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方丈 第124章 ︰萬里生死路【中】

作者 ︰ 金刃

就在葉莫遭到追殺的時候,艾若兒才帶著一燈小和尚以及楚雪小公主姍姍來遲。

當艾若兒回到梵音寺後听到最近在葉莫身上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之後,她的小嘴一張就合不上來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什麼魔教。」艾若兒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站起來,且用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怎麼不可能,難道三大宗派都確認了的消息還會有錯嗎?」旁邊的楚琳兒鄙夷地瞥了艾若兒一眼,不屑道︰「你包庇魔頭,該不會也是他的同黨吧?」

這個楚琳兒,一直是跟艾若兒唱反調的角色,準確的說,她是屬于高佳琪那一黨派的。

艾若兒恨恨地盯著楚琳,卻頓時啞口無言,她實在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了。因為在遠古戰場中,她確實跟葉莫走得很近。

「不得胡說,我們蓮溪寺一直是正道門派的旁支,怎麼可能會跟魔頭有交集,你們以後不要再胡說了。」

一聲頗具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眾人驚異地抬頭望去,發現正是蓮溪寺的掌門,風凌師太。

「師太……」

看到風凌師太出現的時候,艾若兒一雙美目中明顯閃過一抹喜色,旋即似乎又響起了葉莫那件事,神色驟然黯然下來,嘟囔著說︰「師太……葉莫他……」

「跟我來。」風凌師太看了艾若兒一眼,丟下這句話後整個人便輕飄飄地出去了。

艾若兒不明所以,滿臉茫然地跟著走了出去。而留在原地的楚琳兒一派紛紛掩嘴幸災樂禍,至于站在艾若兒那一邊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擔憂。

蓮溪寺,顧名思義,乃是因為這座蓮溪山而起名的。這蓮溪山的景觀頗為不賴,一道清澈見底的溪流從山頂流至山下,只可惜此刻是冬季,溪水都被凍結了。不過倒也造成了一派別致的雪中聖景。

風凌師太負手而立,就站在那條凍結了的溪流中心處,雙腳如同釘子般穩穩地站在光滑的冰面上,北風呼嘯著拂過,紋絲不動。

艾若兒緩緩步行到風凌師太的身邊,恭恭敬敬地道︰「師太,找若兒有何時要吩咐?」

風凌師太緩緩轉過身,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撫模著艾若兒那精致的臉蛋,眼神中盡是慈愛之色,嘆了口氣,說︰「若兒啊,你說那個葉莫不是魔頭,其實這件事為師也清楚,那日梵音寺發生大戰的時候,為師其實就站在對面山頭上觀看著,對于這件事的前後一清二楚。」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了……可是……」艾若兒眼前一亮,抬起頭望著風凌師太,旋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語氣顯得有些猶豫。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明知道他被人陷害卻還要說他是魔頭?」風凌師太似乎猜出艾若兒心中的疑慮,笑著說道。

艾若兒點了點頭。

「唉……若兒啊……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知道你听過沒?」風凌師太嘆了口氣,語氣中盡是無奈。這一刻艾若兒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師父,似乎一下子滄桑了許多。

「或許你現在還不明白,但將來你會知道的。人生中,能夠一路堅持最初的想法的沒有幾個,總是要或多或少地因為一些原因,改變了自己的初衷。至于葉莫這件事,其實真相對于那些大勢力來說都一清二楚,可即便有些人知道真相也不敢說出來,他們只會將這個真相爛在月復中,甚至還會違著自己的良心跟著站出來指責葉莫,說到底,是因為利益。」

「對于我們修煉者,實力就是利益,有了實力,手臂一震,就有無數人來膜拜恭賀。三大宗派有這個實力,他們同時更具備指鹿為馬的能力。白的能說成是黑的,黑的能說成是白的,而且不會有人反駁。這就是當今天下的正道門派,原先正道聯盟建立的初衷,他們早就忘得一干二淨,現在的正道門派,維護的已經不是天下蒼生,他們維護的,是自己的利益。」

「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站在正道宗派一方,即便是一般人不明所以,但對那些大勢力來說,他們應該清楚這一點吧?」艾若兒不解道。

「呵呵……知道又能如何?六大正道門派同仇敵愾,放眼天下有哪個勢力能夠同時對抗六大宗派?」風凌師太似乎是有些自嘲般的笑道,語氣中充滿了蒼涼。

「風雲學院也不可以嗎?」艾若兒有些天真地問道。

「呵……風雲學院是很強,但再強也強不過六大宗派聯手啊……」

「那……正派的死對頭,魔教呢?」艾若兒明顯還是不死心。

「魔教嗎……這麼多年來,魔教遭到了全天下的打壓,你認為還能成得了氣候嗎?再說了,就算一對一能夠不敗,但是魔教一共也只有五大勢力啊,比起六大正派還差了一個呢。」風凌師太繼而又道︰「若兒,為師知道你替葉莫打抱不平,但是為師要給你一個忠告,就憑我們這個小小是蓮溪寺,根本擋不住天下人的怒火,一旦你惹起了眾怒,後果不堪設想啊……」

風凌師太說完也不再理艾若兒,獨自走在冰地上,似是感嘆似是回憶地喃喃自語︰「變了變了……這六大正派已經變成了一團濁水嘍……」……

梵音寺。

當一燈小和尚遍地狼藉的梵音寺後,心中的震撼程度絲毫不亞于艾若兒听到葉莫消息時的震撼。

而當听到幸存下來的師兄講述了近日發生的種種事跡後,一燈的反應也跟艾若兒尤為相似。

「不可能!方丈才不是什麼魔頭!」這是一燈的態度。這是這個平日乖巧的小師弟,第一次用這麼強硬地語氣跟師兄們說話。

「小師弟,一開始我們也不相信啊。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啊,太恐怖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呢,當時的方丈,就像著了魔一樣,他腳踏黑色蓮台,渾身燃起黑色的蓮火,背後還有一個魔王般的虛影,而且他紅著眼楮,一腳踩碎了地面,一拳砸飛了一名煉神強者呢。」一位親自觀看到當日大戰的師兄心有余悸地說道。

「肯定是有奸人陷害方丈,總之我不會相信。」一燈第一次如此暴跳如雷,這幾日整個梵音寺都被他鬧得雞飛狗跳,每次听見有師兄在談論方丈跟魔頭有關的事情,一燈就是揪著那個人一陣猛打,遇到實力強的,就是被打趴下他還會不要命一樣地爬起來繼續打,使得這些師兄們現在看到一燈就像看到瘟神一樣繞著路兒走。

其實倒不是就說他們真的害怕一燈了,只不過他們都挺心疼這個小師弟的,就是打架也大多是讓著這位小師弟,不忍心下狠手。

只不過,這樣的情況持續並不久。當了了和廣清這些「必清派」的弟子回到梵音寺的時候,一切的情況就變了。

先前就說過,必清這一派才是梵音寺的實力派,就是弟子也同樣如此。而必清這幾個領頭人死光了,他們的嫡系弟子就成了整個梵音寺的主心骨。

雖然原本的了了和尚不是「必清派」的,但是跟廣清在一起的這段時日中耳濡目染,也受到了廣清的影響,加上目前形式所趨,他不得不站在這一邊。

廣清是必清的弟子,原本就是在這梵音寺內作威作福的家伙,如今更是厲害,一回來听說一燈小師弟一直否認葉莫的魔頭之後,竟是直接將一燈抓了起來,並且扣上了一個「魔頭黨羽」的名頭,說是要送到三大宗派領功了。

不過,當這條消息傳出去的時候,艾若兒便是帶著蓮溪寺的一群尼姑來到梵音寺這里以一種強硬的態度將一燈小和尚領了去。

面對蓮溪寺這種強硬的態度,現在的梵音寺也無可奈何。蓮溪寺若真的要人,他們根本留不下。現在的梵音寺日趨式微,不說煉神強者,就連一個煉元修為的都找不出來,只是一群還呆在煉體境的小和尚,哪里擋得住蓮溪寺這一群虎狼之師。

憑梵音寺目前的實力,恐怕就連楚國境內一些三流勢力都比不及。

一燈被艾若兒接到了蓮溪寺居住,小小年紀的一燈,竟是成了史上第一個住進尼姑庵的和尚。說起來倒是有些滑稽,不過,每天所接觸的都是蓮溪寺的女人,就算是年紀還小、不經人事的小一燈也自覺有些不自在了。

于是,一燈跟艾若兒提出了自己想要找個山洞閉關的要求,艾若兒自然是不假思索地應允了。旋即還特別吩咐一些女婢以後每天都要準時送食物到一燈所在的山洞里。

其實,避開這群尼姑只是一燈的目的之一,他還有另外一個天真但是很堅定的目的,他要努力修煉,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樣才能幫助方丈而不是一直拖累。

只不過,誰也想不到,就是這一個簡單卻堅定的想法,讓一燈一閉關就是五年之久,對于小小年紀的一燈來說,有這樣的毅力實在是難得。等到五年之後,他出關之時,卻發現周圍的事物早已物是人非。

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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