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三人听到這潘先生這句話,都相互間對視了一眼,商全似乎沒有完全听懂潘先生說話的意思,而王佳的臉上則浮出一絲微笑,不知是贊許呢,還是譏諷,而羅安臣則如釋重負,沒口子地道謝,「多謝潘先生放行!」
睿昊大師把視頻窗口放得更大一些,一邊向龍行瀚評價道,「你這個下屬,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明明是他同意了羅安臣的要求,卻還說是由于你不在,他做不了決定,由得羅安臣去折騰,他倒是對你了解得十分透徹,知道你的心思。」
龍行瀚腦袋一偏,似笑非笑地看著睿昊大師,「大師,那你呢?你對我的了解是不是也是十分透徹?」
睿昊大師不答,只是眉毛在一起擰了一下,這才接著說,「听這羅安臣的意思,現在只有大京警方不想殺掉沙狼,難道廊城警方和沙狼的人也想沙狼死麼?」
龍行瀚繼續盯著車內的視頻,不再說話。睿昊大師開始鼓搗起來,只過得一會兒,另外兩個聲音就傳了過來,龍行瀚凝神听了一下,听出來其中一個是劉克,另外一個卻沒有判斷出來是誰。
「這個與劉克說話的人是周志,廊城警局刑警隊的隊長。你听听,他們現在也急得很呢!」
龍行瀚接口道,「這劉克現在已經造反了麼?這麼快,上次來綠蔭水岸負荊請罪的時候,他那個表情似乎就不太好,想不到這麼快,沙狼原來的那些手下都服他麼?」
龍行瀚的聲音被周志有點急切的聲音打斷,他只得凝神听下去,「這龍家人怎麼還不開始?再過一下,大京那邊的特警隊可就要到了。」
劉克沒有說話,好像也在陪著著急,周志又道,「這可讓我如何向上面交待?劉克,馬上想辦法,如果這人落入大京警方手里,大家都無法交待。」
劉克還是沒有說話,龍行瀚卻嘆氣起來,「這沙狼現在是牆倒眾人推,人人都狠不得他死,看來當頭的如果不能在位,下場就是這樣,不僅是原來的下屬,甚至原來的同盟都希望你死。」
睿昊大師看著龍行瀚在那里兔死狐悲,並不作聲,而是把畫面切換到向陽小區里面去了。
畫面上熟悉的景物立即勾起了龍行瀚的回憶,他看著自家的樓道門,一個沒控制住,張口就說,「那是我家,從這上去……」
話音馬上就停止住了,龍行瀚的眼淚流了出來,僅僅在半個多月前,他們一家三口還在從這個樓道門里快快樂樂地進進出出,其樂融融,誰知這才過去多久,父親生死不知,母親已化成灰,他只剩下孑然一身,這一切,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父母離去的真正原因是什麼?還有他這一身奇怪的能力,還有那把無堅不摧的負肌刀,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龍行瀚突然間大喊起來,「我難道是生來有罪嗎?」
「我要殺光這些混蛋,那些毀滅我生活的人,嘿嘿!」龍行瀚對著未知的敵人神經質地笑了起來,「你們選了我出來,不知道你們要達到什麼目的,嘿嘿,我可不會如你們的願,嘿嘿!」
睿昊大師沒有打斷龍行瀚的笑聲,只是迅速地把龍行瀚眼前這幅2d圖像轉換成3d圖像,龍行瀚眼前的軟件籠消失了,然後被直接推入3d圖像的中心。
龍行瀚的眼楮一花,發現他已站在了自家的樓道口,正面對王佳,背對著商全,這兩人正準備直接從樓道口潛進去。商全還向王佳打了個手勢,示意王佳伏子去,王佳身後馬上就擠上一個人影過來,他再一看,發現這人是厲偉。
厲偉馬上就和商全開始打起了手勢,復雜而巧妙,直到王佳走上前去拉住厲偉,兩人一齊後退。
「他們在說些什麼?」龍行瀚一張口,就下意識地閉上嘴,他怕這聲音驚了這三個人,或者又驚了這小區里的其它人,至于會不會驚到沙狼,他反而沒有這個擔擾。
「沒關系,龍行瀚你說什麼,他們都听不到,你現在還是在賽伯空間里,我只是用傳回來的圖像合成了3d圖像而已,只是個小小虛擬現實技術,別這麼擔心。」
一陣香風從背後襲來,有人從背後摟住了龍行瀚的腰,還把臉貼在了他並不寬闊的背上。這當然是王佳。
「你贏了!」龍行瀚用力解開王佳如同鎖一般的雙手,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回到沙發前,開始小心地收拾母親的骨灰。他的動作很快,仿佛他此刻正在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王佳在龍行瀚面前輕輕坐下,好象是怕打擾到他,她看到他的動作突然間停了下來,他的雙眼在骨灰里仔細地搜尋起來,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喃喃自語,然後將這根手指插入骨灰里,慢慢地來回劃動。
「你?」王佳想說的話只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因為她看到龍行瀚的表情一下就變了。剛才還算是風平浪靜,可現在馬上就刮大風暴了。
「你?」王佳又問了一句,同樣這句話也只問了一個字,她發現龍行瀚又恢復了平靜,她一下就覺得眼前這個男子在這兩天之前,突然就改變了很多,具體改變了什麼,她又一下子說不上來。
龍行瀚從骨灰里抽出手指,迅速地重新包好飯盒,放進包里,站起來身來,沖王佳擺了擺頭,那個意思就是說,走吧,這里沒有什麼好呆了。
下了樓,上了車,龍行瀚才問道,「王佳,你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看到這個飯盒的?」
「什麼時候?就是我第一次來你臥室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就注意到你桌上有個飯盒,我當時以為……」
王佳的話馬上就被龍行瀚截斷,他馬上更正,「我回來之後,你第一次看到飯盒是什麼時候?」
「你一回來,就被抬到你臥室的床上,那個時候,我又看到了這個飯盒,它還是在你的桌上,醫生幫你處理的時候,我就收拾了一下你的房間,然後,它就被我放到桌下的書屜里。」
「沒了嗎?就這些?」
「就這些。」
龍行瀚又不說話了,一臉沉郁,看著窗外,看起來心情不好。王佳不敢多言,她打定主意,如果龍行瀚不說話,她就不說話。
半晌,龍行瀚總算又開口了,「你昨天為什麼要放走沙狼?」
「我放走沙狼?不是吧,」王佳回應的音量有點高,她馬上就調低了音量,「沙狼不是潘先生放走的嗎?怎麼會是我?」
「你不是用沙狼來換安樂青嗎?」
「什麼?!」這下王佳的音量難以控制地高了起來,「龍行瀚,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說這個還不明白嗎?你讓羅安臣帶走沙狼,換來了由你處置安樂青的權力!」
王佳不說話了,她一下就停住了車,對龍行瀚怒目而視,龍行瀚也看著她,一臉的無所謂。
「好,算你狠!」王佳怒吼,「龍行瀚,你真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龍行瀚聳聳肩,「王佳,我有沒有說對,要是說對了,你就閉嘴!」
王佳不听這句話還好,听了這句就撲了過來,龍行瀚卒不及防之下,被她一下撲倒,隨後身上一切露出肉來的部位都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哎喲,你干什麼?你!你瘋了!」龍行瀚一邊躲避,一邊用手遮擋,但哪里擋得住王佳如同憤怒母豹一般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