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腳步漸行漸遠,聲音也愈發變小直至湮沒于這嘈雜熱鬧的夜中。寧婀似有似無地感受著與遲瀾澈的背道而馳,眼楮卻早已溜溜地量起了對岸的燈火,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笑。
試問,寧大小姐何許人也!
繼承其娘親與爹爹的所有劣根性,寧氏女,狂徒也!這無疑便成就了寧婀的獨一無二,渾然天成。
永遠不要試圖與寧婀攀比刁蠻,因為這無疑是置己于萬劫不復。
永遠不要試圖與寧婀攀比頑劣,因為這鐵定是自虐的揚灰挫骨。
而此時,切莫攀比寧婀的善變性,因為此時的她恐怕早已然忘記那姓遲名瀾澈的翩翩公子乃何許人也。
只見寧婀目光微有些發直,定定的瞧著河對岸上的一直被人商販高掛起的綠色燈籠,顏色沁沁的,形狀也與眾不同,還真是從未見過。
那商販在人流中緩緩行著,燈籠也隨之越飄越遠。
寧婀望著那綠光,似乎極力地想要將它瞧個清楚明白,目光緊緊的跟隨著,腳上也未曾有半刻的放松,隨著那綠光的游移,小小的步子也便愈邁愈快。不知不覺地,已是由岸上離得略也些遠的地方移身到了河岸的邊上,身影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伴著水中微微也些個發胖的月兒,竟像極了幅奔月圖。
總結寧婀身上,有個還算不錯的優點怕便是懂得堅持,不輕易言棄了吧。一路追著那綠光,自己倒也十分的陶醉。卻不知自己一人,早已是從水月閣中追到了街面上。
街市上,不同于以往的人行漸少,今日還真真是熱鬧非凡,無怪盼盼如此的焦頭爛額。
步伐不快不慢,也不管身後二人的緊緊跟隨,神情有些淡漠,可見其眼中的淺淺的笑意便已是可知此人心下的放松與愉悅。青衣錦帶,腰間佩玉,淡淡的草藥清香靜靜掠過,竟是那日踏浪的蘇離陌。
蘇離陌微側了側頭,目光定在了某處。
「公子,您瞧,今年的花燈會可又比去年的熱鬧了不少呢!」
「是呀,是呀,瞧這派勢!」
身後兩名小廝看著這周遭的熱鬧景象,眼楮不由睜的大大的,話音中愣是隱不了的興奮。
再看了看那方,蘇離陌輕輕回首,道︰「既如此,你們兩個也不用跟著我,趁機會好好玩玩吧!」
話音剛落,也未再理會身後二人的答話,側側身子,在人流中穿梭而去。
「誒!你倒是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啊!」
寧婀望著那綠光,語調中有些微微的氣憤與羞惱。兀的追了老半天,竟是連座橋也沒有。
皺了皺眉,卻依舊為停下步子,望著那燈光,時近時遠的,讓人好生惱怒!
緊緊跟著,卻見綠光動的愈發快了,寧婀正欲提速,河岸處一叢略略有些密的灌木出現在眼前,即刻便擋了綠光。
寧婀見狀,猛一皺眉,眼中透出幾分凶意。扁了扁嘴,肩膀一松,正無奈,卻見那綠光又透著那灌木的隙縫中閃了出來。
心下一喜,再次向前了幾步,卻見那綠光仿似有意戲耍她一般,猛地一拐彎,朝著第一個方向閃身而去。
寧婀眯眼,心下頓時一急,也不看腳下,急急踏出一步,便欲追去。
還未反應,已覺腰間一緊,驀地被劫了回來,往下一看,這才瞧見,碧波婉約。
「寧兒,你這急著急著,是忙著撈月呢?」耳畔傳來略微低沉的男音,自然听得出其中幾分促狹。
寧婀本是愣住,聞言,也不看不管那個理論上救了自己的人,便開口怒道︰「你才猴子呢!」說著,不由抬首。
此話一出,二人俱是微愣。
「蘇大哥!」
蘇離陌瞧著寧婀變幻的表情,不禁發笑。目光閃了閃,低頭,仔細量了量寧婀的臉,接了女娃上一句話,便道︰「哦?我還真未想到這層,如今瞧著,竟是有幾分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