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查那個女人的來歷,」潘先生瞄著眼楮,「就是那個穿紫色上衣的女人,查清她的來歷,但不要動她。散了會以後來告訴我。」
底下人聲鼎沸,都在等待潘先生回答那個關于龍行瀚身世的問題,潘先生笑著站了起來,「這位記者朋友,請體諒一下為人父,為人母的心情,他們都只想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我們龍少已經經歷過太多的人間苦樂,請諸位朋友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能夠慢慢恢復。我相信,到時,他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我保證,一定比電視劇精彩。」下面的人听了這話,轟一聲笑到一大片,都對潘先生鼓起掌來。他這番話沒有正面回答那個娛樂記者的問題,卻動之以情,讓每個人都覺得不要對一個年輕人過于探究,讓這個年輕人到父母身邊去承歡膝下,才是最為正常的想法。
看到這個記者會開成了聯歡會,潘先生笑了,他本來就不想把這個記者會弄得太正式。騰龍基金潛水多年,現在要競購明軒銀行的股份,正是打知名度的時候,建立一個親民的形象,擺月兌一個冷冰冰的金融機構的形象,對未來的競購十分重要。
「最後一個問題,諸位,」潘先生伸出右手一根食指,示意記者們安靜下來。
大京周刊的記者搶到了這個機會,「潘先生,我想知道,明軒銀行將會出售多少股份,而騰龍基金又願意吃下多少股份?」
「唔,你的問題牽涉到商業秘密,這位記者朋友,」潘先生故作神秘,「但我很願意回答你的問題。」
「無論明軒銀行願意出售多少股份,我們騰龍基金都願意全部吃下,這是我們對明軒銀行的承諾,哪怕他們出售一股,我們就吃一股,他們全部出售,我們就整體並購。哈哈!」這又是在胡說了。全場的記者再次全部笑倒,這個記者會全然不是其它機構舉行的記者會一樣,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反倒是充滿活力,眾記者拿到了新聞,又得到了快樂,個個都相當滿意。而龍行瀚,雖然沒有出場,也成為了各類新聞的焦點人物,知名度一下就上去了。
王明軒也在電視旁邊看著騰龍基金的記者會,他笑了,果然,這個騰龍基金與其他的金融機構相當不同,喜歡作秀,看來沒有什麼金融人才,就算將來入了股,也會是他盤子里的一盤菜。至于龍行瀚,他更是想都沒有想。
「爸,董事們都到齊了。」王佳進來告訴王明軒,「就差你一個了。」
「是嗎?」王明軒依然坐在沙發里沒有動窩,眼楮盯著電視,「讓他們再等一下,讓他們知道誰是老大。」
「爸,你真厲害,到了這個時候,你都還沉得住氣,你不怕那些董事們起來造反?」
「造反?當然怕,不過,我要是去得越早,他們就越容易造反,我去得晚點,他們反而會服帖一點。」
「為什麼?這是什麼道理?」
「道理很簡單,你記不記得,銀行剛一出事的時候,睿昊大師是怎麼教的嗎?」
「勇氣。」王佳還記得,當時,睿昊大師什麼絕招都沒有教王明軒,僅僅暗示他不能膽怯。
「是的,勇氣,但如果沒有自信,哪里來的勇氣。」王明軒起身關了電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個騰龍基金也真有意思,我想著,我給他們送個邀標函過去,他們的龍老爺子怎麼也會給我打個電話來客套兩句吧,這可倒好,他們倒開了一個像是聯歡會的記者會,來給我一個回應。這肯定不是那個老爺子的意思,這八成是那個龍行瀚的意思。這個年輕人有意思。」
「有啥意思?如果沒有這個家伙,咱們銀行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這又是魔鬼的,又是天使的,讓人不舒服。」
「噫,你也看了,感覺怎麼樣?」王明軒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感覺怎麼樣?什麼感覺也沒有。」王佳阻止父親在這件事上再說下去,「好啦,老爸,去開會吧。」
會議室就在前面十米遠的地方。幾步路就到,王明軒到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里面馬上就安靜了下來,董事們不再交頭接耳。
「今天把大家叫過來,主要是討論咱們已經收到的收購要約,」王明軒並不坐下。
而是揮手示意一旁的秘書給大家發文件,所有公司的收購要約都已復印了一份,每個董事人手一份,放在每份最上面的依次是卡爾基金、騰龍基金和沙氏信托的收購要約。
「大家先看看,我們總共收到了十一份收購要約,其中有一部分只是出于禮貌接受了我們的邀標函,這些公司我放在了下面,而最重要的,我都放在了最前面。這里面有卡爾基金和騰龍基金。這個騰龍基金現在可能還不為人知,但,我想到了明天,這個基金就會讓所有的大京人都知道了。哈哈!」王明軒說著居然還笑了兩聲,這個行為十分怪異,讓所有的董事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甚至包括坐在旁邊的王佳都覺得今天的老爸有點不同。
「董事長,這個沙氏信托以前從來都沒有听說過,現在突然就冒了出來,不知是何方神聖?」一個董事舉著沙氏信托的收購要約問,「不會和騰龍基金是一個樣的吧?」言下之意,這個沙氏信托會不會又來舉行一次如同聯歡會的記者會,剛剛這些董事們也在這里看了現場直播的騰龍基金記者會。
「在座的諸位有沒有知道這個沙氏信托的?」王明軒環視了一圈周遭的董事們,老實說,他之所以把沙氏信托的收購要約也擺在了前面,就是因為它的神秘,它讓人看不出底細來,足以讓老卡爾也犯迷糊。你想,老卡爾有兩個敵手看不透,不就等于他王明軒有兩個潛在的朋友嗎?但這個美好的想法讓一個董事給打破了,這個董事就是廊城人,在大京發的家,但還是經常回廊城老家。
「董事長,這個沙氏信托的底細我知道,」這個董事站起來說,「這個沙氏信托剛剛成立,不知道是否已獲得了金融業的從業資質,也不知道它有沒有牌照,反正,這個信托目前還是個新丁,連公司都是掛靠在廊城市府的投資集團名下。」
有董事問,「它的老板是誰?」
「它的老板叫沙狼,是廊城狂沙集團的老板,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這個沙狼還是個黑社會分子,一個剛剛洗白的黑幫,他手下的那些人,現在都是這個沙氏信托的股東,董事長,我覺得千萬不能讓這樣的涉黑組織參與到咱們銀行的股份中來,不然,將來會有極大的麻煩。」
這番提議得到了其它董事的極力贊同。金融行業,尤其是銀行業,一般來說,都是相當保守的,不僅對從業人員有極高的要求,而且對信譽也極為看重,這要是引入一個黑幫分子來參與銀行的股份,或者在董事會中有一個黑幫分子,這對銀行的聲譽打擊很大。另外,黑幫分子做事有時不按規矩來,這更是井井有條的銀行管理所不能允許的。
「但是,這個沙氏信托現在掛靠在市政府的投資集團下面,有一定的政府背景,不好拒絕呀,」另外一個董事面有憂色,拒絕誰,你也不能公然拒絕政府,公然拒絕了政府,你不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