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金枝 第五章︰太醫

作者 ︰ 凌語希

翌日清晨,紫蘇和綠袂都來得極早,紫蘇更是從進屋開始便仔細地上下打量夜幽寧,直到確認夜幽寧安然無恙後,才松了一口氣。

夜幽寧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你這是怎麼了?」

紫蘇扁了扁嘴,那模樣甚是可愛,「昨兒個可是梅姑姑值夜呢,我當然要看看公主可還好好的。若是公主少了一根寒毛,我也定要梅姑姑好看。」

原本在一旁給夜幽寧折被子的綠袂沒好氣地走上前來,伸手敲了一下紫蘇的額頭,「你個傻丫頭。」

「綠袂!」紫蘇吃痛地捂著被敲的額頭,皺眉撅嘴地瞪綠袂。

「你當真以為梅姑姑像你一樣沒腦子麼?」綠袂笑了,扶著夜幽寧到梳妝台前坐下,一邊執起夜幽寧的長發輕梳,一邊說道︰「公主再不濟也到底是個主子,梅姑姑還不至于能把公主怎麼著的。」

「人家這不是擔心麼,你還笑人家……」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又鬧了笑話的紫蘇臉色微微變紅,轉而又小跑了出去。

「紫蘇還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淺笑著,夜幽寧淡淡地說著,「這樣的真性情,在這皇宮里頭實在難見了。」

「所以公主還是寵著她,不讓她接觸那些灰暗不是麼。」

夜幽寧伸手去握綠袂的手,「你會怪我偏心麼?」

回握了一下夜幽寧的手,綠袂便抽回手繼續給夜幽寧綰發,「怎會呢,以我的性子,若是公主如待紫蘇那般待我,我還覺著自己無用了呢。」放下梳子,綠袂在桌上的飾品盒子中擇了一支白玉蘭花簪子給夜幽寧插上,「公主,好了。」

沒有去看鏡子當中的自己,夜幽寧回轉身笑看綠袂,「你的手法越發的嫻熟了。」

綠袂淡淡一笑,面色微紅。

剛剛跑出去的紫蘇氣喘吁吁地又跑進屋里來,「公主,南宮,南宮太醫來了。」

夜幽寧淡然地站起身,一貫清雅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欣喜,「快迎進來吧,你去沏些茶來。」

「是。」紫蘇應了一聲,便又急急地離開了。

從屋外走入一個穿著太醫官服的年輕男子,俊逸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在看到夜幽寧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加深濃了些。「微臣見過公主。」南宮羽庫微微躬身行禮。

「太醫何須如此多禮,快快請起。」夜幽寧說著,便要走上前去。綠袂迅速上前扶著夜幽寧走到軟榻坐下,僅僅這麼一個動作,便讓夜幽寧的臉色有些轉白。

看見夜幽寧的模樣,南宮羽庫面色有些陰沉地放下藥箱。他疾步上前讓夜幽寧將手腕放在小幾上,伸手搭上她的脈搏,片刻放開了自己的手,卻是沉聲道︰「公主,您近日憂思過重了。您本就身子虛弱,還是這般……」

「太醫,」夜幽寧淺淡的笑容里摻雜了些許無奈和悲涼,「我的境況你是知道的。」

南宮羽庫沉吟片刻,低聲道︰「公主,為了您的身子,那藥……」

「太醫。」夜幽寧打斷了南宮羽庫的話語,「那藥,我一定會按時服下的。」

南宮羽庫還想說些什麼,卻終究再沒有開口。他從藥箱中取出紙筆,寫下藥方交給綠袂,讓她到御藥房去取。這時,在外頭的紫蘇帶了一個眉眼堅毅干練的宮裝女子進來,「公主,皇後娘娘宮里的喜眉姑姑來了。」

那位喜眉見了夜幽寧,便恭謹地走上前來行禮,「奴婢喜眉拜見公主,公主萬安。」

「喜眉姑姑快快起來。」待得那位喜眉站起身,夜幽寧語氣和善地問道︰「喜眉姑姑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呢,今兒怎麼得空到我這兒來?」

「公主這是哪兒的話,喜眉就是再忙,也得來這兒給公主請安啊。」喜眉面不改色,她抬眼掃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南宮羽庫,便依禮給南宮羽庫鞠躬致禮,「倒是南宮大人,今日也在呢。」

南宮羽庫給喜眉微微躬身回禮,「微臣恰巧今日過來給公主請脈,倒和喜眉姑姑踫上了。」

「若非南宮太醫,只怕今日喜眉姑姑就不必來找我了。」夜幽寧話中有話,叫喜眉臉色微微一變,「可是皇後娘娘尋我了?」

即便是一貫處變不驚的喜眉,在听了夜幽寧對皇後依然不變的稱呼後,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卻保持不動聲色地低頭道︰「娘娘命喜眉前來,請公主到坤儀宮一趟。」

夜幽寧微微一笑︰「我久病深居在這幽蘭閣中,尋常不出去走動,是以消息閉塞。也不知皇後娘娘何事尋我,喜眉姑姑可願給我指點一二?」

喜眉面色稍霽,卻也稱不上好看,「也並非什麼大事,不過是宮中新晉了位玉貴人。娘娘覺著該叫公主去見見,免得日後對面不相識,鬧出什麼笑話,怕就不好了。」

「既是如此,喜眉姑姑先行一步,我稍後便到。」

喜眉聞言行禮退下,紫蘇面露擔憂地走上前來,「公主,皇後娘娘讓您過去,只怕沒那麼簡單呢。您能不去麼?」

夜幽寧無奈地笑了笑,「皇後既是使了喜眉來,能由得我不去麼?」

綠袂拿來一件披風給夜幽寧披上,「公主,走吧。」

「那微臣也一並告退了。」南宮羽庫神色不動地告辭,而後便離開了幽蘭閣。他在幽蘭閣的門口不遠處靜待了一會兒,眼見夜幽寧在綠袂的攙扶下向皇後的坤儀宮走去,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夜幽寧的背影,才轉身離去。

綠袂和夜幽寧行走在宮道之間,綠袂低聲問道︰「公主,皇後娘娘這番尋您,是為何意?」

「皇後心思深沉,哪里是我揣摩得了的。等會兒小心些便是了,莫被揪了錯處才好。」夜幽寧拉著綠袂的手,「我倒是沒什麼,她不敢明目張膽地把我怎麼樣,就是你,千萬謹慎小心。」

綠袂點了點頭,「是。」

正說著,兩人便看見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少女帶著四五個宮女隨從迎面而來,那少女明媚的臉上帶著傲氣,眼眸中閃爍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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