為他張羽超級無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萬人迷的人品?
扯蛋。
張羽甚至有種想爆發的感覺,這種生活方式讓他很壓抑。還好,林妙妙還很正常,每天帶著兩個保鏢跑過來跑過去,儼然的幸福的小女人形象。
一晃三天過去了。張羽也開始給自己收拾行禮,準備四川的旅途。本來也沒什麼,只是林妙妙偏讓他把幾套西服帶上,畢竟那是她買的。楚江亭的臉色暗淡了幾分,偶爾還有點恍惚,見到張羽只是溫柔一笑。
中午的飯桌上,林妙妙坐在張羽的旁邊,楚江亭坐在另一邊,莫白坐在了對面。飯一口一口得下肚,很沉默,沒人願意說話。
張羽實在耐不住性子了,將筷子在碗邊敲了敲,怒氣沖沖得看向了莫白和楚江亭。
「怎麼了?」楚江亭小聲問道。
張羽就像一只猴子,記得撓著頭,一下子站了起來,怒目等著楚江亭和莫白大聲道︰「你們說我怎麼了?這到底什麼情況?我他尼姑的是不是穿越了?你性格變了。她也變了?」
楚江亭嘴里嚼著菜,低下了頭,不再看張羽。莫白將筷子和碗都放下了,坐在那里不說話。
「你好好得生什麼氣啊?」林妙妙焦急道。
「和你沒關系。我沒生你氣。這一家子就你最正常了。」張羽急沖沖得呼了兩口氣,又坐下了,瞪著楚江亭道︰「你說你吧。以前那樣子不是蠻神氣的?現在怎麼就突然變大家閨秀了?我有什麼好的?你每天這麼圍著我?我沒對你做什麼吧?好。我是對你做了些什麼。但是不至于你這樣吧?你是林氏集團的總裁助理,白領,職場精英,你有點氣勢行不行?要不,我給你打幾下?讓你提提氣?」
楚江亭听著,咬了咬牙,將碗筷放下,低聲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我懶得管。可是老子看了憋屈。你說你還是不是楚江亭了?」張羽怒氣沖沖的話在楚江亭的耳邊旁盤旋。
「我還是不是楚江亭了?我是一個國家安全局警察。我是特別行動組九組的組長。為什麼我現在變成了這樣?」楚江亭靜靜得坐著,心里一次次咒罵著自己的軟弱,可是卻不願離開這個房間,不願意離開張羽。
「你有什麼權利說別人?」莫白冷不防得來了一句。
張羽被這一句沖得憋了憋嘴,又不甘心吼道︰「我不喜歡現在這樣。你們以前不是都挺好。為什麼我從台灣回來過來。你們就都變了?」
「變了?我們要怎麼才算不變?怎麼才讓你喜歡?張羽先生?」莫白冷聲諷刺道。不等張羽開口。莫白又冷哼道︰「對。我們變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在變化。難道你是想我一直和你曖昧下去?一直在你身邊?一直被你保護著?這就是你的人生。可是我的人生呢?妙妙的人生呢?江亭的人生呢?難道我們三個就一直在你身邊?被你保護著?你當我們是什麼人?對。我是妓女!可是我從良了,再說我以前也是個藝妓。我不會做別人的情人,也沒做過別人的情人。我有權選擇自己以後的人生。」
張羽沉默了。他腦袋里有些混亂。他學過心理學,他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從小沒有什麼朋友。沒有過父愛和母愛。所以他一直都渴望身邊有許多人。以前有戰友。現在有這些朋友。可是朋友終究是有朋友的人生的。哪怕他愛她們。
莫白氣沒有消,又看向了楚江亭,對張羽冷聲道︰「對啊。從台灣回來都變了。你要江亭怎麼樣?離你遠點?對你冷淡點?你埋頭一睡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你知道楚江亭為了你……」
「不要說了。」楚江亭一下站起身,攔住拉莫白的話,看向了莫白又看向眼神發愣的張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現在喜歡上你了。我也不想喜歡你。可是就是喜歡了。愛情本來是自私的。我也想和妙妙爭。但是我知道爭不過。你不喜歡。沒關系。以後我也不會纏著你。」
楚江亭握著拳頭,指甲已經陷入了肉里,深深得看了張羽一眼,將張羽的面容記在了心里,眼角帶著晶瑩得淚珠向外走去。沒有人攔,張羽抬了抬手想攔,可是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口。
門關起。客廳里顯得很壓抑。張羽感覺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誤,卻找不到錯誤的根源在哪里。林妙妙眼楮有點紅,顯然她也不想面臨現在這種局面,可是愛情是自私的。莫白說的沒錯,張羽不可能同時擁有她們三個人。
莫白的氣息急促,看著張羽,輕咬紅唇眼神移向了一旁的行禮,聲音冷漠︰「你走吧。我的房不租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見面就當不認識。」
我錯了嗎?我哪錯了?張羽問自己。找不到答案,沒有結果。可是兩個女人卻是先後選擇離開了他。這讓他的心很失落,很壓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好像每當想起自己父母,卻不知道父母是誰一樣。他無數次猜測過自己的父母把自己丟了,拋棄了,放棄了。而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想到那些事的感覺一樣。張羽不會尋求解釋,也不想尋找答案,因為他沒有錯,可是他也知道這兩個女人也沒有錯。
任何一個人,失去了另一個人,都會活得一如既往。也許這就是答案。
「我知道了。」張羽點頭應了聲。再說出這句話的一剎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了,這種熟悉的孤獨感又充斥了全身,寒冷,刺骨。
突然,一只溫暖的手伸進了張羽的手心。那是一股突如起來的暖泉,那是雪中的黑炭。給人無限的力量和勇氣,驅散了那所有的孤獨和寂寞。張羽睜大了眼楮,看向了身旁的林妙妙,突然有一股酸意,他想哭,可是終究沒有落淚。
「謝謝。」張羽握緊了林妙妙的手,深深得吸著氣。
莫白閉上了眼楮,不願再去看張羽和林妙妙。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臥室,在進了臥室那一剎那,背靠著門,輕聲壓上。她的心在顫抖,就在剛才,她在趕張羽離開的那一剎那,整個人心都碎了,人也碎了,魂兒消失了。仿佛整個世界都是空洞一片,雙眼朦朧,一切好像都是夢。只是這個夢來得快,快得讓人無法接受,讓人的心有一種撕裂的疼痛。
莫白的整個世界又亂了。就好像吳辰拋棄她那一刻一樣的亂。莫白深深得吸著氣,讓自己努力想著李翔,一直想,可是李翔的面容一次次變成張羽。莫白蜷縮在地上,抱著頭,眼角的淚水浸透了褲子。
客廳里,林妙妙收拾了碗筷。張羽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禮。看著房間里已經熟悉的一切,又站上了陽台,想起每天早上莫白都會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等待著早上艷紅的陽光。這一刻,他在笑,回味著兩人的點點滴滴。莫白有淡雅的一面,也有霸道的一面,淡雅得讓人遠遠觀望,霸道得讓人不知所措。莫白終究有一顆孤獨的心,不管莫白會不會愛上誰,她的心永遠被一層冰覆蓋著。這層冰是與生俱來的。可是現在,張羽要離開了,他或許不是破開那層冰的人吧。
林妙妙一直跟著張羽,第二天上午九點的飛機,兩人時間還有一天時間。張羽決定今天晚上住在酒店里,順便帶上黃永強,畢竟他答應過收他做徒弟。
車上,張羽想著剛才的一切,很迷茫,對林妙妙問道︰「江亭為什麼會喜歡我?」
林妙妙搖頭,她不知道,回憶著張羽回來時候發生的情景。林妙妙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江亭姐姐好像突然就愛上你了。愛得那麼激烈,整個人好像瘋了一樣。你中毒的時候,她去船上幫你找那條蛇,回來的時候鞋跟都跑斷了。整個人滿身都是血。但是走進大廳的那一刻,她卻在笑,她說她找到了那條蛇。」
張羽全身都是汗。他很混亂,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心里很壓抑。
「我們去找江亭姐姐吧。我們……」林妙妙說著,心里想著自己什麼都願意,可是說出口那一刻,她又不願意了。怎麼能讓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分享?
張羽握著林妙妙的手道︰「別亂想了。等我回來。我就一直陪著你。」
林妙妙乖巧得點頭。
公寓里,楚江亭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抱著被子,被子上早已經濕了很大一片,那未干的眼淚,帶著淡淡的咸味。她放棄了,愛情才來了一個多星期,她就被無情得踢出那個愛情的圈子。不,不算愛情,那只是單相思的愛而已。那個人根本不愛她,哪怕已經奪去了她的全部。
手機響了。很急促。
楚江亭看著手機愣了好久,猜拿起接听。
「楚組長。根據可靠消息,張羽已經定了明天早上九點,前往四川成都的機票。你有什麼打算?」手機里想起了方文沉穩的聲音。
楚江亭沉默了好久,才回道︰「你跟去吧。我不去了。」
「那好。我和楊慧他們去。」方文應了一聲又道︰「對了。組長。賞金榜,張羽的身價又提高了五十萬美金。這一路恐怕不會太平。看樣子已經有殺手接了這個單子。只是不知道殺手的來頭大小。」
又增加了五十萬!楚江亭微微咬唇,語氣變得冷靜了幾分道︰「繼續追蹤消息。你明天乘早一班的飛機在成都機場跟著張羽。我下午去四川與你匯合。你不要跟丟了他。」楚江亭又沉默了一會道︰「在收集相關信息的同時,盡量保證他的安全。」
方文聲音帶著遲疑道︰「楚組長。有些事……我希望你明白。不要過于感情用事。他只是個罪犯。」
「我知道規定。就這樣。」楚江亭慌忙掛斷了電話,神情慌張。她又亂了,在得知張羽被殺手盯上的那一刻,心焦急了起來。她終究,放不下那顆心,放不下那個奪去她所有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