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等到阿芒迪娜恢復平靜後,華倫問道,現在死了一個人,而且是個有身份的人。
「我會處理的,你先回避一下吧!」阿芒迪娜有些無力的說,博約爾公開的身份只是一個僕人,不涉及到華倫的話,只需要報警處理就行。
一切都在草草中結束,阿芒迪娜女伯爵兼女商人的身份,和幾位城中商人的擔保,讓紐倫堡的城衛軍很快解決了一切。
第二天,阿芒迪娜同所購的貨物和整隊的雇佣軍離開了,對于華倫這就像是一段插曲,雖然還留戀阿芒迪娜的軀體,但是這女人的背景,華倫選擇遠離才是最好的結果。
看著商隊遠去,那個漂亮的身影消失無蹤後,華倫轉身重新向著城內走去,華倫需要計劃下一步的打算,來紐倫堡的目的就是收回索菲亞擁有的武器鋪和服裝店。
「來吧!排演的新劇,快來看吧!」一群小乞丐沿街高聲喊著,「愚蠢的老主教、聰明的小市民、風流的夫人!更有偷情的快樂,快來看吧!小劇場馬上上演!」
有點低俗的宣傳,對于市民們果然很有吸引力,街上男男女女開始三三兩兩的結隊而行。
听著孩子們的喊聲,華倫馬上來了興趣,自從穿越後,還沒機會看看這時的戲劇是什麼樣子,按照歷史時間,現在是莎士比亞正當紅的時代,自己可有眼福看看最原始的莎翁戲劇。
紐倫堡的小劇場有著半圓形的露天舞台,畫著圖案的背景幕布看起來像是現代兒童劇中常見的布景,觀眾們都站在舞台前,不時發出一陣陣笑聲。
華倫到的時候,舞台前已經聚集了四、五十人,舞台上三個演員正在夸張的表演。華倫在人群後,遠遠的看著,在華倫眼中,演員們的演技實在低劣,只是靠著夸張的動作和裝傻來獲取笑容。
「怎麼像是裝傻的二人轉、無厘頭和夸張的法式喜劇電影的結合?」演員的動作頗似經典的法國電影《虎口月兌險》,飾演老主教的人,抓狂的動作幾乎和那位指揮家一模一樣。
「給她喝下吧!喝下吧!聖潔的主教大人,有了它,那高貴的婦人就會像母狗一樣在您的腿間乞憐,用你對主的信仰去淨化她吧!去滿足她的**,升華您的靈魂!」舞台上的年輕人高聲的誦讀著,台詞中的隱喻換來觀眾連聲的叫好和笑聲。接著觀眾開始把銅幣、銀幣扔上舞台,演員則退場準備下一幕。
華倫不知道演出的劇目是哪一出,能肯定的是這不是莎士比亞戲劇,也許是這個小劇團自編的,這是一出諷刺教士虛偽的戲劇,因為天主教教職人員是不準許結婚的,但是現在的教職人員普遍**腐化。
在華倫品讀著戲劇的時候,街角上一個身影正滿臉蔑視的看著華倫的背影,同時聲音低沉的吩咐,「看見那個大個子沒,我要他一無所有,別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一個銅幣!」
對面一個瘦小的身影點了點頭,沒說話,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那人拉住了。
「小心點別搞砸了,別讓我失望,我的回報可是很優厚!嘿嘿!」
听著不知道是威脅還是鼓勵的話,瘦小的身影用力掙月兌了胳膊,向著華倫走過去。
「衣服下的肉真軟,很久沒嘗過孌童的滋味了!」剛剛說話的人臉上突然露出了婬笑,如果華倫見到這個人,一定會驚訝,雷根斯堡伯爵的兒子,真是陰魂不散,在這樣也會遇到他,那位東西一樣高貴的貴族也在紐倫堡。
這其中的恩怨華倫並不清楚,死去的華倫曾經是華倫斯坦大人的副官,在呂岑戰役之前,華倫斯坦曾經帶兵洗劫了雷根斯堡地區,這讓雷根斯堡家族同華倫斯坦家族成了世仇。
下一幕中,飾演高貴婦人的演員也上場了,這是個稍顯熟女的婦人,姿色平平,低胸衣露著半個胸脯,夸張的甩動中,黑色的乳暈都露了出來。
「嗨,夫人,給顆熟透的葡萄吧!」觀眾中有人起哄的喊道。
「甘醇的葡萄只給深夜我的人采摘!現在我還要應付那個老東西!」女演員扭動著身體,應急的台詞換來一陣叫好聲。
演員的急智讓華倫會心一笑,接著感覺自己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不滿的華倫一回頭,卻沒見到人。再回頭的時候,華倫下意識的一模,自己的獵裝已經從胸前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該死的!」華倫頓時大驚,內兜中的東西已經全不見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索菲亞的產權契約被人偷走了。
四處打量的華倫發現不遠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慌張的快速走著,不時還回頭看向自己這里。
「站住!你別走!」華倫大喊了一聲,邁開步子就追了過去。
見到被華倫發覺,那瘦小的身影也飛奔起來。
身高步大的華倫眼看就要追上那瘦小的人,突然路邊滾出一個草筐來,逼得華倫不得不硬生生的減慢步子,做了一個標準的跨欄動作,以免被這半路出來的東西絆倒。
跨過了草筐,華倫發現偷了自己東西的人已經消失在街道的人群中。
「混蛋!」用力踢了一腳草筐後,華倫看到一個小乞丐在街角上站著,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你見到剛剛那個人跑到哪里了嗎?」模出五個銅幣,華倫向著小乞丐詢問道。
看看華倫手中的銅幣,小乞丐一把抓到手中,「那邊,向那邊跑了!」
順著方向看了一眼後,華倫連忙跑過去。而小乞丐看著華倫的背影,眼神中狡黠的神色一閃,也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混蛋,找到那個小偷我一定要殺了他!」心中咒罵著的華倫跑過一條街的時候才發覺不對勁,周圍的小商販看著自己驚訝的目光,根本不像是之前剛剛有人跑過的表現。
「嗨!有什麼事?」幾名正在閑逛的城衛軍見到華倫後大聲問起來。
「我是赫美尼斯的華倫,有人偷了我的東西!」同阿芒迪娜這種正牌的貴族接觸數日,華倫已經學會了自報家門,對著幾個城衛軍馬上報出自己的身份。
听到是位貴族,幾個城衛軍馬上緊張了起來,接著見到華倫的衣著,便又放松起來,看這個大個子的青年衣衫陳舊,下大氣力去辦事,應該是沒什麼油水可撈。
「啊!這位先生,剛剛這里並沒什麼小偷經過,我想你可能是找錯方向了!」城衛軍的隊長向著華倫解釋。
因為丟了產權契約,華倫可是心急如焚,沒了它就收不回產業的產權,那自己繼承華倫斯坦家族,進行相關的經濟活動,就缺少啟動的資金。見到城衛軍並不想做出什麼措施,華倫急忙想出應急的辦法。實際上城衛軍就是同城市簽訂防務協議的雇佣軍,隊伍中的佣兵都是為錢服務的。
「幾位,我初來乍到,還請多多指點!」華倫模出一個弗洛林金幣交給城衛軍隊長,一個弗洛林金幣相當于八個古爾盾銀幣,對于幾個城衛軍來說,算是不小的一筆外撈。
沒想到華倫的出手很闊綽,幾個城衛軍馬上換了態度,「這位大人,城里的小偷挺多的,要想找到是哪個人干的,還真要費點時間,不如明天這時你再到這里來,我們肯定能問出消息!」
心急那貴族契約的華倫,哪里能等到明天,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城衛軍隊長識人頗多,見到華倫的神態就知道這個年輕的貴族肯定是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如果自己能幫他,也許會得到一筆不小的收入。
「要不這樣,這城里的小偷都有幾個頭頭,小人帶你去問問看,也許能有些線索!」感覺華倫可能還有打賞,城衛軍隊長向著華倫探問道。
「好,如果有消息,隊長先生肯定不會後悔的!」華倫現在只能依靠這地頭蛇,對于要賄賂他多少根本沒考慮。
對自己的手下嘀咕了幾句後,城衛軍隊長帶著華倫向反方向走去,兩個人穿行在狹窄、泥濘的巷道中,在這里居住的,大都是城市最底層的人。
看著華倫不時的捂著鼻子,城衛軍隊長猜測著,也許這個年輕人的出身不像衣著這麼窮酸,中小貴族對這種味道是沒什麼排斥的,只有在潔淨的環境中成長的大貴族才會對異味敏感。
「大人,小人叫卡提內!」城衛軍隊長主動介紹起自己的名字。
「我叫華倫!我們還得走多久?」髒亂的環境讓華倫有些不適,沒想到在紐倫堡這經濟發達的城市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馬上就到了!木腿幫的手法和割您衣服的手法很像,咱們先找他的老大問問!」不一會,卡提內引著華倫進了一間木屋。
潮濕的房間中間放著一張桌子,上邊燃燒的油燈,照亮了一點,卻讓其他地方更顯得昏暗。幾個孩子蜷坐在屋角,指著對面不時的偷笑,像是在幸災樂禍,另外一邊,這個成年的男人正用一跟細木棍抽打著一個孩子。
「笨蛋,吃我的、穿我的,又沒完成老子的任務!」連連揮下的木棍帶著風聲,不斷打在孩子露出的上。
「你們幾個都看著,完不成任務,你們和他一樣!」成年男人惡狠狠的喊了一身後,幾個孩子馬上噤若寒蟬。
「嗯嗯!」卡提內清了清嗓子,算是給中年男人一個提示。
見到卡提內後,一臉怒容的中年男人馬上換成諂媚的笑容來到卡提內面前。看著中年男人走路的姿勢,華倫發現這個男人帶著假肢,右腿上的是一條木腿,「難怪叫做木腿幫!」
「卡提內隊長,你可是很久沒來過這里了?不是利錢又有什麼變化吧?」
「少胡說八道,什麼利錢?找你是有別的事。」卡提內不耐煩的呵斥了一身,接著閃到一邊,把華倫讓到中間。
看著幾個孩子,華倫腦海中一閃,想起那個給自己指路的孩子來,從現在想想,那個孩子似乎是故意讓自己走錯方向的,難道說那孩子知道是誰偷了自己的東西?再推想下去,華倫感覺攔路的那個木筐也許也是那個孩子扔的。
「這位大人!咳咳咳!」中年男人見到卡提內的舉動馬上感覺到華倫的身份不低,正準備問候的時候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
听到中年男人的肺里發出拉破風箱一樣的聲音,華倫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這男人肯定是得了肺結核,正常的咳嗽是不會有這種撕裂聲的。
在密閉的環境中,肺結核具有極強的傳染性,華倫幾步走到門口,把房門敞開,接著又對幾個孩子命令道,「把窗戶都打開,然後都上外邊等著!」
「咳咳咳!咳咳!」中年男人又猛烈的咳嗽過一陣,平復過後,向著華倫連連擺手,「大人,我這病是老毛病了,不傳染!」
「少廢話,還不快點听大人的,不然我把你們都抓起來!」卡提內急忙順著華倫的意思吼起來,幾個孩子匆忙起身支起緊閉的窗戶,房間里的空氣馬上好了許多,只是油燈被吹滅了。
屋子外的陽光照在華倫衣服前的裂口上,這讓中年男人再次對著孩子們吼起來,「你們誰藏私了?快說!再不說我打到你們說出來!」
中年男人揮起手中的木棍作勢要打,幾個孩子連忙用手護著,擠出了門外,同時還高聲嚷著,「迪姆知道,是他姐姐干的!他們想吃獨食,我們看到這位先生還給了迪姆錢!」跑出屋子的孩子喊出一連串的話來。
沒等中年男人有反應,卡提內走到還沒來得及提上褲子的孩子面前,一把就把他揪到華倫的面前。
「混小子!吃里扒外的東西,老子今天打死你!」中年男人似乎是想表演給華倫和卡提內看,手中的木棍狠命的向著迪姆的身上抽下來。
華倫看著因為痛苦而皺眉的迪姆,年紀不大的少年緊皺著眉頭,眼神中是敢怒不敢言的倔強,那神態同自己剛剛穿越來這世界時,做小乞丐時的遭遇一樣。
「夠了!」對于中年男人的表演,華倫厲喝了一聲,手中的寬刃劍應聲而出,雪亮的痕跡閃過揚起的木棍,在空中兜了一個圈後,停在中年男人的下巴上。
「我不是個壞人,只是被偷的東西很重要,你姐姐在哪?我需要馬上找到她!」華倫想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些,但是說出來的時候有點冷冰冰的。
華倫的表現讓卡提內在心中計較連連,華倫的表現同那些愛慕虛榮的貴族完全不同,充滿了果斷和自主,從進了這間屋子後,一直是華倫掌握著局面。
迪姆似乎是嚇傻了,站在那里一句不吭,原本掛在膝蓋上的褲子徹底掉到地上,露著兩條髒兮兮的細腿。
中年男人稍微抬頭,感受著下巴上劍尖的冰冷,對面那青年貴族的表情說明,只要他願意,這把劍隨時會插到自己的喉嚨里,殺死一個卑賤的小偷,行凶的貴族是不會受到任何追究的。
「大人,我知道他姐姐家在哪!我可以帶您去,馬上就去!」中年男人緊張的祈求道。
「快帶我去!」把劍收回來後,華倫向著門外一擺頭。
「你姐姐叫什麼!」卡提內揪著迪姆問。
「海、海倫娜!」回神的迪姆小聲的念叨,任由卡提內揪著出了屋子。
因為阿爾特多夫學院這著名的學術場所的關系,在紐倫堡的郊外自然就形成了一個專門為學院服務的鎮子。在鎮子旅館的一間屋子內,有人正惱怒的咆哮著。
「笨蛋、蠢貨!我讓你偷光他,不是要這些廢紙!你以為這些沒用的東西會值十個銀幣嗎?這些一文不值的破爛!」
隨著怒吼的話語,「啪」一聲清脆的響起。
雷根斯堡伯爵的兒子似乎正滿臉怒容的看著眼前瘦小的人,只是眼中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像是狼盯著羔羊時的目光。
「不過嘛,你既然是做了,也不會白做,十個銀幣而已!我弗里德里希肯定不會賴賬。」弗里德里希換了笑容,把手伸出來,準備幫著眼前的人揉揉剛剛被扇過的臉蛋。
「別躲啊!來來來,你把衣服月兌了,在床上乖乖的趴好,伺候的好了,我給你十個金幣!老子,很久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孌童了!」
弗里德里希臉上的笑容讓海倫娜有些驚慌無措,沒想到自己的雇主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為了豐厚的報酬接這買賣。
「你姐姐到底哪去了?你要是再不說,等抓到她後,我就把你們兩個都扒光了鎖到市場口去,讓每個人都看看當小偷的結果!你應該知道我卡提內是說一不二的!」
華倫一行人撲了一個空,海倫娜的家中並沒有人,面對不說實話的迪姆,卡提內有點顯得非常惱火。
看著面色陰沉的卡提內,迪姆的下巴顫抖了兩下後,終于說了實話,卡提內隊長確實是說到做到,四天前,卡提內就讓兩個女小偷在市場口光著身子站了一天。
「她,她在城外的鎮子里,讓我們偷東西的人就住在那,他說如果偷光這位先生,他會給我們十個銀幣!」迪姆結結巴巴的說道,同時帶著可憐的目光看向華倫,從現在看,這位年輕的先生似乎還能和善點。
「我早上行竊的時候被他抓住了,他讓我想辦法把這位先生偷光,我怕手藝不行,就讓我姐姐幫忙,你知道我姐姐的手藝很好!」迪姆又看向中年男人,說完又把頭低下了。
「手藝?呵呵。」華倫笑了一聲,這手藝現在可是讓自己吃了大虧。
「你起來吧!知道那個人住哪嗎?馬上帶我去找他,我得看看,是誰想讓我一無所有的!」這個莫名其妙的敵人,讓華倫在恨意中還帶著點好奇,是誰在背後想要暗害自己,自己似乎沒什麼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