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 第九十九章小恩唯報,大恩唯仇

作者 ︰ 守山大熊

楚亦君走進病房的時候,房間里只有杜言一個人。

看到半躺在床上的杜言,楚亦君臉上露出個微笑,他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拿,甚至在走進房間時還倒背著雙手停了那麼一會。

「楚哥您請進。」杜言同樣面露微笑,他知道楚亦君來看他絕不只是要表達什麼感激之情的。

孫曉鵬在提到楚亦君的時候,稱呼他是楚縣長的哥哥,而不是的梁書記的秘書,杜言相信這一定不是孫曉鵬自己的意思,就因為孫曉鵬很機靈,所以他才更應該知道深淺,絕不會隨便在稱呼上搞錯關系。

那麼讓他這麼說的,只能是楚亦君本人了。

難道楚亦君發現了什麼?杜言之前雖然這麼想過,不過他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楚亦蘭雖然也和很多女人有著相同的地方,可她畢竟是在官場上歷練多年,除非她真是什麼都豁出去了,至少這個時候她是不會貿貿然透露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的。

那麼楚亦君這次是代表誰來的?

楚亦君拉了把椅子坐到床邊,他無聲的看著杜言,過了一會聲音平淡,卻是一字一句的說︰「杜言,我父親讓我給你帶句話,你救亦蘭的這個人情,我楚家記下了,以後只要是用得著我楚家的地方,盡管開口。」

听著楚亦君的話,杜言心里飛快的琢磨。

自己救下楚亦蘭,這在很多了解楚亦蘭背景的人看來,無疑的的確確算是施與了楚家很大恩情!以楚平對女兒的期望,這絕對算是楚家的大恩人。

這種恩情絕對是救命之恩,可同樣的,對楚家這樣的家庭來說,這樣的恩情卻也是巨大的包袱。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那救命之恩又該如何?在楚家看來,自己救了楚亦蘭的性命這個舉動,雖是恩情,可未必不是麻煩!

特別是在自己之前剛剛因為楚亦蘭貿然插手新區的事而「一怒之下」找了楊偉權之後,這個恩情就未免有些太過突然,而又讓人難以接受了。

「楚哥你說哪的話,論公論私,我都是責無旁貸,」杜言向楚亦君輕輕一笑,他知道楚亦君有些話似乎不太好說,既然這樣,他決定替楚亦君說出來「楚哥,關于之前我和楚縣長之間那點小分歧,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看法和主意。」

楚亦君看著杜言的神情微微一頓,可隨即他就恢復了之前平和的神色︰「杜言,之前梁部長讓我過來看望你們,我已經和李書記他們談過了,現在我就是代表我父親過來看看你。」說著楚亦君認真的望著杜言「杜言,我想問一句,你和亦蘭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不用顧忌什麼,亦蘭是我妹妹,我對她的性格很了解,她的性格很堅強,有時候甚至有些固執,正因為這個之前咱們見面的時候我才和你說過,請你多多照顧她。不過杜言現在我想問一下,你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的矛盾。」

看著楚亦君認真的神色,杜言心里暗暗琢磨著說辭。

之前因為楚亦蘭急于求成的想借著建立化工廠這件事插手新區,這無疑是觸及了杜言的底限,在杜言的計劃中,新區的價值絕對不是一個大青的青果酒廠,一個琉璃集的陶瓷產業和一個雙堆的交通樞紐運輸集散地那麼簡單,雖然這些東西兩年來不但已經初見成效,甚至讓平陵這個之前的有名窮縣,正在一步一個台階的向著富裕縣發展,可是這些在別人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政績,在杜言眼里不但微不足道,甚至連起步都不算。

杜言真正關注的,是新區能否成為中央跨省經濟橋計劃中的一環!

早在兩年多前,在與宋嘉逸巧遇之後,杜言就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抓住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絕好機會,而宋嘉逸的到來也意味著歷史在悄悄改變,原本會與平陵失之交臂的跨省經濟橋計劃,可能有機會重新出現在平陵人的面前。

所謂跨省經濟橋計劃,就是以從沿海的幾大港口開始,以現有的公路鐵路設施為基礎,一直向西延伸,把沿途的所有省市自治區全部連接起來,以這條主干線為基礎,在沿途內地諸省形成一個巨大的交通網絡輻射面,從而把發達的沿海城市和內地省份,有機的結合成一個以原材料供應和技術加工為聯合發展趨勢的龐大體系!

這樣的一個體系,任何加入進來的地區都將會如同搭上了快速發展的經濟快車一樣受益良多,而能讓這條聯省經濟橋線路計劃落戶平陵,是杜言一直以來在努力的方向,而新區則是這個努力的關鍵!

正因為這樣,對杜言來說,之前所做一切努力不過是為吸引這個龐大項目所做的努力和基礎,更重要的是,據他所知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跨省經濟橋計劃從開始就回避一些早期已經建立起相對完善的現代重工和化工產業的內地地區。

杜言心里飛快的尋思著,他知道自己無意中和楚亦蘭的這次遭遇,在外人眼里固然是讓自己攀上楚家這棵大樹的好機會,而在熟悉內情的人看來,卻多少有些走味的感覺。

「楚哥,事情要分來,這次我和楚縣長也不好說是誰救了誰,說起來算是大家共了一次患難吧,」杜言不動聲色的說「至于說到工作上,楚哥我想冒昧的問一下,楚書記對他以前的聯省鐵路計劃是怎麼看的?」

杜言的話讓楚亦君眉梢一動,他那雙與楚亦蘭相似,繼承自母親的鳳眼微微一眯,略顯陰柔的臉上掠過一縷陰沉。

「杜言,我父親很看好你,」楚亦君不動聲色的說「特別是你的眼光,說起來你大概也知道,平陵丁書記是我父親的老部下,他對你就很推崇,認為你不但有著敏銳的觀察力,更有著某種能抓住事物關鍵的能力,所以就因為這個,我父親認為可以讓你自己闖一闖。」

杜言坐在床上面露微笑的听著,不過他心里卻絕不是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

不論是宋家的介入,還是郜克為了接管本土干部的派系力量而重新打出聯省鐵路,振興河西的牌子,這一切不但和楚平有著各種各樣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如果仔細琢磨,杜言就驚訝的發現,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當中其實卻有著某些旁人不易察覺的必然聯系,而楚平就是這些聯系中的關鍵。

甚至即便是自己在平陵搞起的新區,在某種意義上說,似乎也沒有完全月兌離出楚平早年間為建立聯省鐵路計劃而做出的種種延伸和設想之外。

「杜言,亦蘭工作經驗不足,所以可能在有些地方有些急躁,在這方面你應該對她多幫助。」

楚亦君依舊聲調緩和的說,說起來杜言對楚亦君的這種一直不急不躁的態度心里其實頗有一些顧忌,如果真要說讓他在兩個大舅子之間選擇,他寧可面對大開大闔,直來直去的趙友勛,也不願意和總是陰柔冷靜,可似乎隨時都會抓人把柄的楚亦君打交道。

「還有就是有了問題可以直接找我,如果情況很復雜,我也可以做個轉達,說起來這畢竟不是什麼太大的矛盾,沒有必要連楊省長那邊都驚動的。」

說到這里,楚亦君停下來看著杜言,雖然他的神色平和,可杜言還是感覺到了其中隱隱的不滿,或者說這是楚亦君這次看望他真正的目的。

杜言默默點點頭,他知道說了這麼麼多,到了這時楚亦君才算是把心里的話真正向他透露了出來。

之前,當楚亦蘭透露出要插手新區的時候,杜言沒有找丁秉先,沒有找楚亦君,甚至沒有通過宋家間接向楚平透露出對這楚亦蘭伸手太長的不滿,而是出人意料的向常務副省長楊偉權那邊透露了情況,這對楚平意味著什麼先不說,至少對楚亦君來說,杜言的這個舉動有些讓他難以接受!

在楚亦君看來,杜言無疑是在借著楊偉權向自己這邊施威甚至是施壓,這讓楚亦君自然心里不快,雖然張玉面子,或者說是因為杜言多少有些復雜的背景關系,可楚亦君也未嘗不可以純粹就以楚亦蘭的哥哥和楚平兒子的身份,借著這個機會對自己多少提出一些警告。

「楚主任,」杜言對楚亦君忽然改變了稱呼,他和楚亦君四目相對「我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並沒有什麼失當的舉動,我想就是楚書記也不會認為我的舉動有什麼不妥當的。」

楚亦君眉頭一皺,他沒想到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卻是在杜言這里出人意料卡了殼,說起來他對杜言的印象不錯,不論是因為梁本初對杜言的另眼看待,還是從父親那里隱約听來的似乎對這個年輕人搞的那一套的關注,楚亦君多少認為和杜言之間還是有些能談得來的地方的,可他卻沒想到自己剛剛露出一點提醒的口風,杜言就立刻擺出一副毫不退讓的姿態,甚至隱隱的,話里還有著認為自己這是在袒護楚亦蘭的意思。

「那好吧,杜主任,」楚亦君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他站了起來看著坐在床上的杜言,隨後用一種依舊透著真誠的口氣說「不論如何你救了亦蘭是事實,我楚家不會忘了這個人情。」

听著楚亦君這隱隱透著一絲劃清關系的話,杜言卻是不置可否的一笑,當他看到楚亦君走出房門的身影時,心里卻是暗想︰「楚大公子,你想讓你們楚家和我撇清關系,還得先問問你妹妹答不答應。」

而當楚亦君感到意外的是,當他通過電話把與杜言並不愉快的談話向父親匯報之後,電話里卻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楚亦君拿著听筒等待著,他知道父親是在考慮自己說的這些事,只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雖然外邊略顯木訥,可實際才思敏捷老謀深算的父親,這次考慮的時間卻是有些出乎他意料的長。

直到過了好一會後,話筒里才傳來那個楚亦君熟悉的聲音︰「亦君,這件事就先放一放,你回省城吧。」

听到父親的話,楚亦君略微有些意外,隨後他恭敬應了一聲,直到听到話筒里傳來的忙音,才緩緩放下電話。

除了身上那些擦傷之外,杜言身上唯一比較重點的也只是腳上被樹枝刺破的傷口,而在打了消炎針和輸了幾瓶葡萄糖之後,他的體力已經逐漸恢復過來。

只是不知道李培政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向那些要向杜言表示感激的邱家坳群眾解釋的時候,卻是說杜言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受到打擾,所以除了一些村干部之外,邱家坳的其他群眾都被攔在了外面沒有見到杜言。

見到邱連福和幾個村民代表,杜言很高興,說起來剛剛和楚亦君的會面讓他很不愉快,雖然說當初自己救楚亦蘭純粹是出于本能,並沒有過挾恩以報的心思,可現在他卻是真的要考慮一下,該怎麼利用這個意外的收獲了。

這讓杜言多少有些感到厭惡,所以在看到邱連福他們時候,看著這些村民臉上淳樸真誠的表情,杜言不禁覺得有種能喘口大氣的感覺。

「杜主任,」邱連福走過來要拉杜言的手,卻是看到杜言胳膊上的葡萄糖針管又立刻縮了回去「杜主任你沒事可就太好了,說起來你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邱家坳的人可就缺了大德了。」

「老邱你別胡說,我告訴你,我當干部的如果保不住大家伙兒,那才叫缺了大德。」杜言抬手一揮攔住邱連福的話,他知道在這些村民面前那些什麼官腔官調的根本都是扯淡,同時他也不由想起了後世那些被在網絡上曝光的當官們面對群眾時,各種層出不窮的奇談怪論。

「杜主任,茅鎮長原本也要來看你的,不過他受了點傷就沒過來。」邱連福小聲說,不過他眼神中略微有些閃爍的樣子,卻還是落在了杜言的眼里。

「老邱,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

杜言問道,他這種單刀直入的詢問如果是在平時自然不是很恰當,不過這個時候卻是積威之下恰好抓住時機,這麼一來硬是讓原本已經听了吩咐的邱連福,先是有些不知所措,接著更是臉上通紅說不出句整話來。

「茅鎮長怎麼了?是不是又發病了?」杜言想起之前茅鎮長曾經做過手術,不由有些焦急的問。

「杜主任,這個,這個可怎麼說啊,」邱連福憋了一陣之後終于一咬牙「杜主任,我听說過以前茅鎮長不太听你話,可這次他也是為大家伙拼了命流了血,他也按你的吩咐沒裝孬。你可要替他說句公道話啊。」

「怎麼了,老茅怎麼了?」杜言臉色一變。

「茅鎮長之前撤退的時候為了救人受了傷,後來就跟著大伙一起到了縣城里,可剛進縣城沒多久,縣紀委的同志就找到茅鎮長了,說要向他了解些問題,」邱連福憋了半天終于說了出來「也不知道紀都說了什麼,紀委的人一走,老茅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這都兩天了老茅家的人都快急死了,他婆娘想找縣里領導,可領導們這個時候都這麼忙根本見不到啊,杜主任,你是領導,可要為老茅說話做主啊。」

听著邱連福的話,杜言心里不禁一沉,他知道縣紀委書記黃志國可不是個善茬,當初自己就差點被他手底下的人給折騰的夠嗆,現在想來不論老茅有什麼問題犯在黃志國手里,如果不被扒層皮才叫怪了呢。

按理說,茅鎮長是郭松林的人,他出事杜言應該是高興的,甚至如果能就此牽扯到郭松林,那就未嘗不是更好的結果,可是人都有感情,老茅在抗洪時候的表現杜言是看在眼里的,更何況听說為了救人還受了傷,這讓杜言怎麼也覺得不能不過問。

只是雖然這件事已經記在心里,杜言卻是不動聲色,看著邱連福帶著村民們略顯失望的離開,杜言心里也是無奈,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在大堤上那種可以不管不顧的時候,這讓杜言甚至有些懷念那個時候人與人之間短暫卻可貴的真誠。

蘇倩走進了房間,看著杜言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她沒有打擾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倩倩,人有時候是不是虛偽?」杜言隨口問道,可隨後就覺得自己居然問蘇倩這個問題,不但愚蠢甚至是有些找抽。

「不是有時候,是所有時候,」蘇倩漫不經心的說「我記得不是有位古代的大師說過‘我非我,我是他’嗎?這不就是說,人人都在隨時扮演不是自己的角色。」

听著蘇倩的話,杜言先是略感意外的看看蘇倩,然後微微點點頭。

「杜言,所有有時候你不要太累了,你雖然不能完全變成你自己,可至少在我這里你可以放松下來。」蘇倩輕聲說著,抬手緩緩撫模著杜言的額頭,然後站起來靠在床邊,把他的身子輕輕攬在懷里。

「謝謝你倩倩。」杜言輕聲說,他知道自己也許真的只有在蘇倩這里才能感到某種真正的放松,而在其他地方他總是戴著一副副各種各樣身份的面具。

孫曉鵬帶來了趙友勛的問候,不過趙友勛卻並沒有親自來探視,和之前听說杜言遇險時的焦急相比,趙友勛卻是又略微顯得有些冷淡了些。

不過杜言卻是知道趙友勛這麼做的原因,雖然地方領導和軍隊干部之間關系融洽不是什麼犯忌的事,可不論是趙友勛還是現在的杜言,都因為復雜的背景多少有些需要避諱的地方,如果過于親近,落在某些人的眼里,未必就不是個話題借口。

和杜言相比,楚亦蘭的日子就過舒適多了,楚亦蘭恢復的原本就要比杜言快的多,除了某些實在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損傷,她更多的只是太過疲勞和多少受了些傷寒,不過在經過醫生的精心治療之後已經好了大半,所以當同樣昏睡了整整一天多之後,楚亦蘭的精神倒是早早就恢復了過來。

在此期間,除了李培政等一些領導之外,只有她的哥哥楚亦君來看過她,只是根據看護她的護士的說法,一直關心她情況的電話卻是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這讓那些護士對楚亦蘭更是精心照顧不敢有絲毫忽視。

楚亦蘭很想去看看杜言,可在听說杜言的未婚妻來了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同時她在心里也警告自己不要越陷越深,雖然說自己和杜言之間的關系已經復雜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可絕對不能因為這個就繼續糾纏下去。

楚亦蘭再次見到杜言,是在遇救之後第二天的傍晚,而她是被杜言一陣憤怒的吼聲吸引去的。

「憑什麼?!」

走到房門口,楚亦蘭听到了杜言透著無比怒火,甚至略帶悲憤的吼聲,當她看到站在地上,兩眼死死盯著面前的丁秉先質問的杜言時,楚亦蘭不禁為之一愣。

「小杜,你冷靜一下,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丁秉先並沒有因為杜言的失態不快,他只是抬手搖搖,似是想要讓杜言平靜些。

「丁書記你不理解!」杜言只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楚亦蘭,繼續對丁秉先說「老茅怎麼了?有問題?那就查啊,該抓就抓該判就判,那是他罪有應得!可他也干了工作啊,也救了人啊,憑什麼就不認這個帳?」

「丁書記,怎麼了?」看著杜言眼楮通紅的樣子,楚亦蘭立刻走進房間,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麼矛盾沖突。

「哦,亦蘭你來的正好,我也正想去找你,是關于茅鎮長的事情,」丁秉先看著楚亦蘭微微嘆口氣「今天下午茅鎮長的舊病忽然復發,在縣醫院去世了。」

「啊!」楚亦蘭臉色一白,不由向杜言的看去。

「丁書記是來征求我關于對老茅治喪的意見的,」杜言眼楮里露出一陣悲傷「丁書記,我還是認為應該明確承認老茅是因為抗洪救人才犧牲的,這才叫公平,這才是對老茅的評價。」

「小杜,關于這個縣里有個決定,」杜言搖搖頭「鑒于縣紀委掌握的一些情況,認為不適于在這件事上歸于宣揚,所以要低調一些,畢竟這牽扯到平陵縣委縣政府名譽,要知道一旦紀委的調查屬實,讓人們知道我們高調宣傳的一位抗洪英雄居然有經濟和生活作風方面的問題,這會讓我們陷入很大被動的。」

「所以就要抹殺老茅做過的那些好事?」杜言厲聲質問。

「杜言,你怎麼和丁叔說話呢,」听到杜言的語氣不善,楚亦蘭沒有細想就呵斥一聲,隨後她意識到自己這話里的口氣不對,立刻接著說「杜主任,你也是縣委領導應該明白,縣里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了考慮到縣委縣政府的形象問題。」

「我明白,我明白,」杜言這時已冷靜下來,他抬頭向丁秉先問「丁書記,追悼會都有誰參加?」

「向東主任會代表縣委縣政府出面參加的。」丁秉先說。

「我也參加,」杜言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要讓一起參加過的抗洪的那些群眾看明白,不能讓他們寒心。」

听著杜言那透著悲憤的聲音,丁秉先微微皺眉,隨後說了句「我回去再研究一下。」

接著他說︰「我這次來還有個事要通知你們,關于這次抗洪救災上級領導已經做了只指示,要樹典型,你們要做好準備了。」

听著丁秉先這話,杜言心里哼了一聲︰「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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