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 第1章 第一章 接風宴

作者 ︰ 守山大熊

任命會議結束之後,按照慣例,市委組織部長馮浩中午留下來吃飯。

下車伊始的時候,和馮浩一樣還是客人,任命宣布之後,杜言自然就變成了平陵縣的官員,要跟著其他縣委領導一起向馮浩敬酒。

在國內,組織部之所以被稱為是干部的娘家,這個說法是很貼切的。因為要進步就得首先要得到組織部的關注和重視,而如果能得到組織部長的注意,那對于一個干部來說,顯然是間大好事。

同樣的,在國內的政治中,人的事情又往往是最重要的,甚至在很多時候超過了錢,因為只要用對了人,錢幾乎就不是個什麼大問題。

所以飯局剛一開始,馮浩就成了所有人敬酒的焦點,雖然在座的大多數人其實還夠不著讓馮浩關注,不過多少都抱著僥幸心理的想法,讓馮浩立刻被包圍在中間,一時間推杯換盞,縣委食堂里倒也顯得一團和氣。

馮浩的酒量不錯,能直接靠得上邊給他敬酒的也有十幾位,雖然酒杯不大,可一輪下來還是臉不變色,這倒也是不簡單。

在此期間有個頗為奇怪的現象引起了李培政的注意,他發現給杜言敬酒的除了縣委辦,下面一些鄉鎮領導,還有縣直機關的干部,以及一些年輕人比較踴躍之外,四套班子里一些級別夠了或是上了年紀的干部都很少給杜言敬酒。

這讓李培政暗暗皺起了雙眉,其實李培政也明白這些干部的心思,杜言畢竟太年輕,雖然按照履歷上的說法,他應該已經到了二十五周歲,可實際上他今年也就是二十四歲剛過幾個月。

如果這是戰爭年代也就罷了,或者是八十年代早期國家提倡大力提拔青年干部的時期都說得過去,那個時候因為剛剛經歷過文革的動蕩,國家幾乎是百廢待興,擁有經驗和水平的干部的缺乏幾乎在全國是普遍現象,同時因為受到之前那將近二十年極端思潮的影響,一大批領導干部都有著很嚴重的思想問題,所以不能不啟用擁有全新觀念的年輕干部,那個時候,甚至出現過不到三十歲的地市級一把手,可是現在卻不是這樣的。

現在是個熬資歷的時代,在全是由中年甚至是老年人組成的領導干部中,忽然出現一個二十來歲還顯得乳臭未干的年輕女圭女圭,這不能不讓一些人感到從心里無法接受。

也許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則更加難以接受,因為今年實際才二十四歲的杜言,卻已經完成了很多人一生都沒有走完的道路,這實在是有點人比人氣死人的意思。

至于其中有些人,則干脆對杜言的回來感到恐懼和不安,至少對縣委辦副主任老于來說,就是如此。

老于是前年杜言離開縣委辦時,推薦給李培政接替自己縣委辦副主任這個職務的,當時的老于早已經因為混了多年卻連個副主任科員都沒混上,正顯得意志消沉。

杜言一句話老于忽然咸魚翻身了,級別解決了,還擔任了縣委辦副主任,這讓老于的確很高興也很感激杜言。

不過杜言出事之後,老于就疏遠了他,既沒有為杜言說過一句話,別人提到杜言時,老于還迫不及待的撇清關系,生怕自己受到連累,有時候還痛心疾首的說,真是沒想到小杜會是這種人,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等等等等。

這話說的久了,自然就傳到了李培政那里,因為這個李培政對老于也就有了看法。

在李培政看來,不說杜言沒做這些事,就是真的有了問題,在還沒調查清楚的時候老于這麼說就不對。更何況別人落井下石也就罷了,你老于這麼干就太不地道了,畢竟你能有今天還要多虧杜言。

因為這個,到了轉年評議的時候,老于的正科莫名其妙的就丟了,這讓老于憤懣以及,當他拐彎抹角的打听到,是李培政在他的評議上沒有通融時,老于就心里窩了一團火。

他這團火當然不敢向李培政發,可對縣委辦里的人就不那麼客氣了,發了幾次火之後,老于也就想到大概是自己說杜言的那些話引起了李培政的不滿,在惶恐不安之余,老于漸漸的靠向了郭松林。

對老于這種舉動,李培政是很清楚的,不過他並不後悔在老于評級別這件事上的不通融,其實他早就有心要撤換掉老于,當初杜言推薦老于接縣委辦副主任的職務,也只是因為當時沒有合適人選的權宜之計而已。

只是現在老于卻是真的害怕了,他萬萬沒想到,杜言不但回來了,而且一下子成了新區主任,縣委常委,雖然他大半時間應該還是在新區呆著,可追究是真正的縣委領導啊!

想到這些老于的臉上就不停的冒著汗,他知道自己見勢不好不但順風轉舵還落井下石的舉動肯定早已經傳到杜言耳朵里,想起當初傳說馮超只是因為在鯉魚居當面罵過杜言,最終就落得個身陷囹圄,甚至連帶著他舅舅吳慎重都倒了霉,所以縣委辦副主任這位子才便宜自己那檔子事,老于端著酒杯的手就開始不住的抖動起來。

老于心里這麼想著,這酒就喝得有點悶,當旁邊有幾個縣委辦的年輕人拉著他要他帶頭去給杜言敬酒時,老于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就變得更沉更重了。

老于站了起來,可他還沒來得及邁步,就看到杜言端著酒杯沿桌敬酒走了過來。

老于的心就開始極具的跳動,他不知道杜言會怎麼對待他,可想想之前自己干的那些太不地道的事,他就感到從心口那一陣陣的冒著冷汗。

杜言端著酒杯沿桌敬著酒,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也看到了很多之前就很熟悉的笑容,只是現在這些笑容又變得和以前不同。

杜言一桌桌的走著,按說他是縣委領導,身邊自然應該有人陪著倒酒還要擋酒,這個差事以前都是涂向東的,做為縣委辦主任,涂向東在縣委常委里的排名原本最末,只是杜言來了之後,這某位的位子不論是資歷還是職務,自然就歸他了。

涂向東不能陪,可杜言又的確是領導,按規矩這個陪酒的差事就該落在縣委辦副主任的身上,可是現在陪在杜言身邊的,卻是大青鄉現在的鎮委辦主任胡學聰。

胡學聰是在杜言離開大青鄉之前,被杜言從鎮中學調到鎮委辦接替去雙堆擔任鎮長的老翟的,杜言忽然因為資金案而不得不離開大青鄉,胡學聰的處境就變得尷尬起來,雖然從開始他甚至沒來得及和杜言有個最起碼的認識過程,可在別人眼里,胡學聰儼然就是杜言的人。

只是因為石長庚還沒來得及再動一下胡學聰,新經濟區已經掛起了牌子,而上任之後的劉家輝顯然也是想到了之前胡老縣長在當地的能量,所以對胡學聰倒是頗為籠絡,胡學聰這個鎮委辦主任才繼續當了下去。

而現在,胡學聰跟在杜言身後,其實也是心中戚戚,忐忑不安。

雖然是因為杜言自己的原因離開的大青鄉,可胡學聰也算是半路換了東家,他不知道回來的杜言會不會還能信任他,而且從石長庚和郭松林差不多一樣陰沉的臉上,胡學聰也能感覺到杜言給一些人帶來的壓力。

這就讓胡學聰更是謹慎小心,畢竟現在的杜言不但是新區主任,還是縣委常委,這可比年前忽然以治病為由離開平陵的劉家輝更難伺候了。

胡學聰一邊想著一邊跟在杜言身後,杜言現在的身份已經變了,所以當他走到每一桌時,不論心里都怎麼想,可干部們都立刻紛紛站起來舉起酒杯,而且因為之前杜言在縣委大院呆的時間不短,很多人多少都和他打過交道,也就知道這位之前的杜大秘的酒量並不是很高,所以真正可勁敬酒的人並不多。

這就需要胡學聰眼神活一些,在給杜言蓄酒時,他時不時的注意著不同桌上的情景,譬如走到政協或是人大的桌邊時,胡學聰就機靈的給杜言的杯子里少倒些酒,畢竟和這些老干部們喝酒點到為止,算是個意思。

到了一些下屬局辦的桌前時,胡學聰就把酒倒的稍微多些,雖然其中一些年輕人難免躍躍欲試,可杜言縣領導的身份已經儼然把他和其他人

分開,這從很多干部自己見底,卻並不強求杜言干杯就能看的出來。

只是到了縣公安局這一桌時,略微有了點意外,在和劉老肥干了個滿杯之後,看著桌子另一邊一直看著自己的王連義,杜言從胡學聰手里拿過酒瓶繞過桌子,在很多人詫異的注視下,親手為有些不知所措的王連義倒了滿滿一杯。

「連義,咱們兩人喝一個。」杜言給自己也斟滿然後對王連義舉起了杯子,他這個舉動讓四周很多人不禁暗感奇怪,而多少知道其中原因的卻是對王連義當初押對了寶羨慕不已。

「杜……主任,這可不敢當,」王連義臉上漲的通紅,心里既激動又不安,他知道這杯酒喝下去自己腦門上就算是打上了個「杜」字標簽,今後說好說歹也都要和杜言站一條船上了「杜主任,我干了您隨意。」

「哪那麼多講究,干了。」杜言舉杯仰頭,一口酒直接灌進喉嚨,王連義連忙雙手舉杯也是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坐在主桌上的郭松林就是一皺眉,他對面的縣委組織部長廖坤則嘿嘿的笑著說︰「小杜主任,還真是愛憎分明啊。」

听了廖坤的話,馮浩就有些疑惑的看向旁邊的丁秉先,而丁秉先只是淡淡的說道︰「為人做事不外天理人情,小杜這也算是性情使然,我覺得不錯。」

郭松林又是一皺眉,廖坤就要說什麼,可他旁邊的涂向東好像沒注意到他要開口似的插了話︰「丁書記說的不錯,當官又怎麼樣,當的連朋友都不敢認了,那這個官兒當的也太窩囊了些。」

而正輕輕撫模面前酒杯邊沿的李培政,只是平靜的說了句︰「小杜,講人情。」

听了李培政的話,廖坤卻是也不好說什麼了,他打了個哈哈,然後拿起酒杯抿了口酒,一時間酒桌上略微有些發冷,只是李培政原本略顯不快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杜言高調的給王連義敬酒的舉動,看似有些年輕人的意氣,但是卻已經無形中顯露出一絲隱約強勢,這讓正為他有些擔心的李培政不禁心里放松了不少。

郭松齡始終沒怎麼說過話,對于杜言的突然強勢歸來,他在剛剛听到這個消息時是不相信的。

可是事實卻又是明擺著的,郭松林是怎麼也想象不到這一年當中,在杜言身上究竟都發生了,可是他也不能不承認,現在的杜言和以前那個雖然同樣顯得沉穩,卻依舊有著機靈跳月兌性格的年輕人如同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最讓郭松林感到意外的是,陪同杜言上任的,居然是做為市委組織部長的馮浩,這樣一個上任規格,往往是只有縣委書記或是縣長才能享受的,而其他干部上任,即便是常委出個常務副部長陪同也就夠了。

這就讓郭松林在意外的同時更是感覺感到了壓力,現在的平陵縣委常委九個人,原本李培政,丁秉先再加上一個涂向東已經就是鐵定的三票,而自己這邊隨著李培政一年多來的瓦解分化,優勢已經不那麼明顯,如今居然又來了個杜言,這讓郭松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而真正讓郭松林不安的,是直到頭天市長任樹強給他打了電話之後,他才知道新來的新區主任居然是杜言,而這個消息就連任樹強也都是剛剛知道!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想到這些,郭松林的神色就變得更低沉了些。

這時候杜言已經輕拍依舊臉色激動的王連義的肩膀讓他坐下,因為喝的猛了些,他的臉頰浮起一絲紅色,胡學聰立刻低聲問道︰「主任,先回桌吃點東西吧。」

「沒什麼,我酒量不大可這點酒還行,」杜言說著看了一眼胡學聰手里的酒瓶「青果酒,好東西啊。」

「都是主任當初打下的基礎啊。」胡學聰略微感慨的說,這一年多來青果酒不但在平陵本地早已經成了主打酒種,就是在太華甚至慶豐這樣的城市也已經逐漸成了人們熟悉的酒品,只是臨池的市場青果酒一時間還打不進去,畢竟不論工藝口味如何,臨池也還有個自己的「一口白」頂著,而酒這東西在有些地方是很講究個鄉土勁的。

「走,差不多該去和縣委辦的大伙和一個了。」看著早已經注意自己動靜的縣委辦那些人,杜言就是一笑,繞桌敬酒講究個先外後內的規矩,杜言是當初從縣委辦出去的,現在又是縣委領導,縣委辦的人對他來說當然就算是內了。

看到杜言走過來,縣委辦的一群干部立刻轟的站了起來,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曾經和杜言共過事,只是誰也沒想到原本以為犯了事就此倒霉的這個年輕人,再回來儼然是縣委領導,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得有些遙遠。

杜言站在桌前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倒也有些感慨,看到李培政的秘書小陳他就稍微點點頭,不過當和老于的眼神相遇時,他的神色就變得淡了下來。

桌上的人似乎也都感覺到什麼,原本還很熱鬧的打招呼的聲音也逐漸消失,人們只是看著杜言,這種奇怪的情景自然引起了其他桌上的注意,當看到站在杜言對面臉上神色尷尬的老于時,很多知道原因的人都慢慢放低了聲音,有些離的遠的干脆站了起來,一時間食堂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怪。

「大家干一杯,以後在工作上還需要大家的支持,」杜言把倒滿的酒杯舉起來,他向縣委辦的干部們掃了一眼,當他的眼神從老于臉上掠過時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老于這個人似的「在座的很多同志咱們算是熟人,也有些是初次見面,」說到這,杜言看了一眼兩個陌生的青年男女,想來應該是去年畢業剛剛分配到縣委辦的「不論新知舊交,希望以後大家能配合我的工作。」

說著杜言舉起酒杯,慢慢喝了下去。

干部們立刻跟著紛紛喝干杯里的酒,就是那個面容陌生,看上去沒什麼酒量面泛為難的年輕女孩,也不顧旁邊男青年的暗示阻止,咬著牙一口喝干。

杜言略帶欣賞的看了一眼那女孩,又看看她旁邊急著為她拿水果壓酒的青年,沒說什麼只是把空了的酒杯向這些干部微微一亮,然後轉身向主桌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理會老于。

剛剛回到主桌,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人武部董部長就拿著剛剛打開的一瓶青果酒繞過桌子走了過來。

「小杜,我知道你酒量差點,」董部長嘴上這麼說,可臉上那樣子卻讓杜言不由有點肝顫「這麼著,這瓶咱倆分了我喝到這兒,」說著他就用手在瓶子大約三分之二的地方比劃了一下「剩下的歸你,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看著董部長那笑容可掬的神態,杜言只能暗暗苦笑,他知道這個酒自己是不能不喝的,一來以經趙友勛介紹與董部長建立的交情,二來這又牽扯到個軍地關系,不論哪條他都是躲不開的。

看著董部長拿過兩個大杯,杜言也只能暗暗咬牙,好在真要喝倒下也沒關系,誰也不會第一天就抓他這個把柄,這也是國內官場的慣例。

雖然拿的是度數不高的青果酒,可當酒水下肚時,杜言還是感到在一陣如同石頭般下墜之後的火辣氣息,直到最後一口喝下去他立刻坐下,除了不停的擺手,卻是只能听著董部長一邊搖頭一邊嘮叨︰「這個小杜啊,人哪都好就是酒量太差,不夠爺們。」

「老董,小杜真喝多了,」坐在旁邊的涂向東就為杜言打著圓場,然後他向早已經等在一旁的胡學聰打了個手勢「學聰,扶杜主任去休息一下。」

胡學聰就抬手拉扶,而這時的杜言雖然已經有些酒意上涌,但倒是還心里清醒,他歉意的向桌上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在胡學聰的攙扶下向外走去。

當經過縣委辦桌子的時候,忽然,隨著椅子嘩啦一聲被用力拉開,滿臉通紅一嘴酒氣的老于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杜,杜主任,請你听我說句話可以麼?」老于口齒不清,身子搖晃的說著,他的手里還端著個半滿的酒杯,但是因為身子搖晃,杯里的酒卻有大半濺了出來,不但淋到他自己身上,還淋到了杜言的胸前。

「于主任,您喝多了。」胡學聰低聲說著,他有意無意的隔在兩人中間,同時飛快的向旁邊有些發愣的縣委辦干部們使著眼色「快扶于主任去歇會兒。」

「誰說我喝多了!」老于一聲喊,霎時引起了整個食堂里的注意,而他也好像因為這聲喊完全豁出去了,他一邊推開要扶他的兩個干部一邊對杜言大聲說「杜主任,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事恨著我呢!我也知道自己這個副主任也當不長了,那就今個把話都說開!」

「老于,喝多了就到旁邊歇著去,發什麼酒瘋。」涂向東站起來臉色陰沉的呵斥著老于「過來幾個人扶他先去歇會。」

「別踫我!」老于忽然大喊一聲,他這聲喊因為聲音太大,不由把離他很近的那個年輕女孩嚇得發出一聲尖叫!

這卻是又刺激了老于,他轉過頭看著那女孩,忽然指著她「呵呵呵」的不停笑了起來︰「小柳,干嘛裝的像沒見過世面似的,誰不知道你那點事,以前咱們縣委辦又不是沒過你這樣的人,你打听打听以前那個薛雪芬不就是靠著陪領導睡覺上去的麼?」

「老于你閉嘴!」一直陪在女孩身邊的年輕人霎時臉色通紅,他一步沖過去抬手照著老于通紅的臉上就是一拳,隨著老于的身子向後栽倒,他身後的一個干部被他撞得一下趴在酒桌上,一時間酒菜濺,不亦樂乎!

「都給我住手!」

一聲沉悶卻充滿威嚴的呵斥從主桌上響起,人們不由回頭看去,卻看到李培政臉色低沉的看著這邊,旁邊馮浩似是沒看到這一幕似的正拿著酒杯輕呷,而郭松林則始終一言不發,好像正在發生的這場鬧劇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來兩個人扶他出去醒醒酒,喝多了就歇著。」李培政聲調低沉,雖然他只是掃了眼老于就轉頭去和馮浩說話,可是四周的人們卻都知道,老于這個縣委辦副主任可能真的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大概是干到頭了。

這讓一些人不由一時間心里就活泛起來,看著被之前李培政的一聲吼嚇得似乎已經清醒了些的老于,人們的眼神漸漸變得冷淡起來。

杜言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看著眼前一幕,老于忽然跳出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真正讓他注意的卻是老于最後說的那些話,看著那個捂著臉,緊靠在一個女干部懷里不住哭泣的女孩,有些酒意上涌的杜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次重返平陵,看來也許並不如他之前想的那麼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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