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的東西。浪客中文網
飛機降落在南門機場，忙碌的乘客帶這歡聲笑語和一身的疲倦陸續走出了飛機。姐弟兩人都沒有逃，因為他們知道逃不了，更何況兩人的母親還在醫院里等待最後的手術開始。
法不容情。這是雪狐的話，作為一名境外執法者，雪狐沒少做過錯事，但是在所謂的國家安全大義面前，有時候這些事卻顯得那麼微乎其微。
所有的乘客都下了飛機了。剩下的只是機組人員以及張羽，雪狐，姐弟倆人。
當一個人做了一個決定，如果這個決定是錯誤的，那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雪狐做出了讓步，姐弟倆人只有一個人需要為這件事負責。那名弟弟就是為這件事負責的對象。而這個時候，張羽和雪狐才知道這兩人的名字，姐姐叫王萍，弟弟叫王星。
走出休息室門的那一刻，王萍拉住了張羽的手，哀求道︰「能不能……」
「姐！」王星制止了姐姐的哀求，抿著嘴面色慚愧，看著從小到大護著自己的姐姐，突然眼楮紅了起來，低下了頭︰「姐。我長大了。是個男人了。不能每件事都讓你護著我。這件事就由我來承擔吧。你人細心，等媽的手術好了，要好好照顧她。她問起我……就是我出國打工賺錢了。過幾年就回來。」
王萍還是眼巴巴得看著張羽，張羽撓了撓頭很是尷尬，又看向了雪狐。雪狐依舊冷眼相向，作為一名從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立志長大要成為一名警察的女人來說，放過其中一人已經是最後的讓步了。張羽也明白這個道理，最終搖了搖頭。
王萍面如死灰，眼楮的淚水止不住得流淌著。
四人下了飛機，在這個冬天里，南門市的陽光顯得各位溫暖，乘客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機組人員也不知道他們在地獄門口游覽了一番。整個飛機上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四個人。
出了機場門口，雪狐撥通了電話，隨意說了幾句，很快就來了一輛警車，下來的兩個刑警見到雪狐亮出的證件後，態度如同電視里一般得好。
「好了。我的任務就是去找你回來處理南門的事。現在我該歸隊了。」雪狐拉著張羽走道一旁，邊走邊說著。
「看來我的面子還挺大的啊。」張羽嘴角淡笑又反問道︰「林氏集團的事，團長不會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帶你們來回國處理的吧？」
「想知道？」雪狐笑著反問道。
「當然想知道。不過恐怕你也不知道原因吧？」張羽嘿嘿笑著。
「別激將我。」雪狐微怒卻最終搖頭道︰「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原因。不過上面好像對這件事很看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張羽心里嘀咕著又對雪狐道︰「幫幫忙，有消息通知我。」
「幫你？幫你有什麼好處？和你的小三小四在一起來氣我？」雪狐冷哼道︰「團長讓我告訴你。林妙妙他會幫忙照顧。莫白的事不歸他管，讓你自己解決。」
「這家伙。好歹也有一半英國血統，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張羽唾罵道。
「紳士風度？」雪狐竊笑︰「那家伙的中國血統要比他外表來得雜事，典型的東北男人。來粗得行，風度這種事還懸著點。不過那家伙也說了，讓你自己看著辦，什麼事他給你頂著。對了。這是你在中國的證件，他回國的時候順便給你辦了一張。」
「這還像點人事。」張羽接過證件，剛嘀咕完，衣領卻一下被雪狐抓住了。整個人轉了過去，情不自禁得喊道︰「你又要干嘛？」
雪狐沒有回話，直接吻上了張羽的唇。
張羽感受著這略帶熟悉的唇，心里一下思緒萬千。團里都知道雪狐喜歡他，可是兩人的關系在三年的時間緊緊維持在接吻方面。
吻的短暫，卻意味深長。張羽揉著柔軟的唇傻傻得笑著︰「要不。你別回去了。今晚……」
砰！
雪狐毫不猶豫的一拳打在了張羽的肚子上，這一拳不重，但是感覺很是讓人難受。
「今晚？是不是你再去找個小三小四，再叫上我來個大被同眠？」雪狐的話有點冷。
「哪敢。」張羽捂著肚子連忙擺手道。
雪狐淡淡冷哼，沒有再理會張羽，在王萍眼淚蹣跚的目光下，拉上王星上了車。這種絕情的方式，張羽不是第一次遭遇了，相反已經成為習慣。
王萍看著警車遠去，淚水和珍珠一般，就好像機場和親人離別的場面一樣，只是王萍對對著機場遠去的汽車，而不是飛機。
張羽見到王萍，心里沒有太多同情，畢竟這件事是兩人的選擇，也怨不了誰。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會因為某些好事，而做了錯事就不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大概也是法律本來應該有的公正之處。
「謝謝你。」王萍在張羽準備離去的那一刻輕聲謝道。
張羽笑著搖了搖頭︰「不用謝。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
「不。如果不是遇見你。可能這時候我們都死了。」王萍連聲道。
「這個……」張羽無法否認這句話，如果不是遇見他，的確飛機上的人都死了。可是，如果不是他來坐飛機，飛機上的乘客更不會有事。張羽也想不出是誰害了誰，也不願意多想︰「算了。就這樣吧。你弟弟不會有太大事的。你放心吧。」
「嗯。如果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王萍擦著眼淚點頭，臉上的淡淡裝扮早模糊一片，但是依舊擋不住本來麗質的面容︰「這是我手機號碼。你一定要打給我。我……」
「額……」張羽還第一次收到陌生女性的電話號碼，突然想起了電視里的橋段，兩人會不會因為一個電話號碼，後面一直說不清呢？張羽唄這尷尬的思想弄得臉紅脖子粗，又不得不接過連忙點頭道︰「放心吧。有事我一定打你電話。」
「不。不管有沒有事你都要打給我。」王萍連忙道。
不管有沒有事？張羽糾結，難道這時候眼前的空姐還有心情和他搭訕？
「我想知道小星每天的情況。」
好吧。眼前的空姐是關心自己的弟弟，完全和他張羽沒關系。還好，眼前空姐不是雪狐那種整天把槍放在枕頭下的彪悍女人。也不是他特別喜歡的菜。更不是對他願意付出一切的林妙妙，所以他根本不會太過上心。
「我不知道要怎麼謝你。等我媽病好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中國人的習俗，說謝謝不能光說，得請吃飯。可是現在場合不對。
「好吧。就這樣，等明天後天有消息了。我打你電話。就這樣我先走了。」張羽將紙條塞進衣服口袋里，逃似得沖向了出租車，擺手上了出租車，隨後不再回頭。
莫白。張羽現在唯一焦急的人。雖然雪狐說了莫白目前還沒事，但是只要莫白深處危險中，張羽心里萬千房間的其中一個臥室里就不會安寧。也許雪狐能夠讓他暫時平靜下來，但是王萍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效果。在王萍和他糾纏的每一句話里，張羽的潛意識里都有一個明確的信號，那就是離開機場，去找莫白。
……
四川伏虎山，在這隆冬的季節里，雪是最常見的景色。
楚江亭沒有離山，她不是張羽，沒有在下雪的山里行走的經驗。而這時候的她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自從昨天嘔吐了以後，她心里隱約有一種預兆，而這個預兆是她最不敢想，也最不願意發生的。如果那個預兆真的發生了，那她該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呢。
「你的臉色不太好！」花旦喝著午後的清茶，坐在主屋門口對一旁看著雪景發呆的楚江亭輕聲說道。
楚江亭從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嘴角略淺得笑道︰「南門沒這麼冷。」
最簡單的借口，卻也是最好用的借口。楚江亭穿著一身花棉襖是花旦平日里穿著，兩人身材相仿，穿著挺合身，除了楚江亭那張一看就知道沒經歷過太多風吹日曬的臉來看，全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純樸村姑的氣息。
「才來的時候我也不太喜歡，時間長了就慢慢好了。」花旦說著，又點頭嘆息道︰「一晃就有些年頭了。」
楚江亭點頭附和著，又突然道︰「師傅，我想在這山里再待一段時間。」
「為什麼？」花旦有些奇怪，直接反問道。在花旦的意識里，楚江亭前幾日還有一種很強烈想要下山的念頭，而就在今天突然給人感覺變了。
楚江亭笑著回道︰「山里的雪景挺美。不知道下次再見到是什麼時候了。再說下雪的天里，我沒走過山路。想等開春了再說。」
花旦不知道楚江亭具體的心思，也沒打算真趕楚江亭走，便點頭道︰「隨便你。你想住多久都行。但是刀法別拉下。」
「嗯。謝謝師傅。」楚江亭點頭，又看向了山里的雪景。這山里的雪雖然不及家鄉哈爾濱的厚實，但是斑斑點點得在那樹梢上，卻也是比較獨特的味道。
楚江亭思緒萬千，她心里已經決定了，如果一切真的發生了。那她就要留在這山里，或許和師傅一樣，這輩子都很難再走出這座山。她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後悔，然而這時候卻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