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 第34章 申城攻略(下)

作者 ︰ 守山大熊

回到省駐申辦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

趙小雲並沒有直接把杜言送到省駐申辦門口,而是在不遠處的一個街頭拐角停下來了車。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有些讓人手忙腳亂,誰也沒能想到,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甚至是公費旅游的一次出差居然會牽扯出這麼多事來,杜言可以想象現在太華駐申辦里的那些人會如何議論紛紛,至于現在太華那邊是不是已經得到消息,那就已經不是杜言需要關心的了,他現在關注的只是隨時可能發生的那場大事。

比較起來省駐申辦要氣派的多,因為資金充足,河西省不但在申城寸土寸金的中華路上買下了一棟規模頗大的七層酒店,而且後來還把酒店後面的一片平房買了下來,經過拆遷整修之後,建起了一棟規格很高的小二樓,以做為接待省里領導的小招。

出乎杜言意料,當走進酒店的前廳時,他無意中看到坐在旁邊咖啡廳里的楚亦蘭,看著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正愣愣的看著外面街景的楚亦蘭,杜言倒是覺得這個時候卸掉偽裝的市委副秘書長,要顯得更恬靜也更象個女人。

杜言略微猶豫就要上樓,可他這一停留就引起了楚亦蘭的注意,這個時候酒店里原本已經很靜,忽然進來一個人就有些顯眼。

看到杜言,楚亦蘭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可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杜言就不能再裝作沒看見這麼上樓了,他走進咖啡廳坐到楚亦蘭對面,看到桌子上兩個空空的糖包,杜言知道楚亦蘭在這里應該已經坐了些時候了。

「還沒休息啊,楚秘書長?」杜言開口問道,看到楚亦蘭那似乎沒有表情,卻又帶著探究的眼神望過來,杜言干脆坐到了她的對面,好讓她把自己看得更清楚。

說起來杜言倒是真沒想到,楚亦蘭居然是河西省前任省委書記楚平的女兒,如果不是趙小雲在回來的路上告訴了他這個消息,杜言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位典型的**要來平陵和自己共事。

這也讓杜言感到很奇怪!

對于楚平,以前杜言可以說除了知道他是現任河西省委書記馮振懷的前任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印象,倒是後來,從一些有關河西省過去的報道中才知道,前幾年曾經一度炒得頗為紅火的河西省鐵路項目,正是在楚平任期內立項的,只是頗為遺憾的是,因為資金原因,這個千辛萬苦才最終得到中央部委同意的大型鐵路項目,在開工之後沒多久就偏偏趕上了國家開始緊縮銀根的積極干預的金融政策。

只是這麼一來,成了河西省最大的爛尾工程的全省鐵路項目也就成了楚平給後人留下的最後一個大的舉動,雖然實際上這個鐵路項目真正開始實行的時候,楚平已經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進了省人大養老,可做為歷任河西省委書記「之一」,除了這個半路夭折的鐵路工程,楚平給後世留下的印象就實在沒有什麼了。

也許正因為他的工作並不出彩,在書記任期滿屆之後,楚平並沒有能再上一個台階的享受到人大或是政協的副國級待遇,而是就地在河西省當了省人大主任,算是就此走上了發揮余熱的二線領導崗位。

對于這麼一位看似略顯平庸的省委書記,杜言自然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因為河西省委組織部長梁本初的原因,和楚平的兒子楚亦君多少有些來往,杜言甚至想不到自己還和這位楚主任能有什麼交際,只是現在看來事情就有些微妙了。

做到楚平這種一方諸侯的省部級領導,在任上的時候給家里人安排個不錯的崗位,退下來之前再向組織提點要求給子女的級別提上一提,怎麼說也是無可厚非,不算過分。

畢竟所謂人走茶涼也要看是什麼事,在沒有妨礙到別人的時候,沒有人真的願意去做那種既惠而不費賣了人情,又無緣無故的得罪了老領導的缺德事,畢竟省人大主任還是省里四套班子的大佬之一,更何況前任書記的余威多少還在,親支近派更是不容忽視,做的太絕了,難免會讓旁人心里有相反。

所以不論是楚亦君還是楚亦蘭,如果就被安排到某個省委直屬機關或是下面縣市里任個實職,都不會有什麼太過眨眼的地方,按照當下比較時興的一種領導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的流行說法,這種小小的特殊實在不算什麼事。

只是楚平卻並沒有這麼干,他把自己的兒子楚亦君安排給了梁本初當秘書,而據趙小雲說,楚亦蘭更是要不久之後調到平陵這個漩渦里來,這一系列的舉動,就讓杜言覺得實在不能把楚平的這些安排看的那麼簡單了。

杜言自己是秘書出身,也正因為這樣他更是清楚領導對做為自己身邊人的秘書的重視,至少沒有一個領導願意用出身復雜,社會關系曖昧的人當秘書。

如果單是從這一點說,梁本初就實在沒有理由用楚亦君這個前任省委書記的兒子給自己當秘書,畢竟梁本初是從中央空降下來的,不太可能一上來就用某一派系領軍人物的兒子當自己的秘書,即便他和這個人同屬一派也不可能做的這麼明顯。

可梁本初卻是偏偏用了楚亦君做秘書,這已經是很奇怪的,至于一直在太華擔任省委副秘書長的楚亦蘭,更是在這種時候傳出有可能會到平陵任職的消息,杜言相信如果這其中沒有得到楚平的同意甚至支持,那是怎麼也不太可能的。

因為人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平陵明顯就是個大坑,太華的領導們再怎麼大膽妄為,也是不敢就那麼明著把楚平的女兒往這個坑里推的。

這麼想起來,如果說楚平這位卸任的前省委書記,在河西省現在看起來實在是一團糊涂的政局漩渦中沒攙和進一腿,杜言實在不能相信。

也正因為如此,看到現在楚亦蘭的樣子,杜言覺得有必要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探探這位楚大小姐的心思。

杜言心里這麼琢磨,眼神就不由停留在楚亦蘭的身上,這麼一看,他才發現這位楚副秘書長的身材著實不錯。

因為是晚上,楚亦蘭換上了一身頗為隨意的衣服,四月初的申城已經頗為溫暖,所以她的上身只穿了件深藍色的絲絨罩衫,略帶松緊的罩衫下擺扎在一條格子裙里,一條很寬的腰帶系在腰上,令他的腰身看上去顯得豐滿而又不失起伏。

因為端起咖啡杯的手臂上揚,楚亦蘭胸口的衣服被略微撐緊,這麼一來那件深藍色的絲絨罩衫就把她的胸口繃得如同一片波瀾起伏的藍色海洋,那兩團波峰之間的深谷看上去就好像海洋中無法看透的海溝。

放下杯子的楚亦蘭似乎意識到杜言的眼神不對,她臉上浮起了一層寒霜,不過過了一會不知道怎麼的,她臉上的不滿的神色緩緩褪去,同時她望著杜言沉默了一陣後,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看不出來,崔書記對你還是很關注的。」

听到楚亦蘭這句沒來由的話,杜言的心立刻一跳,他知道楚亦蘭說的崔書記,應該就是太華市委書記崔建斌。

說起來一想到崔建斌在關鍵時刻把自己從平陵調開,甚至連留在太華似乎都不放心的打發到南方來,要說心里沒有怨氣就是杜言自己也不信,不過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在這件事上崔建斌做的完全沒有讓人詬病的地方,相反還有個大膽任用年輕干部的好理由在其中,至于這麼做純粹是為了把杜言從對平陵重機廠的資產審核中調開的事實,卻是人盡皆知,卻完全無法拿上台面來說的。

這就是所謂陽謀,而凡是能把這種手段運用得得心應手的,除了需要極強的心計,更重要的就是要讓這種即便你明知道是個套也要往里面跳的手段得以實現,那就需要足夠能讓對手無法擺月兌的權力。

否則,即便有設計得再好的手段,對方不予理睬那也不過是枉費心機。

想到這里杜言忽然覺得自己以前似乎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國內官場最關鍵的條件,權力!

杜言總認為自己應該去做一些不令自己遺憾的事情,可實際上幾次起伏下來,他才發現要想做成事情的一切關鍵,還是在于手中權力的大小。

在這一刻,杜言面對這楚亦蘭清麗的面容,心中卻在不停翻騰,想到不論是崔建斌還是張文亮只要隨便動動手指自己就要窮于應付,甚至就是面前這位看似除了性格略顯冷硬,可看上去秀色可餐的楚副秘書長,都可以因為隨時會調到平陵,而對自己的處境產生影響,杜言就不能不承認,權力這個東西在現實中真是既令人畏懼,又讓人垂涎。

「白天我給市里打了電話,」楚亦蘭看著杜言的眼楮,然後略顯不快的皺了皺眉,她發現杜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對她說的話也是不那麼上心的樣子,這讓楚亦蘭覺得自己有些沒有面子「關于你暫時留在省駐申辦做好太華的華昌集團在申城招商工作的聯絡人,我已經和崔書記匯報了。」

听了楚亦蘭這話,杜言嘴角微微向上一翹想要笑,可看到楚亦蘭嚴肅的表情,他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笑出來,可能會因為讓楚大小姐感到難堪而令她惱羞成怒。

得罪一個楚亦蘭倒在其次,可一想到不久之後她就要到平陵,而且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主管上級,杜言就覺得自己還是收斂些比較好。

只是他臉上的那個表情已經略微顯露了出來,這看在常年在機關里察言觀色的楚亦蘭眼里,想想也能猜出杜言這個時候其實是在暗暗發笑。

這讓楚亦蘭又是一陣惱火,實際上白天她在向崔建斌匯報工作時,已經知道鄺副市長早早就已經把太華駐申辦發生的事情向崔建斌做了匯報,或者說是告了個不大不小的刁狀。

這倒也不是鄺副市長對楚亦蘭有什麼敵意,只不過做為市長任樹強的手下,鄺副市長幾次多少都從楚亦蘭那吃過點虧,這次楚亦蘭剛抵申城就遇到這麼件事,自然讓鄺副市長感覺抓住了把柄,那自然是要告上一狀。

另外楚亦蘭也能猜到,雖然對這次申城春交會的商貿洽談並不抱太大希望,可鄺副市長還是希望這件小小的政績算在他自己的頭上,所以借著這件事打擊一下楚亦蘭,從而表現招商引資是自己的功勞的心思,倒是也能理解。

所以當楚亦蘭向崔建斌匯報的時候,她是有思想準備要受到一次狠狠批評的。

只是楚亦蘭沒想到,崔建斌似乎對他們在申城的事情並不很關心,相反,當她借著在省駐申辦遇到趙小雲的事,說成是自己和杜言與太華洽商團分開是為了為太華華昌集團在申城招商引資加強服務時,崔建斌低沉而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這讓楚亦蘭在松了口氣後又有些疑惑,只是當她接下來匯報其他事情時,崔建斌一句听似並不經意的話引起了楚亦蘭的注意。

「杜言同志和你還算配合吧,在工作上你要多多指導他一下,華昌那邊的事他比較熟悉一些,就讓他多負責一下吧。」崔建斌當時看似隨意的說。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會就此忽略了這看似平常的吩咐,可是听到這個的楚亦蘭卻是不禁心中閃過幾個念頭,雖然她只是副秘書長,可畢竟幾年下來對市委里領導們的習性多少是熟悉的,更何況常年在父親身邊的燻染,也讓她本能的練就了狠敏感的政治嗅覺。

以楚亦蘭對崔建斌的了解,她不相信崔建斌會無緣無故的關心一個下面縣里的干部,盡管這個干部年輕有為,可崔建斌也絕地不會對他有他太大的關心。

現在崔建斌這看似隨意,可仔細琢磨卻可以發現隱約透著關注的詢問,讓楚亦蘭對杜言立刻有了新的認識。

聯想到自己可能隨時會下到平陵,楚亦蘭在放下崔建斌的電話之後,就立刻給家里去了電話。

自從到了太華之後,除了周末回家,楚亦蘭平時很少給家里打電話的,當听到父親的聲音時,幾天來的委屈在那一刻似乎就要爆發出來,可她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她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在申城發生了什麼,更不想讓父親因為洪子明的緣故陷入為難。

當楚亦蘭簡單的訴說了一下自己在申城的情況,然後就把崔建斌電話里的那些話轉述之後,電話那邊有一會略微沉寂,隨後才傳來的楚平略顯沙啞的聲音︰「小蘭,有些事情我不對你說,是因為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原因在對事情做出判斷的時候受到影響,畢竟我們這些老人有些事情月兌不開身的,可你們年輕人不同,甚至你和你哥哥都不同,你哥哥是注定要在河西這個漩渦里打滾的,否則我也不會把他推薦給梁本初,而你即便是去了平陵,也還有個回旋余地,只是現在看來,有些事不是想的那麼簡單……」

楚亦蘭記得父親說這些話時那種略帶落寞的聲調,即便遠隔千里,從話筒里傳來的父親的聲音也讓她感到一絲暖意,可父親那些話的內容卻讓她暗暗擔心。

現在看著眼前的杜言,楚亦蘭很難相信,這麼一個年輕人會如父親在電話里叮囑自己的那樣,會是正在太華,以至河西省上演的一出大戲中的關鍵人物之一,盡管之前她的哥哥楚亦君已經叮囑過她,可她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只是想起父親的叮囑,她還是遵照楚平的吩咐淡淡的說︰「崔書記對你的工作很關心,之前還在電話里特意問到你是否適應在這邊的環境。」說到這,楚亦蘭認真的看著杜言的臉,不過她這次卻是有些失望了,杜言臉上除了認真傾听,沒有任何其他表情,那樣子倒是很像個認真听講的好學生。

楚亦蘭決定不再和杜言打啞謎,雖然知道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似乎略顯唐突,可一想到自己即將下放平陵,再想到崔建斌對杜言似乎略顯異常的關注,楚亦蘭覺得還是如父親叮囑的那樣,近況把一些事情說清更好。

「平陵的丁書記以前在省里工作的時候我也見過,」楚亦蘭聲調平靜的說,她看到杜言果然因為自己這句話露出了略顯意外的神色,她就心中略感滿意的暗暗點點頭「丁書記以前在省里的時候,曾經在我父親手下工作。」

杜言微微點了點頭,到了這時,他才終于知道丁秉先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雖然長期以來很多人都說當初丁秉先在省里工作的時候背後有人支持,可倒讓人想不到居然會是楚平,算算日子,杜言忽然想起,那應該正是楚平擔任主管全省工業經濟工作的副書記的時候,當時的丁秉先恰好就在省計劃廳。

只是怎麼也讓人無法明白的是,如果是這樣,當丁秉先最失落的時候,楚平怎麼又會對他不聞不問,任由他被調回平陵老家呢?

想到這些,杜言心里暗暗感到納悶,可他知道除非直接去問丁秉先,否則這種事可能即便是楚亦蘭大概也不清楚。

「你對我父親是誰一點都不好奇麼?」楚亦蘭拿起桌上的杯子輕輕喝了一口「還是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也不是早就知道,也是剛剛才听說,」杜言隨口回答「有機會代我問楚書記好。」

听到杜言這好像只是隨口問候的態度,想起不論是哥哥似乎對這個年輕人那忌諱如深的態度,還是崔建斌那異乎尋常的關注,楚亦蘭甚至有種想要開口問他「你究竟是誰?」的沖動。

一聲很重的鐘聲從大堂里傳來,楚亦蘭本能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當發現已經十點時一絲倦容不由襲上她的面頰,她優雅的微微抬起手遮掩著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看到杜言識趣的站起來,她也就是順勢和杜言打了個招呼,听到杜言說要再坐一會也就不再理會他,獨自轉身向電梯走去。

看著楚亦蘭的背影,杜言略微沉思之後向遠處吧台邊的服務員招招手,在要了一杯咖啡後他一個人學著楚亦蘭的樣子,面對著落地窗外似乎已經陷入沉睡的申城微微出起了神。

楚亦蘭忽然向他公開自己的背景這的確讓杜言有些意外,至于說丁秉先早先實際上是楚平線上的人,則更是讓他沒有想到。不過這一切和楚亦蘭透露的崔建斌很關心他這個消息聯系起來,杜言卻隱隱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某條似乎一直若隱若現的線。

如果說楚平在後世除了因為鐵路項目意外落空給人留下的只是一個中庸書記的印象,那麼在當下,楚平之前主導的鐵路項目實際上也還只是停留在有待審批的申請立項階段。

而在這個時候,楚平卻先後把自己的兒子推薦給梁本初,隨後又讓女兒下放到窮鄉僻壤的平陵,這讓杜言怎麼也不能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或者說,也許就如同自己之前無意中攪動了重機廠改制引發了後面那麼多事情一樣,實際上平陵的變化和逐漸展現出來的在未來跨省經濟橋戰略中的作用,恰恰改變了原本應該已經敢于沉寂的楚平的想法!

平陵這個地方,真的是風雲聚會之地啊。杜言心里暗暗嘆息一聲,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剛還喝上一口,一陣由遠及近的隱約警笛聲打破了夜色中的沉寂,隨著閃著刺目警燈光亮的警車在酒店門口停下,幾個警察立刻從車里跳了下來,走進了酒店。

杜言慢悠悠的喝著咖啡,看著那幾個警察在詢問了前台一陣之後就上了電梯,他回頭向落地窗外看了看。

沒過多久,隨著電梯門再次打開,在還停留在大堂里的客人和酒店員工們詫異的注視下,一個看上去雖然穿的西裝革履,可樣子還是略顯狼狽的男人被帶了出來,在他身後,還有個衣衫不整濃妝艷抹的女人狼狽畏懼的跟在後面。

只是讓包括這個女人在內的很多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警察只是把那個商人模樣的人押進了警車,當那個女人可憐兮兮的要跟著上車時,警車的門卻砰的一聲關上了。

在四周人們詫異的注視下,在從敞開的車窗隱約可以听到那個男人大聲的問「你們不是抓我嫖娼麼?怎麼她沒事?」的隱隱質問聲中,刺耳的警笛聲再次響起,隨著警燈的閃耀,警車一路呼嘯著離開酒店,向著夜色中開去。

看著遠去的警車,听著更遠處似乎隱隱此起彼伏的警笛聲,杜言輕輕笑了起來,他知道隨著自己把洪子明涉嫌倒賣走私汽車的消息透露給程懷民,那場原本應該在春交會結束後才會開始的打擊走私汽車的行動,必定已經提前展開。

不論是程懷民還是肖愛紅,他們都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牽扯到洪子明,而夜長夢多的消息他們更是清楚,這就注定這場打擊走私汽車案會有個速戰速決的解決方式。

現在看來,自己之後幾天的日子,應該也會截然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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