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瀚的臉被捧起的時候,他已完全失去意識了,眼里只有這個捧著他臉的女孩,他根本就沒有听清安樂青的話,就在城鐵進站的噪音聲中,感受到了兩片溫暖的嘴唇貼在了他的嘴巴上,只有短短的一觸,那嘴唇就想離去,他忽然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麼,雙手向前一抱,緊緊抱住了對方即將離去的身體,將自己的嘴唇貼緊在對方的嘴唇上,不想松開。
龍行瀚看著安樂青的身影一閃,就從他懷里閃進了城鐵的車廂里,他跟著她的身影一路向前,直到城鐵消失在雨幕中。
初吻就這樣沒有了,龍行瀚在站台上傻笑著,久久不願意離去,他記得城鐵開的時候,安樂青揮舞著手機在朝他喊著什麼,他全忘了。他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她也落下東西了。卻發現手機上有一條短信,「記得給我打電話,你這傻瓜,我怕你會忘了我。」
龍行瀚回到家的時候,龍生強已經回來了,正在吃晚飯,而李月如在他旁邊興奮地說著什麼,見龍行瀚失魂落魄地進來,李月如拉他坐下,問他,「你老實說,兒子,你昨晚是不是去香河見小安了?」
「啊,不是,」龍行瀚還在回味著嘴唇上的味道,一不留神說出了真相,「昨晚她救了我。」
「救了你?」龍行瀚的回答立刻讓正在吃飯的龍生強停止了咀嚼,「她救了你?你昨晚干什麼了?」
「沒干什麼?」龍行瀚開始傻笑,「她剛剛又救了我一次。」
「剛剛又救了你一次?」龍生強更加模不清頭腦,他轉向了李月如,「這是怎麼了這是?」
「這是怎麼了?」李月如笑容滿面,「生強啊,你的傻瓜兒子談戀愛了,他和小安兩個只怕是好了一陣了吧?怎麼就傻成了這樣?」
「兒子,媽看這小安啊,人也不錯,也挺實在的,」李月如仿佛在做總結陳詞,「你們不如早點結婚吧!」
听完這個總結,龍生強龍行瀚父子倆同時都愣了一下,龍生強發愣的原因是,龍行瀚的年齡太小,才二十二歲而已,現在好象沒有這麼年青就結婚的年輕人。
龍行瀚發愣的原因是,老媽好象把這結婚說得太容易,他馬上指出其中的關鍵,「媽,現在哪里有條件啊,一沒房子,二沒錢,哪個女孩願意嫁給你。」
「我看這個小安就願意嫁給你,」李月如一下就提高了音量,仿佛聲音大就能證明她的判斷正確,「沒房子怎麼了,沒房子讓你爸給你買,我唯一的兒子結婚怎麼能沒有房子。」
龍行瀚表示反對,「我怎麼能啃老,你們把錢都拿來買了房子,拿什麼養老,你們又都沒有正式工作。」他覺得自己抓住關鍵,確實,父母的經濟條件都不是很好,這個房子只能由自己來掙。
龍生強和李月如都不說話了,他們表面上都是沒有穩定職業的人,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一般,從來沒有顯露過經濟實力,難怪兒子不同意。不過,李月如倒是很欣賞兒子的勇氣與擔當。這讓她覺得當年冒那麼大的風險逃出來是正確的,兒子就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有正常人的煩惱,也會有正常人的快樂。
「好兒子,安心去工作吧!」李月如顯得自信滿滿,「房子的事情由我和你爸來考慮。對了,你下周是不是要去香河啊?」
「你怎麼知道,」龍行瀚一臉愕然,從城鐵站回來他就決定了,下周六一早就去香河,「這要看情況了。」
「看什麼情況呀,你當老媽沒有年輕過嗎?」李月如看著龍生強,在那段只有編號沒有姓名的歲月里,龍生強就是冒再大的危險,都會去弄一朵小花來送給她,那個時候雖然不自由,畢竟年輕人的愛情是無法阻擋的。
「如果你去的話,先打電話問問小安,看她喜歡吃什麼,我這邊先做好,你到時帶過去。」這句話听得龍行瀚微微點頭,卻听得龍生強微微搖頭,這個細節被李月如注意到了。
等龍行瀚去洗澡的時候,龍生強把李月如拉進臥室,問,「你那麼急做什麼?小瀚才二十出頭而已,那麼要他急著結婚做什麼,那個小安究竟怎麼樣,你才見一面而已,就能把她看準?」
「不是的,生強,」兒子不在身邊後,李月如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代之以憂色,「你今天下午去出車,那個叫商全的又來電話了,不過被小瀚罵回去了。」
「真的嗎?」提到商全,龍生強也一臉凝重起來。
「我想,我們就要被發現了,不,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他們未必會動小瀚,可未必不會動我們,」說著,李月如的眼中開始有淚花,「我把小瀚帶到這麼大,我這個當娘的總希望看到兒子成家立業,如果將來他們把他帶回去,雖然錦衣玉食,但他想過一種正常的生活,那就不可能了,所以我想,趁著現在這最後的機會,讓小瀚過上一種正常人的生活,哪怕就只有一天,我也就知足了,如果小安能給他留個一男半女,小瀚也會為了這個孩子找機會反抗,從那里下來與孩子團聚。」說到這里,李月如的眼中居然全是一種決然的神色,與剛才的悲傷判若兩人。
「你說的倒也是,不是沒有道理,」龍生強緩緩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那就早點準備,讓他們快點結婚。」
「嗯。」
第八章煩惱痛苦的人
就在龍行瀚送走安樂青的同時,老卡爾申請連通羅安臣的視頻電話。現在出現了沙狼這個新變數,需要早點報告給總部,以預作準備。
「男爵。」老卡爾現在是衣冠楚楚,「明軒案件出現了一個新的變化,我們似乎有新朋友加入了游戲。」
「哦,說說看,有了新朋友,這很讓我興奮。」羅安臣從小就被教導如何競爭,無論從語言上,還是從行動上,他都是永遠充滿斗志,「是不是哪個財團又宣布要競購明軒啊?」
「這倒不是,如果是哪個大財團,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財團能大得過我們羅氏,比錢多,比勢力大,男爵,我相信在您的指引下,我不會懼怕任何人。」
「唔,說的好,老卡爾,」羅安臣對老卡爾這一番既忠誠又充滿自信的表態十分贊賞,「那現在冒出來的這個新朋友是何方神聖?」
「這個家伙名叫沙狼,原來是個黑社會犯罪分子,後來不知道在誰的幫助下,成功洗白,建立了一家公司,現在居然開始插手金融業務了。」
「是嘛,原來這個家伙是黑手黨。」羅安臣喝了口咖啡,「我們不必怕他,黑手黨只怕兩樣東西,錢和槍。這兩樣你都給他準備好了嗎?老卡爾。」可以用槍震攝住這些黑手黨,然後再用錢來安撫一下,這一軟一硬的兩手,一直都很有效。
「男爵,請恕我直言,大京這邊的黑手黨和咱們那邊的可不一樣,」這方面老卡爾的經驗比羅安臣豐富,盡管羅氏集團有人專門研究黑手黨,「這邊的黑手黨大多沒有很嚴密的組織,而且,他們的歷史也不長,不象咱們那邊有的黑手黨家族傳承上百年。」
「這麼說,這個叫沙狼的人只是領導了一個普通的犯罪組織,那警方能對付他們嗎?」
「警方?」老卡爾輕蔑地一聳鼻子,這個動作羅安臣十分熟悉,「他們這里**有時都與這些犯罪組織勾結在一起,只要這些組織能夠給他們提供利益。比如這個沙狼,本來這次警方已經拘捕了他,最後卻在其家鄉的**的壓力下釋放了他。」
「哦,是這樣,這麼說,這個沙狼的**關系還很硬,是這樣嗎?」
「可以這麼說,沙狼現在已成功洗底,他只是在其家鄉勢力龐大而已,到了大京,他就什麼都不是。」
「就這樣的人,都敢來摻和明軒案件,插手警方正在進行的調查?」羅安臣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所以我認為,他背後應該還有很強硬的後台,您知道,男爵,大京這邊的金融監管十分嚴格,如果沙狼要界入明軒銀行收購的話,那他還要至少成立一家金融機構才有可能。」
「所以你認為,」羅安臣相信老卡爾的判斷。
「所以我認為,如果沙狼最終要參加明軒銀行的競購,那就意味著他背後的勢力強大到了十分巨大的地步。」
「直接說你的結論吧,老卡爾,我想听你的結論。」
「好的,男爵,」這次老卡爾充分顯示出其縱橫金融界多年的經驗底蘊,「我想,我們現在不能動這個人,而且要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便觀察其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觀察到什麼時候?」羅安臣很清楚,明軒銀行的競購很可能馬上就開始,王明軒不大可能頂得住金融管理委員會的壓力。
「觀察到他的真正實力的時候,如果他只是在虛張聲勢,那麼,他根本就無法成立並購所需要的金融機構,或者,他無法獲得所需要的金融機構,因為這是金融委員會的權利。」
「嗯。」
「如果他的金融機構很快就建立起來,就意味著,他,或者他背後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了金融委員會,這就不可小視了,這個時候,要麼把他拉進來一起合作,要麼,就堂堂正正地在競爭中擊敗他,這樣,他背後的勢力也就沒什麼話好說。」
「是這樣啊,」話說到這里,羅安臣覺得該問另外一個問題了,「老卡爾,現在還有幾家有意向來競購明軒銀行的?」
「主要有三家,其余的都不足論。男爵,他們的情況我都寫在報告里面了,不知您是否看過了?」
「都看過了,但你在里面沒有寫競爭策略,你知道,這樣的報告里,競爭策略是重點。」
「是這樣的,男爵,請您原諒,我沒有寫這部分,原因是這部分不能寫在這里。」
「為什麼?」對于老卡爾故弄玄虛,羅安臣十分不滿,「為什麼不寫呢?」
「男爵,關鍵我們的策略上不得台面,只能口頭向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