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先走到王明軒的身邊,「先生,我來問問客人們的牛排要幾成熟的。」
王明軒點點頭,問沙狼,「沙先生,你要幾成熟的牛排?」
沙狼略一沉思,「如果是牛眼排的話,我要五成熟的。」說完之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向龍行瀚,「龍少,您要幾成熟的?」
這下可難住了龍行瀚,這個土包子雖然吃過牛排,但根本就分不清什麼叫牛眼排,對什麼應該是幾成熟,他也一樣搞不清。但此君縱然不懂,卻毫不畏懼地把這種知識的缺乏給表現了出來。
「我嘛,我要全熟的。」龍行瀚看著老任,「麻煩師傅幫我煎得熟透,我不習慣吃不熟的。」
「哧,哈,」有人沒有忍住笑,笑了出來,也確實,龍行瀚可能沒有搞清楚,在一般高級的牛排館,牛排都是烤出來的,不是煎出來的。王家家世豪富,吃牛排自然也是烤出來的了。
沙狼本來也想笑,但忍住了,也沒有向龍行瀚說明關于吃牛排這方面的內容。王明軒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以他久經商場的涵養,肯定也不會笑。何況這笑聲清脆,根本就不是兩個大男人的聲音。
笑聲出現之後,王佳出現了,她一出現,就讓在場的兩個年青男人都驚呆了。
王佳今晚上並沒有刻意打扮,她本來是不想參加今晚的家宴的。尤其是知道龍行瀚要來之後。王明軒素來寵愛女兒,也沒有辦法逼她什麼,最後只是答應,由王佳自行決定是否參加,如果不來,也不勉強,如果來參加,自然是更好。
在與龍行瀚透過攝像頭對視之後,王佳心里真是有點亂了,龍行瀚去洗手間之後,她調節了攝像頭的方向,看到正在與王明軒談得高興的沙狼,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于是她臨時決定去參加家宴。
既然是臨時決定的,就沒有時間花在穿著打扮上了,下面的老任師傅已經來詢問來客牛排吃幾成熟了。再不下去,就不好處理了。是以王佳稍加打扮,換上一件白色的長裙,再照了下鏡子,調整一下了呼吸,就此開始她一生中最大的賭局。
沙狼驚呆了,是因為他雖然知道王明軒的女兒很漂亮,但沒有想到會漂亮到這個樣子,自從有錢之後,他接觸過的女人很多,說他經過了一千個美女肯定夸張了,但上百個肯定是有的。但沒有一個能美到王佳這個程度,更沒有一個能有王佳這種氣質。沙狼看傻了,剛剛在王明軒面前建立起來的孜孜向學這樣的一個形象,在瞬間就崩潰了。一個真實的沙狼出現在王明軒面前,他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龍行瀚也驚呆了,王佳甫一出現,龍行瀚就發現,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居然和白傲雲長得一模一樣,他幾乎就要按捺不住,要沖上前去,大聲喊一聲「傲雲!」。但此刻他心里有一根弦輕輕地彈了一下,讓他剎那間冷靜了下來,他只睜眼看著,沒有說話,更沒有行動。
王佳在吩咐老任,「我的牛眼排要七成熟就夠了。」老任點著頭走了。而王佳則繼續走到了王明軒身邊,後者已經站了起來。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小女王佳。」
沙狼首先站了起來,他強按著激動做自我介紹,「我是沙狼,王小姐您好!」
王佳笑著點點頭,「沙先生,認識你很高興。」
龍行瀚也站起來,王佳全身都在他的目光籠罩下,他的眼楮不停地眨動,仿佛在分辨著什麼,「王小姐好,我是龍行瀚。」
王佳突然笑聲大了起來,「知道,龍少誰不知道啊,如雷貫耳啊!」
王佳的話已出口,王明軒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只得一臉歉然地看著龍行瀚。
誰知龍行瀚根本似乎沒有听到王佳的笑聲和挪瑜,只是雙眼發直地看著王佳,口里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出來。
王佳笑聲一下就止住了,她也看著龍行瀚,女人心細,她發現對龍行瀚雙眼里流露出來的心思在一瞬間變換了好幾次。先是驚喜,後是失望,再是痛苦,最後是平靜。
王明軒以為這兩人剛一見面就開始對峙,趕緊打圓場,「小佳,來你先坐下,沙先生剛剛和我討論了一個很有趣的金融問題,你不是剛好在研究這個問題嗎?不如和沙先生一起討論一下吧!」
說完,王明軒把王佳從龍行瀚的面前拉到自己剛才的位子上坐下,而自己則坐在了龍行瀚的身邊。他剛要張口來緩和一下因王佳口不擇言而變得緊張的氣氛,龍行瀚開口了。
龍行瀚先看了一眼王佳,發現對方雖然已坐在沙狼的身邊,開始交談,卻還是以眼角的余光來看著他,他向王明軒提了個請求,「王總,我听說你這園子里,夕陽西下的時候最好看,能不能領我去看看?」
王明軒頭一偏,覺得也好,先帶龍行瀚出去走走,緩和一下氣氛也好。于是站了起來,吩咐了一下王佳,「小佳,你先陪沙先生坐著聊會兒,我陪龍先生出去走走。」
出了別墅主樓的門,王明軒在前,龍行瀚在後,兩人一時沉默,金色的夕陽給眼前的景物披上了一層金色,如此美景,龍行瀚卻視而不見。
「王總,有件事,我要先和王先生您說清楚。」龍行瀚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關于明軒銀行防火牆崩潰一事,確實與我有關,但……」龍行瀚說到這里,停頓下來,看著還是一臉平靜的王明軒,接著說,「你們的防火牆確實不是我弄垮的,我當時還想幫你們來著,可當時的病毒確實太多,我們抵擋不住。」
想到當時的情景,龍行瀚一臉痛苦,白傲雲啊,我上哪里去找你啊!
「我們?」王明軒一下就抓住了龍行瀚話中的一個把柄,正要細問眼前這個一臉痛苦的年青人,當時詳細的情況是怎樣的。不料這個年青人突然間雙眼狂熱起來,提出來一個問題,「王先生,請問您有幾個女兒?」
王明軒一下就呆住,他看著這個一臉狂熱的年青人,不解地問,「龍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呢?我不懂。」
「王總,我是說,今晚來的王佳小姐,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這個問題十分敏感,因為眾人都知道王明軒只有一個女兒,現在龍行瀚明知故問,且這事牽涉豪門**,一般人初次見面也不會問,就算是要表示知道也要等著這種事自動暴露出來之後。可龍行瀚不是一般人。或者說,他原來是一般人,但內心那股要尋找白傲雲的火熱把他燒成了非常之人。
換作一般人,听到這樣的問題多半就會怒了,好在王明軒也不是一般人,他听懂了龍行瀚的意思之後,笑著告訴龍行瀚,「龍先生,我只有一個女兒,我倒是想多幾個象她這樣的女兒,可惜小佳的媽媽去世的太早,讓我沒有這樣的機會。」言畢,意甚蕭索。
柴飛凱趕了過來,「董事長,龍先生,請回吧,晚餐準備好了。」
在回去的路上,龍行瀚還是走在王明軒的身後,一眼不發,王明軒也沒有主動來和他說話,任由一片悲傷淹沒了他。
剛進大門,龍行瀚就听到了王佳和沙狼的笑聲,他們看到王明軒進來,都站了起來,王佳的臉紅紅的,沙狼更是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