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爵氣定神閑、神情自若的表情,在旁人的眼中一定會認為剛剛華倫的話是胡說,這樣自信的女貴族怎麼可能是冒充的,只可惜華倫是親歷者。
「呵呵,你不過也是一個工具而已,何必拿出這種神態?我可是眼看著諾伊布隆死在我眼前!你說我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華倫後邊的話語中透出濃重的恨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語中已經暗示出自己的身份,是同真正的女公爵諾伊布隆關系密切的人。
听到這話,女公爵在臉上閃過訝色,沒想到似乎是隨意找來的一個年輕人,身上竟然帶著這麼大的秘密。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女公爵先是想抽出枕頭下的發條火槍,但是在手一動的瞬間又停下了,然後放松著坐了起來。
「唉,要裝成另外一個人可真難!」嘆息一聲吼,伸手一攏頭發,女公爵展現出一股媚態來。
「 !」門上突然傳來一聲響,被擠開一道小縫後,又關上了。
華倫和女公爵在同時意識到被趕出去的伯爵夫人在偷听,只是不知道這個伯爵夫人听清楚了多少。
看看女公爵,華倫起身走到窗前,打開後,拉著爬牆虎的藤蔓一下子躍了出去。
這瀟灑的舉動讓女公爵有些驚訝的捂著嘴,飛快的裹上鴨絨被跑過來。就看見華倫的身影急速的滑落,激起一片揚塵,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向前躥了出去,跑了幾步才站定。
「呼!」吐了口氣後,華倫回身對著女公爵所在的窗戶擺了擺手,像是在說再見。
女公爵竟然也下意識的對著華倫揮了揮手,然後才走向房門,想和偷听的伯爵夫人談談。
推開房門,走廊中空蕩蕩的,伯爵夫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了,牆上原本掛著一幅掛毯的位置只剩下幾個掛環和被撕扯下的絲線。
女公爵的臉色露出陰沉的表情,交際花一樣的伯爵夫人是個很好的情報來源,可也是一個包打听,從現在的表現來看,伯爵夫人不過是尚阿思監視自己的工具,在利益的歸屬上,還是向著尚阿思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咒罵過一句後,女公爵回到自己的房間中,開始穿回衣服,靜等著听到風聲的尚阿思到來。
身上只裹著掛毯的伯爵夫人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沖進了尚阿思在公爵府中的辦公室。對于伯爵夫人同尚阿思直接的私情,門衛們早就見怪不怪,以為這是兩個人之前的什麼情趣游戲,根本就沒加以阻攔。
「宮相大人,宮相大人不好了!」伯爵夫人連連的驚呼。
「你被人打劫了?這樣子應該去找你的丈夫,而不是我!」尚阿思是個光頭的中年西班牙人,現在正在躺椅上打瞌睡,見到狼狽的伯爵夫人後,非常不滿的說道。
「不不不不!」伯爵夫人把兩手放在尚阿思的辦公桌上,任由遮羞的掛毯滑落,說了一連串的不。最後才換了一口氣,「不,是剛剛有人,一個年輕人在女公爵那里說女公爵是假冒的!」
「什麼!」尚阿思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麼,那個年輕人現在在哪?」
這個消息有點讓尚阿思心驚肉跳,在民眾中有傳言說女公爵是假冒的,屬于風言風語這還在忍耐的範圍內,但是現在一個年輕人跑到女公爵的面前,面對面的說穿是假冒的,那就問題嚴重了。
「還在女公爵那里!」伯爵夫人快速的說道。
抓起自己的佩劍,尚阿思拿起桌上的鈴鐺搖起來。
在門外的護衛馬上走進來,見到光溜溜的伯爵夫人後,眼中都閃爍出光芒。
「都馬上跟我走!」尚阿思沒去管護衛們眼中的**,只是一揮手。
不知道尚阿思為什麼在臉上顯得殺氣騰騰,護衛們只好跟著尚阿思奔向公爵府另外的一頭。
「 !」握著佩劍踢開女公爵的房門後,尚阿思迎面就見到了鎮定、從容的女公爵。
「你來了?是什麼讓你生氣了?」女公爵很平靜的說道,接著拿起端著的茶杯喝了一口。白皙的脖頸輕輕的聳動,雍容華貴的姿態,讓跟著尚阿思的護衛們一陣嫉妒,這樣一個美人就要嫁個尚阿思這個禿頭的中年男人,實在是太不相配了。
女公爵的舉動讓尚阿思楞了下,這種表現似乎在說在這間房間里根本沒發生任何事情,沒有任何人來過,女公爵像是個淑女一樣,安靜的待在房間里。
「你們都出去!」尚阿思看看女公爵腳邊的一攤衣服,草草的抓到手里後,一股腦的扔到了門外,然後嚷道︰「給那個女人送過去!」
「干嘛那麼大的火氣?親愛的,是因為伯爵夫人嗎?」女公爵站在尚阿思的身後,把手放到了尚阿思的禿頭上輕輕的按摩起來。
尚阿思把女公爵的手一把撥到一邊,然後在房間四下打量起來,「有個年輕人來見過你?你們都說什麼了?他藏哪去了?」
沒急著回答,女公爵走到窗邊做好,看著尚阿思把房間里每個能藏人的地方都查看了一遍。
「人早就走了!」女公爵這時才說話。
「朵利尼阿徹!人哪去了?」尚阿思喊出了女公爵的真名後,上前揪起女公爵的衣領,「他哪去了?都和你說了什麼?」
看著氣急敗壞的尚阿思,朵利尼阿徹先是沒回答,然後瞪起眼楮對著尚阿思也吼了聲,「你氣昏頭了!」
抱住尚阿思的光頭,朵利尼阿徹用力搖了兩下,「那個人早就走了!」
「呼!」吐了口氣後,尚阿思漸漸的冷靜下來了。作為一個小公國的宮相,尚阿思並沒有多少城府和政治手腕,感覺自己的把戲可能被揭穿後,有點過分的慌亂了,同時也表露出了對朵利尼阿徹的不信任。
「那個年輕人說知道我是假冒的,想要一大筆錢!我本來想先穩住他,讓那個女人在外邊偷听的時候,給驚動了,然後他就跑了!」朵利尼阿徹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下,把華倫的目的大大的弱化了。
「真的?」尚阿思反問道。
朵利尼阿徹把身後的窗戶一開,指著上邊的痕跡說道,「你看好了!人是從這里跳下去的!」
離開公爵府的華倫邊走邊想著,那個冒牌的女公爵表現出的風度很特別,而且對待自己的態度也很特別,她伸在枕頭下的手應該是握著武器,有幾次她似乎都有了拿出武器的舉動,但是最後忍住了。
這個冒牌女公爵的表現,不像是在提防華倫,反而像是一個同伙,只是還沒有到合作無間的程度。
這種奇怪的感覺伴著華倫一直回到住處,華倫有種感覺,自己也許應該再見女公爵一面,這個冒牌的女公爵,也許不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上。
變成暴發戶的伊塞隆從城里買了許多食物,連著身上的舊衣服也換掉了,帶著亢奮的神情,等了許久也沒有塞麗娜回來後,伊塞隆拿著一袋白面包向著塔克的家走去。自己這個殘破的家,得找木匠和鐵匠修繕了一下了,以塔克在村里的人緣,肯定有人會樂意幫忙。
因為想要追求塞麗娜的原因,塔克同伊塞隆的關系非常好,沒什麼心眼的伊塞隆並不清楚有時人會有很多私心。
塔克的生活也不富裕,見到伊塞隆笑呵呵的拿出一袋香甜的白面包後,驚訝的合不攏嘴,這種面包在村子里,可是只有神父才能吃得上,而且也不是每天都能享受到。
拿過白面包咬了一口後,塔克閉著眼楮體會著,細膩、柔和,帶著女乃香,原來有錢人吃的東西是這麼美妙。塔克感覺自己似乎听到了主的福音,眼淚忍不住想要流下來。
「好吃吧!以後還能買很多!」伊塞隆得意的說道,「不過現在想請你幫幫忙,我們家的房子太破了,應該修修了,而且還需要做兩張大床才行!」
伊塞隆的表現有點反常,而且突然能買起昂貴的白面包也讓塔克吃驚,難道說姐弟兩個人有了什麼麻煩不成?
「伊塞隆?」塔克伸手模了模伊塞隆的額頭,確定這小子不是燒糊涂了,而是很正常,「你哪來錢買這麼貴的面包的?你姐姐知道嗎?」
塔克關心的問話,讓伊塞隆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添枝加葉的說了一遍,尤其是華倫殺了兩個人的過程,學著華倫的動作,伊塞隆模仿了一遍。
沒想到在上午不算長的時間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從伊塞隆繪聲繪色的描述中,塔克能看出伊塞隆似乎對這幾個外來戶產生了極度的崇拜的,恨不得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也能去殺幾個人。
塔克的眼光漸漸有點閃爍起來,興奮的伊塞隆還在說著,而塔克已經開始思考。雖然三個外鄉人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塔克已經明顯感覺到對自己的威脅。塞麗娜姐弟似乎在同自己疏遠了,如果再不想點辦法,失去塞麗娜只是個短時間的問題。
「你說他們殺的是治安官?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應該有點地位?」塔克打斷了伊塞隆的話題,問了一句。
看著伊塞隆在點頭後,塔克也點了點頭,想要解決那三個外鄉人,就只有一個辦法,去城里報告凶手,只要那三個人被抓,自己要面對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拿定了主意後,塔克告訴伊塞隆自己要進城去準備點材料,修理房屋的事情,明天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