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地中間的帳逢之內,沐寒和清風見到了這里的軍方最高負責人,也就是整編標準團的團長,團長給沐寒介紹了目前的情況,步兵團自事發之後已經在這里駐扎了長達三個月的時間,由于事態實在過于匪夷所思,因此中央也給予了高度重視,甚至也派出了由十二位科學家組成的團隊趕赴此地,想要找出事情的端倪,不過令人遺憾的是,時至今日,這個科學家團隊的研究依然毫無半點進展。
發生在此地的事情不僅震動了中國官方,在向修行界通報了此事之後,各大宗門也都曾組織力量前來查探,不過查探的結果卻排除了暗黑之門可能在此地開啟的可能,修士們也都否訣了此地有任何蹊蹺存在的猜測,到最後,修行界各大宗門也只得把此事當作一個未解之跡,最終不了了知。
當所有修士都離開之後,真慶道院的玄機子卻通過卜算知道此事大不簡單而留了下來,經過一段時間毫無進展的探查之後,玄機子終于在昨天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從而推斷此事可能與沐寒有所關聯。
不到一小時後,玄機子老道果然回來了,他一進帳逢,抬頭眼神就朝著沐寒飄了過來,一個跨步之間,他來到沐寒身前,抓起沐寒的手臂就往外走︰「沐寒小友,跟我來。」
帳篷中眾人只覺眼間一花,連清風也不例外,兩人就失去了蹤影。
五公里之外,沐寒和玄機子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沐寒小友,你的修為真是進步神速,恐怕不用再過幾年時間,就能夠趕上老道這把老骨頭了。」玄機子從遁光中幻出身形來,一邊嘖嘖稱奇著,他閱人無數,可要論起修行的速度來,任何所謂的修行天才跟沐寒比起來恐怕連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要知道在一年以前,沐寒可還是一個什麼特殊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
「道長謬贊了。」
他們前行數步,玄機子老道陡地停了下來,面容肅穆地道︰「從你面前三步出去之後,便是這次異變開始的範圍了。」
「我們走吧。」
沐寒深吸了一口氣,抬步堅定的邁了出去。
如同柳暗花明一般,沒有任何征兆,思感靈識毫無異樣,可面前的景象卻倏地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踏在一處光滑的斜坡之上,雙腳如同磁鐵一般牢牢的釘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天翻地覆改變的地形。
他正置身于一個標準的圓之內。
兩人所站立的位置,正是這個圓的圓周邊角位置,如同上蒼以最精密的圓規儀器測劃一般,朝著兩邊往遠處不斷延展。
圓的內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們的腳下,均勻平滑的緩坡朝斜前方筆直探下去,平滑的程度甚至讓沐寒感到有些難以置信,沒有任何突起的部分,甚至比平滑的地磚還要精確不知多少個數量級。
從平面上來看,這是個精準的圓確切無疑,但如果從立體的角度來看,它更應該說是一個標準的球體。
更讓沐寒感到吃驚的是,從他跨過那道無形的界限,踏入這個世界開始,他所在的地方已經成了絕對意義上的真空。
沒有任何空氣存在,甚至,連天地靈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是一片純淨的虛無。
「沐寒小友,想必你的震驚跟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感受是一樣的,根據政府方面給出的測量數據,這個球體的環切面直徑是三十六公里,你所看到的這個地坑最深處頂點離我們所在位置的絕對高度是20公里,當然相對應的,空中頂點則是16公里,在這個標準球狀範圍之內,沒有任何物質存在,只有純粹的真空。」
沐寒靜靜的消化著玄機子所說的話,他閉上眼楮,將思感全部發散出去,探查著這個球狀空間的詳情,事實果然正如玄機子所說。
這種詭異的情形該如何描述,就好像這個世界被生生刨掉了一個城市大小的空間?
沐寒雙腳一蹬,朝前躍了出去,然後繞著球狀空間的邊緣線飛行了一段距離,果然如他所料,任何事物一旦過了這個分界線,就詭異的完全消失了,不管是石頭,樹木,還是野生動物,在邊緣地帶,可以看到不少城鎮居民區的房子,在一處六層高的農村自建房面前,沐寒停了下來。這處自建房的所在位置剛好處于球狀空間的邊界線位置,剛好從樓房中軸線的地方而過,也因如此,樓房每一層的設施都被抹去了一半,沐寒的手搭上一套普通的布藝沙發,感受著那光滑的截面,心中不禁微微一寒,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夠做到這一切?
「我想以你的力量也能夠發覺,這個空間的形成沒有任何法陣和能量作用的痕跡,這正是令所有前來探查的人感到難以費解的原因。」
不知何時,玄機子也跟了上來在沐寒的身後傳音道。
「玄機子前輩,你說這里發生的一切可能和我有關,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跟我來吧。」玄機子老道說道,隨後朝球狀空間的中間飛去,沐寒緊跟上前。
他們在球狀空間的中心點停了下來,這里地處半空,底下是深達16公里的深邃坑洞,讓人心神不禁為之而奪。
「老道我在這里查探的時間已經有近兩個月,就和其他人一樣,原本也沒有任何發現,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飛上高空,俯瞰附近山川走勢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這一脈功法,擅長的是紫薇斗數,卜算吉凶禍福,對于堪輿地脈之道也多有涉及。這普天附近的山勢雖然稍具氣象,但要說有多獨特的地方,倒也完全算不上,莫說是仙家福地,便是要找一處靈氣還算充沛的地方恐怕也絕無可能。」
「它的蹊蹺,只有將天下山川大勢全都了然于胸,布演推算之後才能明白此地的獨道之處。」
說話之間,玄機子袍袖一甩,一件黑色而精致的木盒自他袖口飛出,然後懸停在了兩人之間的空中。
說是木盒並不恰當,或許應該說這是一件類似于棋盤的東西,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黑線瓖嵌其上,隱隱泛著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