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段天玄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看向段天涯，丟了這麼一句。
段天玄說完，離開了段家的正堂，徑直回了自己房間，在他看來，這一次段家必然難逃厄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于是段天玄便收拾了一番，離開了段家，甚至離開了肖雲鎮。
好在這段天玄的子孫不多，家眷也沒幾個，基本是孤身一人，行動也了無牽掛，只是為了不被段天涯發現，就是僅有的幾個家眷，他也沒有帶走，任憑在段家自生自滅了。
這些，段天涯心中有數。
段霄的話，一語中的，說在了段天玄的心里，但是對于段天玄的離家出走，段天涯和段霄看來到是一件好事，此時此刻已經不是人多力量大的問題，心不齊，人多反而不好，尤其是段天玄這種立場一直很不堅定的人。
此時段霄目光一掃段家正堂，現在的段家才算可以。沒有了段瑞德這個勾結外族的小人，也沒有了段天玄這種立場不定的膽小鬼，段朗被廢了修為從此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剩下的兩個老前輩，年事已高，顯然也是有心無力。
段天涯的想法跟段霄基本保持一致，只是礙于家主身份，他還要做做樣子。
「霄兒，放肆。」
段霄微微低了一下頭，嘴角淡淡一笑道︰「孫兒知道錯了，還望爺爺責罰。」
「嗯……，如今，乃是大敵當前之時，你的罪過暫且記得，明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還望你好自為之。」
段霄旋即抬起頭，回道︰「遵命，孫兒一定不辜負爺爺的期望。」
段瑞峰稍作思索，上前一步問道︰「爹，霄兒的事可以暫且不提，可是現在，雨花樓被燒，柳家很可能借此機會前來生事，我們是不是該早做防備？」
段天涯听後，一雙蒼眉頓時緊緊皺起，面色變得無比剛毅，雙眼中精光閃爍，一掃如今的段家眾人，用洪亮的聲音喊道︰「段家上下听著，數十年來，我段家飽受欺壓，為何？就是我們一忍再忍，現如今，我段家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難，各位，是去是留，我段天涯絕不強求。」
「嘿，天涯，此言差矣，身為段家子孫，必定生死與共，老夫也早就受夠了，今日他柳家不來則已，來了，老夫願意以死相拼。」段企猛虎目圓睜，滿臉殺氣的道。
「對，跟他們拼了。」
「拼了，這些年受氣受夠了，咱段家子孫不是孬種。」
霎時間，正堂里氣勢如虹，段家上下終于擰成了一股繩，不論老少，不論輩分，絕大多數人臉上都是無比堅毅的表情，段家小輩更是摩拳擦掌，大有要與柳家決一死戰的味道。
段霄點了點頭，要的就是這個氣勢，為了這一天段霄也實在付出不少，一個家族如果本身無法凝聚，不管有多少人也沒用，滅亡是遲早的事。
「好了，安靜一下。」
段天涯渾厚的聲音借著修為發出，生生塞到每個人耳中，使得正堂寂靜下來，眾人齊齊望著段天涯，只等他一聲號令。
「目前還沒到那個時候，不過，能夠見到我段家男兒這股豪情，老夫也算欣慰不已，放心吧，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呵呵，我們只管靜觀其變即可。」
「一切，就只看霄兒的了。」段天涯奇怪的目光落在了段霄的身上，眾人也一並望去，大家都有一種感覺，在段霄和段天涯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秘密，這一老一小，究竟在研究什麼？
段霄，一時間也成為了段家生死存亡的關鍵人物。
*************
柳家現在亂作一團。
當時，柳振以及柳家主要人物，正在與剛回來的柳無恨柳無悔密商。先談過去，主要圍繞前段時間，段霄殺了柳家數人，使得柳無痕瘋癲，柳無聞痴傻，從而在柳無悔柳無恨的心中，對段霄恨意濃厚。
不過，主要的話題，還是明日如何確保柳家拿到招考第一，盡可能多的讓柳家子弟勝出，並且，最好找到合適的機會，將段霄給殺了，報了血仇。
對此，柳無悔柳無恨堅定的表示一定找機會，但他們也說了，自己此次返家，雖然也會參與招收學徒，但這一次招考說話算的，是一個名為莫一凡的高手，身份是封武院凡勇堂執事，此人性格古怪，脾氣乖張，很難模清他的想法。
所以，兩人也表示一切只能見機行事，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對于柳振來說，這就足夠了，起碼有他們暗中相助，這就會讓柳無雙佔盡先機，甚至找機會殺了段霄，那麼柳家依舊還會大獲全勝，遺憾的是，柳無聞現在痴痴傻傻顯然是廢了，柳無痕雖然實力飆升，但卻因為走火入門瘋瘋癲癲，所以現在的柳家，只能力保柳無傷爭第一，下面的幾個小輩，也有機會，在柳無恨柳無悔的相助下，也不是沒有機會。
正在密商著，噩耗傳來。
報事者僅一句話，驚得柳家上下一片嘩然。
「不好了，段霄獨闖雨花樓，殺人不眨眼，雨花樓的兄弟們已經頂不住了。」
柳振聞言大怒而起，怒火直闖頂梁。
「好狂妄的小子，竟敢闖我雨花樓鬧事。」
柳無悔柳無恨心中卻是另一種感覺，段霄？他們听說過，不就是段家那個廢物小子麼？怎麼？自己這才走了五年，這小子居然這麼難纏了？此時听到這個消息，兩人更是震驚不已，肖雲鎮還有人不知道自己回了柳家？平時雨花樓都沒事，這小子偏偏這個時候去雨花樓鬧事，這明擺著就沒拿自己當回事。
但是，他們的確有所顧忌。
時間緊迫，柳振也沒有時間發火，旋即準備帶人趕奔雨花樓。
可是，一眾人剛剛走到門口，卻見老鴇披頭散發的跑回來，與柳振走了個踫頭。
柳振立即站下，打量一番老鴇。
老鴇也看到了柳振，一看竟然是老家主，老鴇嚇得直接跪在地上，然後哀嚎了起來。
「老家主，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柳莫奎上前一步，怒道︰「放肆，這是什麼地方，豈容得你大肆哭號？」
很管用，柳莫奎的一聲怒斥，老鴇嚇得聲音戛然而止，而後跪的十分規矩，說道︰「老家主，雨花樓，雨花樓完了。」
柳振的臉色十分難看，說道︰「究竟怎麼回事，快說。」
「段霄，段霄去雨花樓硬搶一個叫小寰的丫頭，我便說做不了主，沒想到這小子範起了渾，居然出手，而且殺人不眨眼，最後，最後……！」
「最後怎麼了？快說，在婆婆媽媽的我廢了你。」柳莫奎粗眉緊皺，狠聲問道。
「我說我說，段霄那個賊子，一把火，把雨花樓給燒了。」
「什麼？」
聞言，柳家眾人齊齊變了臉色，數十年來，柳家一直在肖雲鎮都是橫著走，自打這個段霄顯露名聲之後，讓柳家一再受挫，但是，一直也都是柳家主動找段霄的麻煩，可是這一次，段霄居然主動挑釁，更何況還是在兩位柳家高手返家之時，柳家眾人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振氣得胡子都在顫抖，手攥成拳，雙眼中盡是殺氣，片刻之後，柳振回頭目光一掃眾人，高喝道︰「柳家眾人听令，召集家中高手，隨我去段家要人。」
說完，柳振看了看柳無悔和柳無恨，說道︰「無悔，無恨，你們此次回來的正好。今天，就隨我去段家要人，段天涯識相也就罷了，如果敢說半個不字，我們就滅了他段家。」
「對，滅了他們，宰了段霄。」
柳振說的氣勢洶洶，但是說完他卻發現，柳無恨柳無悔的臉上，竟然是一種猶豫的表情，甚至是一種為難。
「無恨，無悔，你們有何顧慮？」
柳振看出來這二人一定有顧慮，這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