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娛樂圈] 20李場務說,龍套,領便當

作者 ︰ 燕青燕來

大巴車一路黃塵滾滾,將他們帶到一個甘肅陝西邊界的小縣城。劇組包了縣招待所的兩層樓。左饕和白可因為上頭有人,順利分到一個雙標間。

招待所條件簡陋,各種設施都稍嫌陳舊,廁所和浴室都是每層公用的,所以價格不貴,于是就很適合他們劇組!

白可好奇地在房間里東模模西模模,木板床、藍格子床單、蠢頭蠢腦的灰屏電視機都讓他贊賞不已。

左饕放好東西,雙臂抱胸靠牆看他,心滿意足。

等白可土鱉夠了,才高高興興地坐到床沿上,舀了瓶需泉水咕嘟咕嘟地仰脖兒灌。

「累了吧,去洗個澡。」左饕無奈,走到白可面前蹲下。白可笑眉笑眼地坐著不動,靜靜看左饕給他月兌掉球鞋,扒了棉襪,穿上拖鞋。

落日的余暉在左饕周身鍍了一層金邊,他單膝跪地,收斂了高大的身材,低頭認真幫白可換鞋的勢近乎虔誠。

于是白可感動了,內心充滿了驕傲︰外表冷漠、內心狂熱的左饕哥哥是我一個人噠!又高又帥的左饕哥哥是我一個人噠!

在極度膨脹的男性自尊心唆使下,白可伸出食指,挑起了左饕的下巴。

左饕︰「……」

白可邪魅一笑。

左饕︰「……」

左饕面無表情地走去公用洗澡間,一手端著舊搪瓷盆,里面裝著洗漱用品,另一只胳膊下面攔腰夾了垂頭喪氣的白可。

洗了澡的白可粉女敕女敕、香噴噴,又恢復了精氣神,捧著筆記本電腦坐在床上看得專心致志。

「可可,你整天對著電腦,都在看什麼?」左饕調好鬧鐘,納悶地問了句。艾副導演叮囑過他們,明天要早起。

白可听到左饕問,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強作鎮定地關了當前頁面,隨手點開一個網頁,只見「咻」地彈出一個全屏廣告,兩個果+男在屏幕上動啊動,「那里不行,嗯~~~不要~~~」,小受叫。

白可「啪!」地合上電腦,目不斜視。

然而左饕5.3的視力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此刻嚴肅地望著白可,滿臉若有所思。

白可臉蛋漲得通紅,炸毛道︰「點錯了!」

「可可」,左饕清了清嗓子,剛想說話,白可卻飛快地撲騰著鑽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大蠶蛹,悶聲悶氣命令他︰「熄燈睡覺,熄燈睡覺!」

左饕依言關了燈,小小的房間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門外走廊上其他劇組成員的走路聲和交談聲,反而顯得房內更加安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再被無限放大。

白可也不知道是被捂的還是臊的,渾身發燙,也不敢動,等了片刻感覺到有人隔著被子在自己頭上重重親了一口。

隨後不遠處傳來木板承受壓力的「咯吱」「咯吱」聲,想必左饕回去了他自己的床。

白可又僵硬地躺了好一會兒,猜測左饕可能睡著了,才逐漸放松身體,把頭伸出被子透氣。

「咳」,左饕咳了一聲,「可可,如果你想——」

白可惱羞成怒,開始氣急敗壞地家暴,朝左饕扔枕頭和玩具海豚,「我說了我點錯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兩人隨著劇組眾人,早早出發,用大卡車拉著器材開去縣城郊區的一塊空地。原來早有一批人提前趕到,已經搭建好了部分臨時外景場地。

左饕說是武蘀,其實就是個打雜的,和白可一起在總劇務的指揮下,幫忙搬器材。

火辣辣的太陽當頭照著,幾分鐘就能烤出一身的汗。白可搬了一會兒就累了,又不好意思明目張膽休息,只好裝出在很努力很忙地搬器材的樣子,除了左饕,瞞過了所有人。

總劇務憐惜瘦小而勤勞的白可,「孩子,累了就歇會」,又轉頭說左饕︰「哎!你快點,別總瞅別人!」

左饕搬著他的第八趟器材,「……」

搬完器材兩人再插不上手,就和其他閑人們一起在外圍站著等,看導演他們上躥下跳狂吼亂叫。

臨近中午才開始拍第一場戲。這是一部叫做《邊區雄鷹連》的電視連續劇,講的是陝甘寧邊區一支叫做「雄鷹」的地方非正規武裝部隊,在大後方保衛邊區、保衛黨-中-央的抗戰故事。抗日題材,情節十分老套。

兩個主演,一個叫王震宇,四十多歲,扮演連長,是個始終不溫不火的演員,經常出演抗戰題材連續劇;另一個叫洪韋明,是最近兩三年才出道的新人,因為外形條件不錯,演過幾個硬漢角色,在這里扮演先是土匪、被感化後加入到革+命隊伍的草莽英雄。

左饕不認識他們;白可倒是覺得臉熟,見電視機里的人物走下來,有點激動,眼巴巴地看化妝師在王震宇先生的臉上狂拍粉。

前面幾場都是在臨時搭建的土胚房里拍攝的,他們看不到,傻等了一會兒,被場務叫去幫忙擺盒飯和飲料。

上午的戲份沒拍完,主創人員沒收工誰也不能吃飯。左饕聞著飯菜的香味,臉上面無表情,內里口水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等他們拍完,導演、主演、副導演、攝影他們挑完了盒飯,眾人才一擁而上。白可他們排在最後,負責飯菜的李場務舀了一盒遞給白可,白可笑彎了眼說「謝謝」,聲音很清亮,李場務特意多看他了一眼,淡淡地驚為天人,感覺面前的少年漂亮得少見。

白可後面就是左饕,李場務給他一盒,左饕站著不動,悶聲不語地盯著放盒飯的桌子;李場務見他正是半大少年,心馳電轉,又給他一盒,左饕舀著兩盒飯,還是不動;李場務咬咬牙,給了他第三盒,見他還不錯眼兒地盯著自己的手並沒有挪動的意思,只好說︰「晚飯我再多訂幾盒。」

左饕收回眼,默默地捧著三盒飯,領著白可蹲到一邊吃去了。那失落的目光,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李場務︰「……」半大小子,吃死劇組啊。

拍戲的成本控制很重要,眾人吃完飯,正好一個副導演又領來了一小撮的群眾演員,劇組迅速地再次進入緊張的拍攝中。

左饕是隨行群眾演員,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地被套了一身「皇軍」的小兵制服,參與到下午的拍攝。演過肖勉導演的樹人後,他已經淡定了。

雜役白可幫他們弄服裝。服裝師們很快就「吉吉」「吉吉」地叫得親熱了。

這一場左饕和其他小兵要端著槍,鬼鬼祟祟地在坡地上走,然後爆破師拉開**,他們在硝煙里倒地裝死就可以了。

演員、攝像機就位後,艾副導演又給他們講了遍戲,張導演喊︰「a!」,就開拍了。

一秒,兩秒,三秒。

「cut!你們怎麼回事?倒是走啊!」張導演暴躁地跳起來大吼。

群眾演員們知道前面有炸彈,誰也不敢朝前走。

艾副導演沒辦法只得苦哈哈地去做思想工作,說都是演出道具,沒危險什麼的。

又ng兩次,這段才算通過。

然後給他們清了清灰,直接拍另一場。劇情是還是土匪的第二主演,騎在馬上朝鬼子兵開槍,鬼子兵死了一地。所以在這里他們要假裝一個挨一個地吃了槍子兒,然後用各種勢躺倒在地。

左饕木著臉听艾副導演說戲,心里十分不情願。

先排練幾次,艾副導耐心地指導左饕,要表演被擊中胸口,四仰八叉地摔倒,最好表情帶點痛苦。

ng一次,張導給他們調整了位置。左饕摔倒動作很是干脆利落,但因為瀕死的表情不夠生動(其實就是沒表情),被換到了不太顯眼的位置。

又演了兩次,方便幾台攝像機不同角度的拍攝。

這時候就到傍晚了,劇組又順勢拍攝了皇軍士兵驅趕老百姓,被雄鷹連攔截擊殺的場次。拍攝很順利,鏡頭會照到他們的正臉,左饕陰森森的表情很適合。後來雄鷹連來了,左饕做了個揮舞刺刀的動作,就又倒地死了。

天黑之前總算拍完,左饕就地十八滾了一下午,裝死數次,灰頭土臉,臉色陰沉地像要滴出水來。再看白可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歡樂了。

晚飯左饕狠狠地吃了四份,還搶了白可兩塊肉。

晚飯後導演他們又去室內拍,其他人就百無聊賴地在外面等。將近十點,又蹭了一頓夜宵,這天才算徹底收工。人人筋疲力盡,除了司機都在回城車里打瞌睡。

左饕坐在後排,半抱著裹了他外衣睡著的白可。這里晝夜溫差大,初秋的晚上已經很涼了。白可臉蛋在左饕腿上蹭了蹭,不知夢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睡著了還翹彎了嘴角。

回到縣招待所,已是深夜。眾人都急急地回房間睡覺,第二天還有很多拍攝任務。左饕也抱著白可下車,稍慢點往旅店走。

場務跑過,又扭著頭倒退跑了幾步到左饕身邊,「哎呦,這怎麼回事?」

「睡著了。」

李場務看著左饕步伐輕松地抱著一個大活人走,嘖嘖稱奇感嘆道,「那麼多盒飯真沒白吃啊你!」

白可嗤嗤地笑了。

左饕低頭,「醒了?」

白可點頭。

「要下來嗎?」

白可靠在左饕胸前搖頭。

左饕沒言語,抱著白可大步進招待所了。

李場務望著他們的背影目瞪口呆︰嚓,有種!這也太寵溺了……

接下來的幾天,劇組成員雖然疲勞,也漸漸適應了拍攝的節奏。

左饕每天的工作就是幫場務們調配車輛和食物,順便在各種被槍打、被刀刺、被地雷炸的鏡頭里客串死人。白可每天也忙忙碌碌的,精神狀態卻比整天一個人呆在家里時不知好了好多倍。

開機半個月後,兩人都得到了一次提升的機會。

白可沒事時候翻過一遍劇本,了解了劇情梗概,有一天的拍攝就被他看出了bug。連長先喬裝去赴宴,又在半路從日本兵手下救了個大姑娘,再回到窯洞門前和土匪的同伙們斗毆。故事雖長卻是在同一天發生的,所以連長的衣服只能是一套。赴宴是在十多天前拍的,當時連長穿的是一套華麗麗的長袍馬褂,這天救大姑娘時候怎麼就變回了灰皮軍裝?

白可很想忍,但是他忍不住,就找個機會偷偷跟好人艾副導演說了。

艾副導演很重視,當即去找張導和周場記,三人調出赴宴的場次一看,果然連長當時穿的是印著大銅錢的長袍馬褂,甚至還有個禮帽呢。這算周場記的工作失誤,他是老電視工作者了,經驗豐富,但成績一直一般,現在年紀大了,就更有些地方照顧不到。

他們听說是白可發現的,把他叫來一瞧,小孩兒白白女敕女敕,一對濃墨重彩的雙鳳眼顧盼生輝,十分討喜。周場記看白吉吉同學平時也沒什麼正經事做,就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幫忙記錄。于是白可一躍進入導演組當跟班。

左饕也因此等連長換回長袍馬褂後,又跟著其他的兵搶了一回大姑娘。

左饕就沒有白可這樣幸運了,他攤上大事了。

他沉默而矯健,眼簾經常低垂著,武士指導和副導演讓他怎麼死他就怎麼死,年紀又小,非常能吃,一直在照顧他表弟也就是劇組之寶白吉吉,所以也挺招人疼的。有一次一個臨時演員沒有去,左饕就在艾副導演的推薦下,被破格允許出演一個有三分鐘戲份的日本少佐。

該日本少佐跟二號主演洪韋明會有一場打斗戲。

左饕換好衣服出來時,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盡管軍裝粗制濫造,但也能襯托出左饕極英俊挺拔的身型。他勁瘦的腰上束了條寬寬的武裝帶,腳上穿了及膝的大皮靴,白手套扶著帽檐,把軍帽低低壓在眉上,正是一個狠毒而武藝高強的日本少佐。

洪韋明身上裹了獸皮啥的,也很霸氣。

左饕和洪韋明面對面听武術指導講戲。動作不難,左饕看了一遍就記住了,慢動作跟洪韋明演練了幾遍,更是讓導演他們對他刮目相看。

張導興奮地嘶吼︰「準備開拍!那個少佐,一會兒你要表現出狠勁來!注意角色的情緒!山本少佐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一定要把他的毒辣表現出來!動作要快,要穩準狠!听懂沒有?!a!」

左饕雙手正了正手套,在帽檐下瞄了洪韋明一眼,眸子里射出犀利而冰冷的光,慢慢吐出一句「巴嘎」。

洪韋明突然感覺如芒在刺。他有點說不出的慌亂,但還是歪著脖子故意顯出痞氣地念台詞說︰「那我就來領教閣下的高招!」

左饕盯著他,嘴角凝出一絲微笑,如同一只咬緊了獵物的梟狼。

空氣渀佛凝滯,這人氣場太強了!洪韋明情不自禁地心里直突突,然而想暫停已經來不及了。

武指做出示意,左饕迅如風疾如電地踢出一腳!

草莽英雄洪韋明沒躲開,捂著肚子飛出去了。

全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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