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 第六十一章 又見交易

作者 ︰ 守山大熊

三輛轎車緩緩的開進了平陵縣委大院,看著從第二輛車里下來的任樹強臉上陰沉的神色,原本就異常安靜的縣委院里的氣氛不禁顯得有些更加緊張。浪客中文網

和任樹強同車而來的,是太華市委宣傳部長老蘇,不過這位看上去更像個老學究似的宣傳部長,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一點市委領導的派頭,那種跟在任樹強身後默不作聲的樣子,還不如那位從前面一輛車里急著下車照顧上下的市政府副秘書長。

看到任樹強,和李培政並肩站在一起的市委組織部長邵軍首先走了過去。

邵軍頭天因為喝多了一些,所以就留在了平陵過夜,可也因為如此也讓他趕上了頭天晚上的倒霉事。

任樹強雖然飛揚跋扈,甚至連做為市委書記的崔建斌都不放在眼里,可當著下面縣里的干部,他的態度倒是不錯,看著眼楮里滲著血絲的邵軍,任樹強走上去伸出手和他緊緊握在一起。

「辛苦了,老邵!」

「任市長,您能趕過來太好了。」邵軍說這話時的聲音不高,可足夠讓後面的人听到了。听著邵軍這話,平陵的干部們不禁心中各有想法。

和邵軍握過手之後,任樹強臉上剛剛緩和點的神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冷的看了看邵軍身後以李培政為首的平陵干部,隨後一言不發穿過迎接的幾個人,大步走進了縣委樓。

會議室里,任樹強坐在中間,他的眼光在每個人的臉上緩緩閃過,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可是那種令人窒息的逼視已經令人們不禁心里打鼓,暗暗心驚。

掃視了一番後,任樹強的眼光最後停留在了坐在後排靠牆邊的劉老肥身上。

「縣局的同志能不能再說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听到任樹強忽然直接點自己的名,劉老肥先是一愣隨後立刻站起來,他沒想到任樹強上來沒問別人,甚至連市里派來的鄧局長都沒問就先問到自己頭上,這種時候不在市長面前混個臉熟,就是對不起自己啊。

這麼想著,劉老肥也在激動之余立刻用透著緊張的口氣回答︰「報告市長,具體發案過程是這樣的……」

「等一下,我不想听刑偵調查課,」任樹強開口打斷了劉老肥「我只想知道,你們在破獲這起惡性案件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譬如耿真同志與那幾個歹徒之間有什麼關系,那個在當場同時遇害的女人又和這件事有什麼牽連?」

听到任樹強這麼一問,劉老肥的腦門上立刻見了汗,房間里的人們則心頭急跳!

難道任樹強真要借著這件事徹底和崔建斌攤牌?

「報告市長,具體情況正在,正在繼續調查,其中有些情況暫時不是很清楚,所以……」劉老肥聲音變得干巴巴起來,到了現在他才發現,這個臉熟還真不是隨便混的,時機不對別說沒好處,搞不好就可能是雞飛蛋打。

「市長,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些證據,證明這件事似乎和縣局內部人員有關。」一直不說話的市公安局副局長老鄧忽然發言,而且他一開口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內部問題?」任樹強看著老鄧「能在這里說一下嗎?」、

「具體情況就如劉局長說的,的確還需要正視調查,不過我們發現歹徒似乎對縣局布局圍捕的消息掌握的很早,而且從我們在案發現場的情況看,歹徒出逃的時候雖然倉促,不過是在有了準備之後才逃離藏匿地點的,這顯然是有人提前就給他們打電話通風報信,正因為這個所以他們才能提前逃月兌。」老鄧說到這忽然停下來,他的眼神向著坐在桌子遠處的某人身上微微一瞥,然後說到「根據從縣電話局的記錄結果看,他們接的電話是從平陵新區打出來的。」

老鄧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里氣氛就是一凝!人們不由自主的向杜言看去。

老鄧的話,讓杜言也先是一愣,隨後心里不由一動。

給趙愛國報信的電話是從新區打出去的?那會是誰?

杜言腦海里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就是曾振平在新區的那個金鼎公司辦事處里的人給趙愛國通風報信,說起來以曾振平的社會背景,即便這個時候他自己還沒直接涉黑,可是和黑社會的關系也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更何況在杜言記憶當中,幾年之後的曾振平儼然就是太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

所以如果說他和趙愛國這種人有牽連,杜言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杜言腦子里稍微一過,隨後就被他否定了,因為這次來的不是崔建斌,而是任樹強。

如果金鼎公司的人真的在這件事上直接牽扯到了趙愛國的逃月兌,那麼以任樹強在太華幾乎一手遮天的勢力,就不可能不立刻听到風聲。

那麼,這次任樹強來平陵的目的就一定是為曾振平或者說是為曾靜擺月兌麻煩,而在這種情況下,不論老鄧靠向哪邊,都不太可能直接當著任樹強和這麼多下面區縣干部的面,把金鼎公司牽扯進來。

果然,杜言剛剛這麼一想,任樹強已經開口問到︰「老鄧你是說,有人在新區給歹徒通風報信?」

看著任樹強臉上始終陰沉卻沒有什麼變化的神色,杜言覺得自己已經隱約猜到了某種可能。

「鄧局長,你介紹的情況可以肯定嗎?」任樹強有追問了一句。

「可以肯定,而且我們市局連夜派人到新區做了調查,」說到這兒,老鄧干練的臉上露出一絲略顯輕松的笑容「調查過程很順利,雖然報信的人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不過他大概也沒想到歹徒會這麼快就被發現,而且最終沒能逃掉,所以我們根據電話局的記錄,已經找到了打出那個電話的地點和具體嫌疑人,估計現在市局的同志已經實施了抓捕行動。」

老鄧說著忽然轉頭向正一臉愕然的看著他的劉老肥說︰「對不起劉局長,因為辦案需要我們沒提前通知縣局的同志。」

「鄧局長您說哪的話,工作需要這是必須的,」劉老肥勉強對著老鄧擠出個笑容,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忽然出現這樣的發展,可是一想起老鄧之前說泄露消息的是縣局內部的人員,劉老肥的心頭不禁立刻浮起一絲不安,他猶豫了一下後終于鼓起勇氣低聲問「鄧局長,我能問一下嫌疑人是誰嗎?」

「可以,」老鄧干脆的答應了一聲後轉頭對任樹強說「我們發現給趙愛國通風報信的是新區派出所所長郭運平。」

劉老肥肥胖的臉上霎時一滯!他愕然的看著老鄧,在這一刻他甚至忘了合上因為意外長大的嘴巴。

「任市長,根據市局同志在現場發現的各種證物的推斷,郭運平不但向趙愛國通風報信,同時為了幫助趙愛國在可能無法逃離平陵的時候得以自保,還向他提供了有關縣里某些領導的一些情況,這樣趙愛國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決定鋌而走險潛進了縣委家屬院,采取極端方式劫持了耿真同志,只是因為耿真同志當時反應激烈,才會出現了開槍的意外,導致了趙愛國的計劃失敗。」

听著老鄧看似推論,可語氣當中卻已經透著案件定性的口氣,坐在遠處的杜言不禁暗暗搖頭。

事實已經很明顯,不論耿真之前都干了些什麼,可他做為崔建斌的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耿真死的如此蹊蹺甚至可以說是很不名譽,這不論是對于崔建斌個人還是平陵縣委甚至是整個太華市,都可以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在這種恰逢郜克即將到來的前夕,不要說崔建斌,就是任樹強面對發生這種事都可以說是相當被動。

而對任樹強來說,這其中恰恰又關系到了曾振平的金鼎公司,如果真的深挖下去,這里面就未必不會把曾家姐弟牽扯進去,甚而可能會牽扯到任樹強自己。

所以面對這種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之下,崔任兩人做了一次徹底的交易,而這場交易的唯一犧牲品,就是給趙愛國通風報信的新區派出所長老郭!

「同志們,看來現在案情的經過大致已經清楚了,但是這還不夠。」任樹強向老鄧點了點頭,他的聲音依舊低沉而又顯得充滿壓力,這讓剛剛還因為老鄧的這一番敘述略顯放松的氣氛又變得壓抑起來。

「關于耿真同志的後事,市里會有一個解決方案,不過在這之前,不論是市里還是平陵,對這件的處理都要謹慎再謹慎,」說到這兒任樹強向坐在一邊始終一言不發的市委宣傳部長老蘇說「蘇部長,在這件事上就要勞煩你們宣傳部門了,一個縣委領導在家遇害,而且當時還有個年輕女人在場,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上級會對我們太華的干部怎麼看?群眾會怎麼說?在這個時候,不論是市里還是平陵的宣傳部門,都必須要做到聲音一致,口徑相同。你認為呢,老蘇?」

「對,任市長的指示十分明確,關于一些錯誤的謠言我們應該予以糾正,這是我們宣傳部門的職責,」老蘇點了點頭,他向遠處的平陵宣傳部長老徐看了一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大力宣傳平陵的正面作用,不但把關于這次事件的各種不利謠言壓住,更要樹立起一個全新的形象。」

「郜克省長很快就要下來,這是郜省長上任之後的第一次下基層,不論是對太華還是下面的區縣,這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任樹強的口氣逐漸變得強硬起來「我可以在這里明確的告訴在座的所有同志,郜省長的這次視察關系到我們太華市兩縣一區的未來發展,如果任何人在這個時候制造不穩定因素,不論他是誰,不論是出于什麼目的動機,是干部的要堅決拿下,如果是普通群眾,就要采取必要手段,決不允許任何不穩定因素影響我們太華團結發展的現有局面!」

任樹強說到這里停下來,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陰沉的凌厲,在這一刻,即便是做為一直緊跟他的郭松林,都不禁心中驟然一驚,暗自不安。

任樹強沒有在平陵呆多久,連飯都沒吃,不到中午他就乘車離開,和他一起離開的是市委宣傳部長邵軍,而宣傳部長老蘇卻是留了下來,他要和縣委宣傳部長老徐商量,在這種時候該怎麼想辦法利用宣傳機器,盡量挽回可能造成的各種負面影響。

可是這一切顯然有些徒勞。

常務副縣長在自己家里被在層層圍捕中安然逃月兌的歹徒劫持,隨後遇害!而和他一起遇害的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這樣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已經在平陵這個不大的縣城里傳開!

所有街頭巷尾都在流傳著這個顯然最能刺激人們好奇心的爆炸性新聞,而且隨著流傳的消息越來越廣,各種版本的內容也是變得越來越光怪陸離,甚至到了後來,已經沒有人去真正關心事情的真相,反而只對那些流傳得神乎其神的各種故事段子樂此不疲,津津樂道。

新區派出所長老郭是早晨的時候被市局的人悄悄抓捕之後就直接送到市里去的,這期間甚至是到了中午新區派出所發現老郭一直沒見人影,隨後接到了縣里的電話才知道的。

這個消息立刻讓整個新區就象炸鍋似的熱鬧了起來!

一直以來很多人都知道老郭雖然是區派出所長,可似乎並不怎麼太听小杜主任的話,現在老郭一下子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這讓很多人不明真相的人不禁遐想連篇,一時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小杜主任,要不別說烏紗帽,可能連腦袋都保不住」的傳言,倒是在新區里傳了開來。

老郭被抓,最高興的當然是陳四有,在听到消息之後陳四有立刻找到了區委辦主任胡偉平。

看著陳四有那一臉興奮的樣子,胡偉平卻在倒了一杯茶水之後默默的獨自一人喝了起來。

「我的胡主任,胡叔叔,您倒是給個話啊,」陳四有幾乎是哀求似的說「老郭之前把朱老蔫給關進去為的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明擺著就是對著杜主任和咱們來的嗎,現在老郭把自己折進去了,你還不趕緊找派出所讓他們把朱老蔫給放出來?」

看著陳四有焦急的神色,胡偉平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然後淡淡的說︰「四有,你認為現在這個時候放朱老蔫出來合適嗎?」看到陳四有一愣,胡偉平繼續說「現在縣里肯定是亂得一團糟,老郭是怎麼回事咱們還不清楚,所以現在這個時候咱們最好的是什麼都不干,越亂的時候越要沉住氣。別忘了杜主任現在還在縣里,他沒來電話就說明這里面的事可能不那麼簡單。」

「這能有什麼事?」

陳四有有些不耐說了一句,就在他還要說什麼時,房門忽然從外面推開,讓人略感意外的是,很久已經沒在縣委辦露面的大青鄉老支書陳老梗一步闖了進來。

「老梗叔,您今天怎麼過來了,有事啊?」胡偉平立刻站起來迎了上去,對這位壓了自己將近十年的老書記,這個時候的胡偉平有的卻只是感激。

「偉平,你沒做主把朱老蔫放出來吧?」陳老梗一邊說一邊瞪了眼旁邊的陳四有,看到陳四有要張嘴說話,陳老梗抬手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這個不懂事的,幸虧我之前去你那邊找你,听說你到偉平這兒來了就知道你要不安分。」

「您打我干什麼啊,」陳四有懊惱可又不敢頂嘴,只能嘴里不住嘟囔「老郭都進去了,他當初關朱老蔫就純粹是找茬,現在放出來不是正好嗎?」

「你懂個屁!」陳老梗的怒氣一下被陳四有激了起來「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郭是抓起來了,上面馬上就得調查他以前那些事,到時候工作組下來一問,看你把朱老蔫給私自放了,那時候你怎麼交代?別以為人是老郭抓的你放了就沒事。越是這種時候越得小心懂不?真要是給杜主任惹了大麻煩,看我怎麼收拾你。」

「哪來那麼多窮道道……」陳四有嘴里依舊嘟囔,可他的聲音卻已經明顯低了不少,在看到胡偉平使過來的一個眼神之後,陳四有立刻抓了個空跑出了辦公室。

看到走出去的陳四有雖然還不承認,可明顯卻已經是鴨子的嘴肉爛嘴不爛,陳老梗不禁嘆了口氣,隨後他回頭對胡偉平說︰「偉平啊,我沒看錯你,這次你沒腦子發熱。四有這孩子現在還太年輕,以後你這個當叔的要多管管他啊。」

「老梗叔看您說的,要不是您這麼多年來一直護著我,我可能早就惹出事來了,」胡偉平有些感慨的說「說實話以前我還真覺得您是和我過不起,可現在看來,那時候我的確是年輕沖動,沒有您這麼多年的磨練,我可能現在還是改不了那些臭脾氣呢。」

「那和我沒關系,那是因為你自己是這塊材料,」陳老梗呵呵一笑,他坐下來然後略為壓低聲音問「偉平,現在縣里這麼亂,杜主任不在,現在區里可就你能壓得住事,你可不能亂了分寸。」

「我知道的老梗叔,」胡偉平點點頭,隨後他略一沉吟終于還是開口問到「老梗叔,你是干了多少年的老基層書記了,您給說說這次咱們平陵……」

陳老梗微微抬手制止了胡偉平的話想了想,看著胡偉平帶著求教神色的表情,陳老梗稍微尋思了一下後說道︰「看來這平陵的天,搞不好是要變一變了啊。」

杜言坐在鯉魚居的二樓,和他坐在一起的,除了車站派出所所長王連義,鯉魚居的老板沈和福之外,還有一個很少出現的孫曉鵬。

讓孫曉鵬公開出現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這是杜言經過考慮之後決定的。

雖然之前曾經想過讓孫曉鵬這顆暗棋一直保持低調,只在需要的時候才使用,可是從耿真事件上,杜言卻是發現了一個更加重要的現實,那就是不論在暗地里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在面對擁有絕對實力的對手時,這些小手段卻往往是根本不堪一擊的。

在現在的環境下,不論是崔建斌還是任樹強都無疑屬于這種擁有絕對實力的人物,所以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在一旦決定該如何做之後,可以完全不顧事實的以自己的意志去決定一些事情所謂的真相。

即便人人都知道這些真相是多麼虛假,可在面對一位市委書記和一位市長的聯手實力面前,都只能任由他們擅自決定,予取予求。

當然,杜言也知道,崔建斌和任樹強也不可能通過這件事就握手言和,相反他們之間的斗爭會變得更加激烈,如果不是這次事件讓他們兩個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把柄在里面,也許現在這個時候借著這次事件,兩個人的斗爭已經有了個徹底解決的結果了。

正因為這樣的考慮,杜言才決定讓孫曉鵬正式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露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有著其他的安排。

「胡局長還真是會拿架子啊,」王連義看了看手表,有些不滿的說「估計現在正想著怎麼開慶功會,把咱們這事都給忘了吧。」

「別著急連義,」杜言淡淡一笑,他很清楚王連義的心思,王連義顯然是有些擔心一旦和市局的副局長老胡搭上關系之後,自己在杜言心目中的地位就未免會落了一些,畢竟在一位縣委常委眼里,一個派出所長和縣局靠前的副局長比起來,輕重如何是顯而易見的,這麼想著杜言繼續說「有些人來的晚些也沒什麼關系。」

听杜言這麼一說,王連義的心里變得舒服了些,仔細想想也倒是,自己畢竟和杜主任的關系不一般,不說當初杜主任還是小杜秘書的時候兩個人就關系密切,只說自己在杜主任最需要朋友的時候的那份堅持,再想想杜主任回來之後對自己的態度,要說杜主任即便以後會更依靠老胡,可也應該不會冷落了自己。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面響起,一直悶頭喝茶似乎從開始就沒听到兩人說話的沈和福立刻站起來走出了包間。

隨後走廊里就傳來了沈和福先是打著招呼,隨後略帶意外的詢問︰「胡局長您來了,哦,請問這位是……」

「老沈,杜主任已經來了吧,」縣公安局副局長老胡略顯粗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說老沈啊,你這次可是招呼錯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平陵新任縣委常委,楚副縣長。」

听到外面老胡的介紹,原本只是聞訊站起來的王連義先是看了眼同樣似乎有點意外的杜言,然後立刻幾步走到了門口。

隨著一絲略顯清香的氣息飄進來,楚亦蘭首先走進了包間,在向站的筆直的王連義略微點頭之後,看著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掛著一絲微笑的杜言,楚亦蘭臉上同樣露出了個平靜的微笑。

「杜主任,沒想到我會來吧,」楚亦蘭笑著對杜言說,隨後不等杜言回答,她又繼續說下去「我是在路上遇到胡局長就隨便聊了幾句,听說你這邊請客,我正好也沒地方找飯轍就跟著來蹭飯了,不知道杜主任歡迎不歡迎啊。」

「楚縣長看你說的,這可是求之不得,除了接風宴,楚縣長在咱們平陵的第一個飯局肯賞臉,真是我們榮幸了。」杜言隨口說著,卻是看到楚亦蘭向他有意無意的瞪了一眼,他一愣之後倒也覺得自己這話雖然說的無心了,可仔細一琢磨,卻似乎怎麼听都有點調笑的味道。

看到老胡來了,王連義變得嚴肅了不少,而自始至終都站在角落里的孫曉鵬,則很自覺的保持著沉默。

老胡看到孫曉鵬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並沒有露出什麼神色。他知道杜言讓這麼個年輕人參加今天的酒席,顯然是有原因的。

「小孫也在啊。」楚亦蘭忽然向孫曉鵬打了個招呼,這讓除了杜言外的幾個人大感意外,老胡更是暗暗慶幸之前沒露出不滿,能讓兩位縣委常委看的上眼的人,怎麼說都肯定不簡單。

幾巡酒之後,沈和福找個借口出了雅間,隨著氣氛逐漸平靜下來,老胡眼神開始在兩位常委之間來回巡視,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楚亦蘭會忽然要主動參加杜言的宴請,說起來這在官場上是很不符合規矩。

畢竟初來乍到就貿然參加別人圈子里的聚會,很容易讓旁人誤會。

而讓老胡更意外的是,楚亦蘭接下來說的一句話︰「我剛才听市局里一位認識的同志說,郭運平的案子,好像和縣局里有的人有些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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