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
寧婀呼了口氣,看了看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昨日一心追著遲瀾澈,對揚州並未太作關心,今日看來果然是熱鬧非凡。
「寧姑娘,從這條巷子過去便是古玩街了。」
正作感嘆,身側的隨侍出聲了。寧婀微微頷首,便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若問為何會跑到這里,不由地想起了今日清晨。
清晨寧婀還在迷糊之中被丫鬟帶到正堂,還未進去,便听到某人的大叫。
「娘,你瘋了吧!」是遲瀾澈的聲音。
「對呀,娘,不公平!」是陸盼盼。
寧婀無奈,揉了揉眼晴,繼打了個呵欠︰連早上都不讓安寧!雖說心中郁悶,還是跨進了面前的高高門坎。
遲夫人見二人不滿,面色發黑起身正欲發作,卻見門口的縴細身影,頓時笑道:「寧兒呀,來的正好。」遂無視一旁二人,拉著小妮子直接走到上座,坐定。
「恩,寧兒呀,真是不巧,本是算好了今兒晚上家宴的,卻不想瀾夜途中略有耽擱,怕是明日方才能回。」一邊說著,一邊用說捏了捏寧婀的臉蛋。好軟!
「這樣吧,盼盼今日要忙生意,你呢,又對揚州不熟悉,我便令瀾澈帶你四處玩一玩。」遲夫人說話,從來不需浪費疑問句式。
陸盼盼撇撇嘴不語,遲瀾澈更是無奈。
不久,三人被齊刷刷地哄出了遲府大門,繼而分道揚鑣。
雖說有遲夫人的千叮萬囑,可那遲瀾澈是何許人也!流連花叢,風流不羈,頑劣成性。又怎麼可能乖乖帶著個小丫頭,老老實實游覽揚州呢?
與盼盼告別後,遲瀾澈便將寧婀托付給了身邊的隨侍,逃之夭夭。
思及此,寧婀不由心下憤懣,怒氣中燒,將那冤家罵了千變萬變。
突地,本就擁擠嘈雜的街市上一陣騷動,行人更是慌亂。
原是一匹馬兒受驚逃竄。
待氣氛平靜下來,寧婀四下一看,才發現原本跟隨的人們竟都丟了。稍作停頓,無奈之下,只得回頭找尋。這一來,竟是越走越遠。
揚州本便極為繁榮,加上寧婀並不認路,這一熟悉環境倒也真的成了閑逛,一晃便是一下午。
露水瑩瑩,跫音未響,青石板上透著淡淡酒香。
隨意走進一家玉店,本是無心,卻偏偏被一塊佩玉吸引了心神。
溫潤不膩,透著淡淡光澤,白中泛著幾縷暗紅,玉上紋著梅花,高貴嫵媚,卻無絲毫俗氣做作,倒是配極了陸盼盼。
寧婀正欲伸手,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二人同是一怔,那人微微一笑,只是輕輕將玉遞到寧婀跟前。
「既是姑娘先看中,那自是不應奪人所好了。」
好溫柔!寧婀回以一笑,接過了玉,不由多看了男子兩眼。
優雅藍袍,半點沒有遲瀾澈的風流紈褲,反是,反是,寧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對,公子如玉!
「謝謝。」寧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男子聞言,不由問道︰「姑娘的口音倒也不似揚州本地人。」
寧婀抬頭,撇撇嘴,無奈開口︰「是呢,我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到揚州,不過」
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心里沒由來的多出了分信賴,繼續道︰「不過,我迷路了。」
那人聞言,不由有些失笑。
「不知姑娘入住何處,或許在下倒是可以幫忙。」
寧婀正要買下那玉,聞言,不由欣喜。
「真的?遲府,你知道嗎?」
那人听聞,眼中閃過疑惑,繼而頷首。遂帶了女孩上路。
此時的遲府,早已是炸開了鍋。遲老夫人大怒,少夫人慌張,連剛趕回來,身上還飄散著陣陣脂粉氣和酒味的遲二少爺臉上,有寫滿了不安。
「遲瀾澈,你怎麼回事,我看你壓根沒把我放在眼里,萬一我兒媳婦兒出了什麼事情,你拿什麼跟我交代!」
「我……」遲瀾澈心里頭本也是擔心,听了這話,更有些哭笑不得。
「二少夫人回來了!」突地,外面傳來下人的吆喝。
大家本便擔憂,加上老夫人和陸盼盼兩尊大神的優待,更是言辭無措,听得寧婀直是臉紅。
「誒喲,總算回來了。」眾人急忙附至門口,又齊齊停下。
「瀾……瀾夜!」陸盼盼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