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卡姆城的華倫,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觸,原本有點落魄的河盜管事,現在已經是正經八百的貴族了。
「卡提內,從明天開始,由你帶著大家從陸地行進,我得先趕回摩拉維亞去!」從卡姆進入波西米亞王國,坐船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華倫帶著的人太多了。
「嗯,那迪姆和弗里蒙德呢?」卡提內現在已經逐漸勝任佣兵團長的職務,佣兵們的紀律在他的管理下已經大有改觀。
「弗里蒙德跟著你,迪姆跟著我!記住一定要看管好貨物!」華倫對這批貨物非常的看重,現在需要分頭行動,所以特別向卡提內強調著。
「我知道,華倫你已經說了幾遍了!到了鐵礦鎮後看,我會在那里再招收一些人手!」卡提內的話很和華倫的心意。鐵礦鎮是進入波西米亞王國後的第一站,過去以鐵礦石交易而形成,所以名字也成了鐵礦鎮。
索菲亞的領地科克布倫位于布倫塔爾附近,需要橫穿波西米亞王國,作為三十年戰爭的發源地,波西米亞王國是個因為常年戰爭而混亂不堪的地方,要保全華倫的貨物,必須要有足夠的武力。
「記住我告訴你的,扎營的時候一定要有警戒,有不友好的舉動,不要顧忌使用武力!」華倫又開始婆婆叨叨。
看來華倫是真的注重這貨物,卡提內只能認真的听著,並想著如何能夠實現華倫的要求。
經過一天的休整後,華倫帶著迪姆同卡提內、弗里蒙德分開了,兩個人將坐船先行。對于卡提內的能力華倫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的放心,相信華倫進入索菲亞的領地時,卡提內一定會帶人趕到的。
華倫搭乘的是一艘單桅客貨船,同華倫過去擔任管事的那艘快帆船相比,這種船的肚子很大,船身很短,行使的速度不快,但是很平穩。
船上的管事應該是個很有閑情的人,華倫估計管事本人就是船主,因為在船尾的船台上開著一小片花圃,這是非常少見的,只有把船當做家的人才會有這種閑情。
「歡迎搭乘‘大肚皮’號!我是管事施萊克爾。」出發後,管事施萊克爾把乘客們集中到一起,做了簡單的介紹,說了下旅途上的要求,然後就請大家解散了。看著施萊克爾紅色的肌膚,又看看自己,華倫突然嘆了口氣,在差不多一個月前,自己的膚色和施萊克爾還一模一樣呢!
悠閑的華倫讓迪姆拿出一張躺椅,支開後,開始在甲板上曬太陽。華倫的這把折疊躺椅是弗里蒙德按照華倫的要求趕制出來的,木制結構沒經過打磨,還顯得有點粗糙,但是遮陽的涼棚是用絲綢制作的,這又顯得不是普通人能夠使用的。
「別把水都喝光了,在船上可不容易找到干淨的飲水!」華倫感覺迪姆拿走了自己的水囊,便提醒道。
靠著船舷,迪姆正躲在華倫的影子下,剛剛打開蓋子的水囊還沒來得及放進嘴里。
「那好吧!可華倫大人,我要是渴死了怎麼辦?」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迪姆還是把水囊還給了華倫。
「小子,要學會耐心的忍耐!」華倫像是一個睿智的老人,說話的時候嗓音還有點沙啞。
「嗯!」點點頭,迪姆躺到甲板上,感覺甲板不住的晃動,腦子里似乎有點發暈。
「這真是件不錯的東西,是哪里的新流行嗎?」華倫耳邊突然有人說話了。
「好奇的小女孩,你可以來試試!」華倫眯著眼楮站起身,適應了下光線後,才看清說話的人。
「哈哈哈,還小女孩,好像你是個老人似的!」說話的人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間,從胸前的發育來看,華倫想還是用少女來稱呼比較好。
少女帶著一頂男士的寬檐帽,上邊有一叢夸張的鴕鳥羽,身上的綠色獵裝衣領、袖口上都有蕾絲裝飾。
「這還是一個時髦少女呢!能算作這時的小太妹嗎?」華倫在心里想,這女孩的裝飾,都是當前最流行的,看來這女孩也是貴族家庭出身了。
「不介意嗎?」女孩向著華倫詢問,佔用他人的東西是非常不禮貌的。
「請吧!我非常榮幸!」華倫隨意的一指,然後回身搭著船舷開始看沿途的景致。
過了許久,那少女沒再說話,華倫回頭的時候,發現那少女已經睡著了。
「夠單純的女孩了!換到現代,這樣的女孩輕點說會被迷女干,重點說八成會被人販子賣了!」華倫看看少女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似乎沒人陪著這少女。
「大人,你……」迪姆見到華倫在看著少女微笑,便伸手點了點華倫,「我們把她帶走?」
帶著狡黠的眼神,迪姆甩了下頭。
「胡說什麼!」拍了下迪姆的腦袋,華倫把自己的衣服解開,準備蓋到少女的身上,就在這時,船艙口里閃出兩個人來。
寬檐帽、黑斗篷還有腰間的長劍,華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少女的護衛,「原來是暗中保護!呵呵,有趣!」
看著出來的兩個人,臉上帶著警惕的神色,華倫把準備蓋到少女身上的外套收回來,搭到了自己的左臂上。
「人已經睡著了,你們最好帶她回去,船上的風是會讓人生病的!」華倫笑著說道。
「謝謝,大人!我們家小姐不常出門,還請您原諒!」說話的護衛顯得很有教養,但是並沒有直接把少女叫醒。
「小姐、小姐!克拉斯蒂娜小姐!」另外一名佣兵輕握著少女的手,小聲的呼喚起來。
迪姆又拉拉華倫的衣角,向著正說話的護衛瞟了一眼,然後笑了下。這動作讓華倫對著迪姆也笑了下,因為說話的護衛居然是個女人,只是這女人粗壯的身材幾乎和男人一樣,如果不開口說話,華倫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性別。
看著少女平靜的呼吸,和兩個護衛小心的動作,華倫感覺這兩個人似乎有些小心過分了,因為少女是名貴族嗎?
「我們的小姐一定是位天使!」見到華倫看自己的神色不太對,男護衛解釋了一句。
「天使是需要來憐惜的!這把躺椅就送給這位小姐吧!在一段時期內,我想它是這世上唯一的!」華倫禮貌的點過頭後,轉身離開了,男護衛的話說的很隱晦。這時如果說某家的小姐是位天使的話,一種可能是因為她的善良,另外一種就是她可能有某種天生的疾病,因為天使隨時要接受主的召喚。
「華倫大人,你看上她了?她的胸好小哦,還沒海倫娜的大!」迪姆見華倫把躺椅送人了,跟在後邊不住的說。
「你看過你姐姐的胸?」華倫回頭問了句。
「你也看過了!」迪姆有點臉紅,接著馬上回了一句。
「哦,對,確實看過!」華倫這才想起來,海倫娜倒霉的那兩次,自己似乎是一點沒落下的看過。
「小子,別亂猜,那位小姐有心髒病,不能受驚嚇,等她睡醒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華倫一邊走一邊說,到了船頭的位置上,華倫看看迪姆,「小子,看你有點閑,來做五十個俯臥撐!」
「啊!還沒到晚上呢,怎麼現在就要做!你欺負我!」听到華倫的話後,迪姆決定耍賴,反正華倫是個很和善的主人。
「嘿嘿,不做是吧,那晚上沒飯吃!」華倫的話很有威力,迪姆只能老實的趴到甲板上開始做俯臥撐。
船上有專門的餐廳,乘客可以帶一名隨從在那里用餐,不能進入的其他人,只能自己想辦法了,這對迪姆來說是噩耗。
看著在甲板上支起身子又放下的迪姆,華倫滿意的一笑,現在華倫開始對迪姆進行強身訓練,這個小子原本干瘦的身板已經壯實起來。
「你做一個,我做三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迪姆的動作讓華倫也想活動下。
「一、二、三!……」主僕二人開始在甲板上比試起來。
「哦!一百零……,五!唔!」月兌力的迪姆兩臂一軟趴到甲板上大口的喘起來。
「哈哈,行啊,小子!」沒想到迪姆能堅持到這麼多,華倫笑著連做三個俯臥撐後,站了起來。
「我要累死了!」趴著一動不動,迪姆開始裝死。
「哈哈,有趣的主僕啊!」管事施萊克爾笑著出現,「你們這是什麼游戲?」
「管事見笑了,這不過是個健身的小活動而已!」華倫甩了下頭發,後頸上有些微微出汗。
看著華倫健壯的身體,施萊克爾比劃了下,然後搖搖頭,拍拍自己的肚子,「呵呵,做不動了!只能在娘們身上做那動作了!」
「哈哈,管事說笑了!」施萊克爾的話讓兩個人之間的陌生感少了許多,華倫走近了點,然後向躺椅的新主人那里一擺頭,「那位小姐是……?」
「你是說克拉斯蒂娜小姐?她是布拉格的克里斯伯爵的女兒,一個天生的美人啊,只是可惜!」施萊克爾嘆息了聲,似乎這位卡利斯伯爵的人緣不錯。
「那那位伯爵呢?」華倫想找個話題和施萊克爾多聊一會。
「被砍頭了!」施萊克爾的話讓華倫一愣。
「皇帝的命令,那些造反的波西米亞貴族們都上了絞架,而卡利斯伯爵因為爵位的關系,被砍頭了!克拉斯蒂娜小姐現在還不知道這消息,她剛剛從聖拉西亞修道院回來!」施萊克爾繼續說。
「奇特的父女啊!」華倫應了句,听施萊克爾的意思,卡利斯伯爵是個福音新教徒,而克拉斯蒂娜是個天主教徒。
「是啊,一場主的子民之間的悲劇!」施萊克爾的話很有置身事外的明智。
「說的對管事,您是睿智的!」華倫借機恭維了一句。
「呵呵,我不過是要為任何渡河的人服務的管事,那里管他信仰什麼了?說實在的,現在真正的信仰只有一個,那就是金錢,有錢了才有生活,沒錢,嘿嘿,什麼都是扯淡!」施萊克爾嘿嘿一笑,原本的明智變成的市儈。
「他倒是現實!我也一樣!」點點頭的華倫沒說什麼,心中卻想著雖然施萊克爾說的很庸俗,但是現實就是如此,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如此。經濟推動社會發展,說白了是啥,就是金錢,以獲取金錢為中心嗎!什麼信仰、什麼主義,其實都是謀求利益那些人幌子。
和施萊克爾正在閑聊著,克拉斯蒂娜來到了兩個人的中間。
「尊敬的小姐!」施萊克爾居然屈膝行吻手禮。
「您好!介紹下,我叫華倫,赫美尼斯的華倫!」華倫只是優雅的點點頭。
「那您是華倫斯坦大人的親戚了?他的遭遇真是讓人遺憾!」克拉斯蒂娜向著兩個人回禮,然後從身後的女護衛手中接過一個東西。
「華倫先生,你的善良和美德一定會得到主的祝福,這是我從聖拉西亞修道院帶回來的聖經,希望它能保佑您!」克拉斯蒂娜很鄭重的把聖經交到華倫的手上。
「感謝主也感謝您,善良的小姐!」按照禮節華倫也鄭重的接過聖經,這種修道院的聖經,通常都裝幀精美,封面都是燙金的,內容多是用拉丁文書寫。
看著這些人優雅的舉動,迪姆也挺直了身子,可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幾聲。
「哈哈,我們都忘了時間了!」施萊克爾拿出懷表一看,「還請用餐吧!克拉斯蒂娜小姐,您的兩位護衛都可以來用餐,能招待您是我的榮幸!」
施萊克爾對克拉斯蒂娜客氣的舉動,讓華倫有點感覺奇怪,一個被砍頭的伯爵地女兒能值得施萊克爾這麼恭敬嗎?還是這里邊還有其他的緣由。
餐廳中的午餐有點像是自助餐,食物都放在一張大桌子上,根據個人的喜好來選擇。
華倫隨意的拿過幾樣,而迪姆每樣都拿了點,「你能吃光嗎?剩下了可是丟我的人!」
「放心,如果吃不下,我帶出去!」迪姆吃東西總留下一半隨身帶著的習慣,還是沒改掉,華倫不知道應不應該讓迪姆保持下去。
克拉斯蒂娜只拿了面包和葡萄酒,能看出她是個嚴守教義的教徒。華倫曾經對這時女人喝酒感到有點奇怪,但是喝過那葡萄酒後就知道了,這時的葡萄酒和現代的葡萄酒有很大的不同,糖分有點偏高,酒精度卻很低,像是葡萄飲料。
吃過午餐,有點慵懶的華倫開始打哈欠,躺在艙室的床上,華倫在午睡前想到自己曾經是這條河上的河盜管事,不知道現在是誰繼承了自己的這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