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獨坐在窗前,從陽光普照到白雲逐日,從雲霞彌漫到夕陽傾盡,從落輝彤彤到天光漏斷。
睜眼,瞧著外邊的樹影逐漸被天色吞沒,外邊似乎很安靜呢。
忽地,一只喜鵲直撲撲地掠過,發出些細細的響聲。寧婀有些一驚,驀地看了過去,一拍腦袋,不由罵到︰「神經呀!我說你是不是我的腦袋,你在想什麼呀,沒用的東西!」
皺了皺眉,嗖地起身,本是扶在窗案上的雙手輕輕一移,便插在了腰上,撇了撇嘴,面上依舊有些憤懣,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一般,捶了捶自己的左胸「還有你,不安什麼呀不安,沒出息,還是不是本姑娘的心啦!」一臉的嫌棄,頓了頓。「能……」
方張嘴,便听得門口出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寧婀心下驀地一股壓力,竟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還未吐出一半的話早已是扼殺在了喉頸處,想要回頭卻發現脖子竟扭不動一般,袖中一緊,雙手收攏,只感覺後背涼了涼。
「吱呀」一聲傳來。
寧婀忽地猛吸一口氣,門開了!臉上隨著更是繃緊。眼楮隨著心跳的加快,亦是眯緊,默默抿了抿唇,眼角也勾起了一絲苦意。
輕輕的,門被合上。雖是極不情願,但一道聲音還是滑進了耳朵。
「……」
寧婀略低著的頭,倏地一僵,立刻抬了起來,快速的一眨眼,眉頭頓時驟起。
「什麼?」
此時,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寧姑娘,該用膳了!」
聲音有些細,但也溫和悅耳,是女子的嗓音。等等,這分明就是九央的聲音呀!
寧婀忽地一頓,猛地轉身。
朱紅色的棉裙,身材中等,模樣倒也可愛。真的是九央!
「怎,怎麼了嗎?」九央見狀,有些怪,低了低頭,試圖發覺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好一會兒,抬頭,面上更是狐疑。沒有啊!
寧婀面上有些僵硬,張了張嘴,尷尬地扯出一笑,眸子閃了閃。
「啊,那個,呃,,呵呵,沒,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呀?」寧婀一愣,立馬擺手,嘿嘿傻有些傻笑。
九央輕嘟了嘟臉,還是狐疑,卻見寧婀一臉否認,呆呆點了點頭。
「那,不是要,用膳嗎,好啊,用膳。」寧婀眨眨眼,迅速擺月兌了方才的尷尬狀態。
九央聞言,驀地一番醒悟。
「哦哦,對呀!」還說著,便已急急沖出了房門。
寧婀見九央離開,慢慢放下心來。瞧著那傻呼呼的模樣,心下一樂,竟是笑了出來。望著那逐漸消失的身影,面上的笑意亦是當然無存,一偏頭,鏡中的那張俏臉已落入了眼簾。本是精致的一張面容,再看,已是罩上了濃濃的怒氣。
銅鏡中的面孔本便不算清晰,這番一看,竟是多了分猙獰。
卻見鏡中的花容忽地呲牙,接著,好似比方才又大了幾分,清楚了幾分。聲音已是回蕩。
「寧婀呀寧婀,你是被迫害狂想癥麼!可惡!我告訴你,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懂嗎!懂嗎」
一反寧婀屋中的彌漫怒氣,此時的憐香閣倒是和諧了不少。
舞殿冷袖,風雨淒淒;歌台暖響,春光融融。
宛雲悄悄抬眼,瞧了瞧右側正把酒同歡的男子,面上不由浮起一團柔柔的紅暈。微微側目,舞台上的女子們的動作柔美,身姿靈動。輕輕回頭,上前了幾步,執起酒壺,便為幾人各自斟上了一杯。
微掩了掩唇,笑著。
「蘇公子與遲公子好些日子未踏入我憐香閣,若今日不來,宛雲就快以為公子快把宛雲給忘了!」
「哈哈,宛雲姑娘還真是會說笑!」有些半醉的西門謹眯眼,開口盡是酒氣。
「宛雲姑娘倒是謙虛了,你國色天香,見者豈有忘懷之說,呵呵!」遲瀾澈微微垂頭,發傾灑在了錦衣上,輕輕勾唇,帶著宛雲的手抓住酒壺便一口飲下。
蘇離陌冷看在一旁,不語。
「哈哈!不愧是逐浪公子!」楚洵之哈哈一笑,神色有些怪異,直豎起了大拇指。「喲,今日怎不見那小仙女?」說著眼楮四處一探。
遲瀾澈聞言,斜眯了眼那人,有些冷笑,月兌口而出:「她來作甚!」
想起寧婀,心下一陣莫名的煩悶,剛欲開口數落女娃兩聲,張了張嘴,竟是未能說出一個字。頓了頓,一笑。
「她只是個小丫頭!來,我們喝酒!」
話音剛落,觥籌交錯,談笑驟起,冷冷地,閣外,月兒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