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卻提前見到了這個因無錢治病而死亡的吳軍,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吳軍以後的可悲命運,想著怎麼樣才可以將這悲劇避免重演。
「你總不能把家都搬給他治病吧?我們又都不是大富豪,只能幫他到這份上了。」小宦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經濟實力最為清楚,如果把錢都掏給吳軍,看來下個要救得就是自己了。
「放心啦,怎麼會再掏自己的錢呢。大家都不富裕,我也不想為了幫助別人讓自己的生活受到影響。記下他的名字和地址當然有用處,到時你就知道了!」李辰故意賣個關子,就是不告訴小宦自己想要做什麼。
回到輕紡局辦公室李辰就窩在里面一直忙著寫寫畫畫的,小宦心想李辰應該再對今天搜集到的資料進行整理,眼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小宦不想打擾李辰,想到紡織一廠的年報可能宣教科的檔案室會有,就上去找找踫踫運氣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六點鐘下班時間,小宦也在檔案室里找到紡織一廠這些年的年報,和保管員打過招呼登記了一下,小宦就將這些年報小心的給抱到了他和李辰的臨時辦公室。
小宦回到辦公室時,見李辰正在糊一個大大的紙盒,外面都用白紙包裹的嚴嚴實實。
「你又做啥妖呢?」這幾天的相處,小宦和李辰漸漸地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兩人說話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想到哪說哪。
「看,這紙盒子糊的還行?」李辰並沒有回答小宦,而是向小宦詢問這紙盒糊的怎麼樣。
「恩,還行。你要用它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剛剛一直都在糊紙盒。」小宦把這紙盒左看右看,確實糊的不錯。
「你今天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把吳軍地址給記下來,因為我想搞個社會募捐。你在報社不是有熟人,你去看看能不能將吳軍的情況給好好的報道報道,正好給紡織一廠那些領導一些壓力,你覺得怎麼樣?」李辰想通過媒體的輿論壓力和社會上的一些有愛心的人士來幫幫吳軍,想在九四年的人們大多都是熱心腸,不像十幾年後的二零一一年的人與人之間的冷漠,這是李辰回到九四年覺得十分珍貴的現象。
「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社會上有愛心的人可不是少數,只要我們將吳軍沒錢治病的事情給一報道,我相信就會有很多愛心人士伸出援助之手。太妙了!」對于吳軍面對的狀況小宦也深感惋惜,好好的一個壯年漢子就因為沒錢看病,就只能無奈的呆在家里靜靜的等待死亡,想想都有點于心不忍。
「李辰,你說我們這樣做組織上會不會給我們評個嘉獎?」一想到可以幫助到別人,小宦有點情緒亢奮的幻想著。
「你啊,就知道要這些個稱號、嘉獎,難道沒有這些你就不打算幫吳軍一把?」雖然心里知道小宦就這麼隨口一說,但是李辰臉上故意擺著一副鄙視的神情。
李辰這幾天和小宦的朝夕相處也對小宦這個人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前只是認為小宦他是個有抱負、想有一番作為的年輕人。
這在前段時間的動員大會上小宦強烈要求大刀闊斧的進行整改就可以看出來;而現在更客觀的評價的話,小宦有著年輕人的通病就是遇到事情總會欠考慮,但是小宦對于正確的理論和想法還是會虛心接受。
總之和小宦相處下來,李辰還是願意交小宦這個朋友。想想之前兩人還差點因為換稿子的事情動起手,還真是有點匪夷所思。
「我不就這麼一說,李辰你就會揪我小辮子。對了,你說關于吳軍的這件事情是不是得先寫好稿子?」小宦也知道李辰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將李辰那鄙視他的神情給直接忽略掉。
小宦這麼一提醒讓李辰意識到這篇稿子得寫的真實、動情點,否則怎麼會有人願意將口袋的錢掏出來給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治病。
李辰和小宦為了將這稿子寫的最為真實、最為感人,兩人討論了很久終于將這篇稿子給最終定了下來。李辰讓小宦明天一早就給報社的朋友送去,拜托下盡量快點給發表出來。
兩人忙完後,見天色已經挺晚。李辰抬手一看,指針已經指向了九點,怪不得自己的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計。
李辰招呼著小宦一起去吃個晚飯再回家休息,父母在外地的,單身的小宦心想回家也得自己忙活著做晚飯,索性就和李辰直接在外面吃完了回家。
兩人來到離輕紡局辦公樓不遠的一家特色小吃店門口停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的決定晚飯就在這家店吃。
「兩位請問要點什麼吃的?我們這有燒烤、面條、餛飩、水餃等等,你們要哪些?」剛坐下,服務員就立即過來問他們吃什麼。
到一家自己不熟悉的店吃飯,最為難的就是點菜,你都不知道那些好吃,李辰將這難題交給了同樣正在犯難的小宦。
「你要吃什麼?」小宦認真的將這家店所有的品種都仔細的研究後,抬頭問李辰。
「我隨便,你看著辦。」李辰對于吃飯點菜一般都不喜歡,以前應酬時都是讓對方點菜。
小宦叫來服務員點了兩份燒烤、兩籠蝦餃、一些下酒的熟食和三瓶啤酒,看來小宦想和自己喝上幾杯。
「來,來,來!我們一起同事了這麼久,還只有上次給你慶功時一起吃過,這次還是第一次我們兩人單獨吃飯吧?」將李辰的杯子倒滿了啤酒,小宦舉杯問著李辰。
「說的可不是嗎?以後有機會我們就多抽點時間聚聚,呵呵…」說完就將杯中的酒,一仰而盡。李辰酒量一直很好,幾瓶啤酒對他來說真是小菜一碟。
「我的乖乖,沒看出來平時斯斯文文的你,還有這麼豪爽的一面。老板這里再來一箱啤酒,加點小菜。」可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宦的酒量也是不錯的,今天兩人聊得挺投機,小宦決定和李辰來個不醉不歸。
「看來我只有奉陪的份了,呵呵…」李辰也來了喝酒的情緒,端著酒杯和小宦踫著杯。
桌上橫七豎八的站著七八瓶空啤酒瓶,小宦和李辰臉上也漸漸有了點紅暈。
「你說,現在看病這麼就這麼難?還好我現在年輕力壯,不用擔心自己的身體。你看現在的人看個病得花多少錢,估計一個人的工資都不夠看病的。真是窮人生病,閻王討債啊!」家境也很普通的小宦想到白天吳軍沒錢看病的事情,有點無奈的感慨著。
「其實吳軍得的哮喘病只要用一些藥物控制住,就不會影響日常生活,更不會威脅生命。但是如果像他現在這樣放棄治療的話,就真的會越來越嚴重。人啊,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的,真正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能隨隨便便就生病。」李辰對于吳軍的事情比小宦還多知道點一些情況,覺得要是吳軍就這樣放棄治療真的很是可惜。
「道理誰都知道,可是你看吳軍這件事情,病情嚴重的都已經快要威脅生命了,你說那些個標榜自己救死扶傷的醫生們的那些大哥醫德都哪去了?」小宦說的也有道理的,病人突然因為沒有錢來支付醫藥費,醫院就這樣無情的任其自生自滅,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所以加快職工醫療保健制度的社會化勢在必行。
九四年普通群眾們看病存在著「看病難看病貴」難題,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看病難和看病貴而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因而被病魔無情的奪去生命的人不在少數。
李辰記憶中國家在九四年對于「看病難看病貴」這一社會問題特地做了一份調查的。
老百姓看不起病的問題,根本就沒有得到過解決,到了十幾年後這個問題就越來越嚴重。自己在二零一一年為母親唐蘭芝能夠得到專業的治療,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到最後還被那些個庸醫給誤診了,影響了母親治療的最佳時間,最後母親唐蘭芝就這樣離開了人間。
一想到這件事情,李辰本還有點迷糊的大腦,突然清醒了很多。自己一定要借吳軍這個事情好好的給幫忙解決掉,既然上天給了自己改變父親李宏基的牢獄之災,那也就可以讓這個吳軍不再因為沒錢治病而被奪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