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不遠處的佣兵也發現了沐寒的醒來,有人開始嚷嚷起來︰「嘿!那小伙子醒來了!」
藍斯醫生和伍德一听,從地上站了起來,果然看到沐寒已經坐了起來,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身旁的黑色鎧甲。
「嗨,沐寒,你沒事吧?」藍斯醫生走進問道。
「我很好,謝謝!」回過神來的沐寒抬起頭淡淡一笑,「你們還好吧?」
「托你的福,還不用去見上帝,但也不容樂觀啊!」藍斯醫生看了看走路都有點瘸的左腿,無奈地說道。
伍德也走了過來,面帶疑惑地看著沐寒胸前那緩緩飄浮著的那縷黑煙,沐寒注意到了伍德的視線,心里頓悟,開口輕聲念道︰「幽鬼,幻形!」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當中,沐寒胸前的那縷黑煙慢慢地化為一個高大威武,手持大刀,身披盔甲的武將模樣。
「這這是」藍斯醫生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幽鬼。
「這是我引用自身力量煉制的幽鬼。」沐寒看著藍斯醫生和伍德二人解釋道。
「可是」听到這,伍德的臉上更加困惑了,有些遲疑地開口道︰「我看到它攻擊了鄧普斯,還把他的手砍斷了。」
沐寒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沒錯!和我心神相通的幽鬼會自動保護我的安全,即使我昏迷了。但它只會將企圖襲擊我的人作為攻擊對象。」
「你的意思是鄧普斯竟然想襲擊你?這小子瘋了嗎?」胖花生走過來訝異地說道。
「恩,準確地說他是想偷偷殺了我,取得死靈之愷。」沐寒臉色陰沉的說道。
慢慢圍過來的眾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隨之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畢竟鬼王級任務的徽章和那巨額賞金太過誘人了,大家拼死拼活到頭卻還是落得一場空。但佣兵界有佣兵界的規矩,若是明目張膽地從完成任務的佣兵手中搶奪,那佣兵界豈不是要亂成一團糟,鄧普斯的行為很明顯已經觸動了佣兵界的戒律,以後也很難在佣兵界中混下去了。
「鄧普斯這小子太囂張了吧,還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我的天,鄧普斯這小子簡直是個魔鬼,怎麼說也是這小伙子救了我們,他就下得了手?」
「真是活該,就算他這次不死,我看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佣兵界混下去,嘿嘿,趁早滾蛋吧!」
「哼,老子最討厭這種背地里捅別人一刀的陰險小人,要是換做我,卸了他的手還是最輕的,應該讓他當場去上帝面前懺悔!」
不遠處正照顧鄧普斯的紫發美女綺莉听到眾人的討論不由煞白了小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老大,隨後眼神一片灰暗。她知道老大一直對沐寒心存芥蒂,被沐寒打敗後更是對沐寒恨之入骨,只是礙于臉面和實力差距隱忍下來,如今對沐寒下黑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畢竟老大一向得失心過重,他怎麼甘心就這樣認輸。
但是,無論如何,鄧普斯都是她的老大,看著鄧普斯那急速惡化的傷勢,斷手處地傷口不斷變黑被腐蝕,臉上都蒙上一層黑氣,還有那越來越弱的呼吸綺莉咬了咬牙,走到被藍斯醫生扶起身來的沐寒身前,語帶懇求地說道︰
「沐寒,求求你,看在同是佣兵的份上,救救鄧普斯。他是做錯了,但上帝保佑,他還未釀成惡果不是嗎?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們烈火獵魔隊只剩我和老大了,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再在我面前死去。」
沐寒看了看躺在不遠處的鄧普斯,微微一笑,語調平和頗為和藹可親地說道︰「不,我並不是一個好人,若當時我清醒的話,他不會有機會還在那苟延殘喘。況且,綺莉小姐,你要知道,若他沒有躺在那,死的就是我。」
「我我知道!我不奢求您能饒恕他,但是,我真的不能就這樣看著他死去,求求你接受我這個無禮的請求,救救他,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綺莉突然撲的一聲跪在了沐寒身前。
沐寒眯了眯眼,嘴角似笑非笑地翹起︰「如果你覺得他活著不比死去更痛苦,我可以應你要求幫他留住一條命。」
「謝謝你!謝謝你!」綺莉終于忍不住一聲痛哭,埋首膝間。
「扶我過去吧。」沐寒對身邊的藍斯醫生說道。
「好吧,如你所願!但親愛的沐寒,我得說,我並不同意你的做法,那小子可不會感激你!」藍斯醫生一邊無奈地說道,一邊攙扶著沐寒慢慢走到鄧普斯身邊。
「我知道,事實上,他會更加恨我。」沐寒蹲子,右手搭在鄧普斯的斷手處,無所謂的說道,「藍斯醫生,麻煩給我一把短刀,不用太長,夠鋒利就行,謝謝!」
沐寒接過藍斯醫生凝化出來的鋒利短刀,眼楮眨也不眨,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鄧普斯那原本只是斷了半條手臂的左手齊肩卸下。
「他的左手早已經廢掉了,不砍掉的話傷口會繼續向身體腐蝕。」沐寒輕描淡寫的解釋道,頓了一下後又突然想起什麼般向身後的綺莉說道,「對了,事先聲明一點,他體內的脈絡已經讓入侵的冥力破壞的差不多了,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將他體內的冥力驅除,以防對他身體進一步破壞。萬幸,他應該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紫發美女一听沐寒的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鄧普斯,這意味著他就算活過來了也是廢人一個,這對驕傲的鄧普斯來說,真的是比殺了他還痛苦,綺莉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
「沐寒,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不是一個好人,不不不,你簡直是個魔鬼!」藍斯醫生一臉看錯人的心痛表情。
眾人也有些呆愣的看著沐寒,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可千萬不能得罪這東方年輕人。
沐寒沒有理會藍斯醫生的嘲弄,手中聚起一絲冥力游走過鄧普斯的身體,將他體內的冥力吸收,但沐寒可沒那麼好心用冥力幫他修復被損壞的經脈。
「好了,盡快離開這里將他送往醫院的話,應該還能保住他一條命。」沐寒站起身向綺莉說道。
「那我們就趕緊啟程離開這里吧,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伍德向大家說道。
「好極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越快越好,他媽的老子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凱林托見大家都已經準備好開始出發,也活動活動了身子骨,卻看到自己的伙伴邁羅夫竟絲毫不受周圍的影響,還一動不動地睡死在地上,不由大聲叫道︰
「嗨,邁羅夫,走了!邁羅夫,你這個大懶鬼,快點起來,我們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了!」
「嘿,你這小子逗樂呢,還是怎的?我可沒心思陪你逗樂。」凱林托有點不耐煩,用腳踢了踢邁羅夫,但對方卻依舊毫無反應,凱林托這才發覺不對勁。
彎子伸手去推搡邁羅夫,入手卻是一片冰涼,凱林托一驚,伸出的右手有些顫抖地探向邁羅夫鼻下,卻發現自己的伙伴早已沒有了呼吸,凱林托還清楚地記得幾個鐘頭邁羅夫還跟他打趣道,這次回去要凱林托一定得把妹妹介紹給他呢,而如今他卻就這樣一睡不醒了。
整裝待發的眾人也漸漸注意到這邊的異常,陸續地默默圍過來,看著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佣兵。他懷里緊緊抱著一把厚刃單手劍,身體蜷縮著,臉上卻是一片安詳,好似還在做著美夢。
一位還不到三十歲的正當年壯的青年就這樣在睡夢中死去,無論是傷勢過重支撐不下去,還是身體太疲憊活活累死,都讓人覺得十分惋惜。
大家默默地把逝去的佣兵的尸體就地埋在地下,這似乎早已是佣兵界不成文的規矩,在異地不幸死去的佣兵,大都是埋藏在丟掉性命的地方。
在漸漸有了一絲溫度的古城中,大家互相攙扶著向來路返回。伍德和特奧菲勒攙著昏迷不醒尚不知生死的鄧普斯。
這座城市,已經吞沒了六大洲的幾百名佣兵的生命,真正能踏上回程的,包括鄧普斯在內只有二十三名,來自南美洲的佣兵只剩沐寒、伍德、藍斯醫生、胖花生、綺莉還有鄧普斯。
平靜的海面上,那艘豪華的黑色游艇依舊在毫無目的地飄蕩著,似乎一直在繞著圈。船艙內,一群穿著黑衣的老頭子散坐在房間各處,正討論著什麼。
「諸位,我們的任務就是待時間到了一起發動魔法,將咒夜之城強行打開,讓尤米尼斯他們進去。贊美黑暗,我相信那些愚蠢的人類已經將咒夜之城內的障礙掃除得差不多了,我想,他們也應該都去見那該死的上帝去了,桀桀桀桀」為首的黑袍老者興奮地說道,卻是前陣子試圖幫助尤米尼斯復活木乃伊的梅萊多恩。
「梅萊多恩大人,這一次真的能成功嗎?」
「嘿嘿,你們可別小瞧尤米尼斯,他已經經過血祭的洗禮,實力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且他是數千年前唯一去過咒夜之城的人,相信他吧,諸位,這個可愛的小蝙蝠會將死靈之愷帶回黑暗議會的。」梅萊多恩眼中閃著精光,自信滿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