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夏洛特細想,數十條黑色觸管已經襲來,夏洛特腳下一蹬,身子騰空而起,避開了那憑空亂舞的黑色觸管,讓後面的洛嘉沐寒倒成了被攻擊對象。
吉特被眼前這不斷發生的變異驚住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退著,看到那黑色觸管不斷向前蔓延更是嚇得一個趔趄,沐寒伸手扶住了吉特,冷靜地看著眼前的變異。
「他媽的,這是什麼鬼東西?」洛嘉罵了一句,抽出一把特質銀色手槍,彈火向前掃去,雕刻著十字架紋路的銀色子彈飛射而出,夾雜著白色的氣流向那變異的巴格蘭德呼嘯而去,泛著白光的子彈將遇到的黑色觸管全部絞碎,最後直直地沒入巴格蘭德體內,在他身上灼燒出幾個大洞,巨大的沖力也將巴格蘭德向後扯去。
洛嘉和沐寒都還沒有打算出重手,因為眼前發生的變異讓他們一頭霧水,眼前的這個變異的血族實在太詭譎了,看起來似乎還是有些受制于光明力量,卻又像打不死的怪物,事情恐怕遠沒有那麼簡單。
而漂浮在半空中的夏洛特也默默地看著下面的巴格蘭德,冷漠的小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倒地的巴格蘭德那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突然又暴起一陣青光,身體隨之彈起,瘋狂的觸手再次涌動起來,夏洛特像是確定了什麼,眼神漸冷,一雙湛藍的眼眸仿佛結起了冰,紅唇輕啟︰「一個小小的子爵,也敢在血魘者面前張狂,即使你擁有」
話音頓止,夏洛特右手慢慢抬起,黑光泛起,一把巨大的足以同她的身形相比的暗銀色鈍刀在她手上漸漸成形。之所以稱為鈍刀,是因為那寬大刀面兩側的刀刃是沒有開鋒的,刀鋒與刀身齊厚,讓人不由懷疑這樣的一把巨刀能造成多大的殺傷力,更何況這柄沒有開鋒的巨刀是拿在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手里。
重新得到力量支撐的黑色觸手仿佛感受到夏洛特身上瞬間激增的暗黑能量,瘋狂地向她涌去,就像聞到什麼美味的食物般。
夏洛特眼中寒芒閃過,小手輕松地掄起巨刀,腳下在空中虛踏,身子如幽靈般晃出,迎上那蜂擁而來的黑色觸管,右手挽了個刀花,將那柄暗銀色鈍刀橫在身前,一道黑色匹練頓時從刀內蕩出橫擋在夏洛特身前,踫觸到黑色匹練的觸管立即萎靡下去,節節敗退著。
輕松地逼到巴格蘭德身前,夏洛特手中的暗銀色鈍劍橫劈而出,四周的空氣在那重力的擠壓下發出陣陣「呼呼」聲,一道凌厲的黑光閃過,直接將巴格蘭德的腦袋劈了開來,一團冒著青光的糊漿狀的東西從巴格蘭德那被劈開的腦殼中跳出,夏洛特左手輕彈,一道黑光將那跳出的青色東西團團包裹住。
那青色的糊漿狀物體收縮了一下,竟將包裹住它的黑光吸收了,青光更盛起來。
「怎麼會?」沒有料到這種情況發生的夏洛特一愣,那青色物體已破空飛去,沐寒也觀察到了這詭異的一幕發生,指尖迅速浮起一團幽火,朝那逃逸的物體射去,清冷的幽火將青色物體包住燃燒起來,似乎懼于沐寒的冥焰,那不明物體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卻始終擺月兌不了冥焰的炙燒,青光被慢慢削弱著,最後竟然爆炸開來,冥焰被這爆炸熄滅,一個小青點迅速破開而去,逃逸走了。
夏洛特迅速地念起一個小咒語,一道黑煙猛然射出,隨著青點逃逸的方向而去,而手中的黑光一閃,那把暗銀色的鈍劍也化為一道黑光鑽進她體內。
做完這一切的夏洛特抬頭看著沐寒,眼中帶著點驚訝,剛才他出手的好像不是光明屬性之類的力量,竟然能克制住那團將她力量都吸噬的詭異東西,看來很不尋常啊。
沐寒和洛嘉慢慢走近巴格蘭德那一動不動的尸體,洛嘉伸腳輕輕踫觸了一下,巴格蘭德的尸體頓時化為灰燼消失于無形。
低頭沉寂了一下,沐寒淡笑著看向夏洛特︰「夏洛特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吧?」
還在琢磨沐寒力量的夏洛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的好吧,畢竟牽連了那麼多條無辜的生命,我想必須給你們一個合理的交代。若我沒猜錯,應該是寄生。」
夏洛特的臉色開始凝重起來︰「‘寄生’就是寄主通過特殊的法術將自己的一部分精神魂魄寄居在寄生體上,控制寄生體的一切行動,不過一旦寄生體被殺,寄主的本體也會受到重創,可惜剛才讓那東西逃了,否則一定能讓寄主重傷。巴格蘭德子爵恐怕早就死了,但是有東西寄生在他身上,利用他的身體到處行凶,獲取它想要的東西,但我想不出至今還有誰會這種古老的秘法,我也是從家族的一些古老典籍上面看到的。」
「這麼說這件事情還沒完,如果不找出寄主,恐怕還會繼續發生這樣的悲劇。」沐寒的語氣隨之沉重起來。
「沒錯,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是誰所為,但巴格蘭德也算是我們弗斯圖蘭爾家族的旁系,有人敢做手腳到我們弗斯圖蘭爾家族頭上,我絕對會追究到底,更何況殘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類。」夏洛特冷冷的說道,隨即對沐寒頷了頷首︰「再會了。」
一道斜風掃過,夏洛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眾人面前。
「 」的一聲,吉特的神經終于承受不住如此之多詭異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十分果斷地進入自我昏迷狀態。
看到身後的吉特突然昏倒,洛嘉無奈地拍了拍額頭︰「噢,不,難道我們得背這個小子回去嗎?」
半個小時後,帕賽奇的莊園里,沐寒面色凝重地站在房間的陽台外,深邃的雙眼注視著那微微有點泛白的天空,縴長如玉的手指在雕刻著精美紋絡的紅木欄桿上輕啄著。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點紅色星火晃動著,在沒有開燈的漆暗房間內顯得尤其搶眼,隨即一陣抱怨聲傳來︰「該死的,那個臭小子有夠重的。」
「你把吉特先生送回房間了吧?」沐寒轉過身,對著正活動肩膀走過來的洛嘉說道。
洛嘉叼著雪茄含糊的說道︰「我把他隨便扔沙發上了,老子可沒辦法伺候他那麼周到。」
「隨你吧。」沐寒無所謂地聳聳肩,「洛嘉,你知道血魘者嗎?」
洛嘉走到房間角落里的一個小吧台,取了一瓶法國科涅克白蘭地和兩個酒杯,緩緩說道︰「很久沒听每到這個名號了,沒想到弗斯圖蘭爾家族竟然還留有這個這個職位,也難怪,弗斯圖蘭爾家族一向比較神秘低調。」
「哦?怎麼說?」沐寒頗感興趣的說道。
「據說很久以前血族入世時,各家族曾內部制定了一些血族的處世條例,例如不得濫殺人類之類的,還專門設有血魘者一職,專門懲罰那些違反條例的血族,但隨著血族的不斷壯大,已經很難保障那些條例的百分百執行,而且擔任血魘者,條件又較苛刻,能力低的人無法勝任,能力強的又不願滿世界跑追查那些違規的血族,還會樹立許多內部的敵人。久而久之,血魘者這一職位便隨著那些形同虛設的處世條例消失了。若我沒記錯的話,听說數百年前各大家族就已經撤銷了這個職位了。」
「能擔任血魘者這個職位,看來那個夏洛特的實力也不簡單。」沐寒喃喃道。
听沐寒提到夏洛特,洛嘉臉上不由浮現出怪異的表情︰「噢,我可從沒見過這麼變態的血族,竟然可以使用銀制武器,她拿的那柄鈍劍我沒看錯的話上面還刻著聖經。天吶,要不是她使用的是黑暗力量的話,我真的要懷疑她是不是教廷派遣的潛入血族的臥底,下次踫到她的話我得好好問問她是信奉撒旦還是上帝。若是一個血族信奉上帝的話,那還真是稀世奇聞,那群教廷的神棍知道了又不知會是什麼精彩表情?哈哈,還真是期待。」
「如今黑暗世界中血族的五大家族,弗斯圖蘭爾家族確實很少見到,我之前在巴西還從未遇到,沒想到這次布魯日之旅就牽扯到兩個弗斯圖蘭爾家族的血族。」沐寒感嘆道。
洛嘉將一杯白蘭地遞給沐寒︰「這很正常,我都快忘了弗斯圖蘭爾這個家族了,這個家族血族數量在五大家族中是最少的,行事也很低調神秘,但卻沒有人敢小瞧它,畢竟能躋身于五大家族之中必定有不俗的實力,據說弗斯圖蘭爾家族只和龍卡多爾家族交好,其他家族幾乎沒有來往。噢,說到這我想起來了,龍卡多爾家族的愛麗絲似乎還邀請過你去做客呢。」洛嘉對沐寒眨了眨眼。
沐寒想起第一次遇到洛嘉和那血族少女愛麗絲的情景,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又想起血腥者,心頭不由浮上一層陰霾,聯想不久前發生的事,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那個巴格蘭德這件事實在太過詭異,我有很不好的預感,真正的幕後凶手還不知躲在哪里,若不揪出元凶,這事恐怕永遠沒完。」
洛嘉抬起左手取下嘴上叼著的雪茄,輕彈了一下煙灰,隨即把右手中的半杯白蘭地一口氣喝光,咂舌道︰「這件案子的確很棘手,我敢打賭,那個見不得人的家伙一定躲在某個陰暗潮濕的地方。歇息一會吧,待會還得繼續追查。」
「嗯。」沐寒點點頭。
洛嘉又幫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白蘭地才將酒瓶放下,轉身走出沐寒的房間,嘴里不停地嘀咕道︰「帕賽奇那老家伙,存心不讓我過一個休閑的假期,該死的,希望那個夏洛特能找到凶手,順便幫我們把這件事解決了,那就再好不過。」
天幕漸漸亮起來,但卻下起了綿綿不絕的小雨,沖刷著這個歷史悠久的古鎮。
「嘿,這小子睡得可真香啊。」洛嘉盯著對面沙發上發出陣陣鼾聲的吉特有些不爽地說道,他自己可沒能睡一個安穩覺呢,洛嘉叼著雪茄不懷好意地蹭到吉特面前,對著那張正睡得香甜的臉吞雲吐霧。
「咳咳咳!」吉特皺著臉在咳嗽中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洛嘉那張放大的臉,差點一拳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