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安排陪他的女孩子小倩，上些果盤和啤酒。小倩就叫出去交待了一下男服務生。」
美女領班到了總台，問清了小小芳所在的包間。就讓服務員叫了出來。說是有位回頭客，在118包間等他，讓她進去看一下。
小芳瘦削的樣子，典型的江南女子，條兒好，發髻挽在腦後，露出光滑潔白細長的脖頸，白色的連衣裙穿著身上，走起路來，輕輕盈盈，飄飄逸逸，快步走進118包間，像一只翩翩飛舞的白色蝴蝶，落在了焦行長粗粗的枝葉之上。
小芳只見過焦行長一面，就把焦行長深深記在了心里。按說，歌廳里的這些女孩子，陪過的客人，走馬燈似的換著。除了那些痴心的回頭客，一般陪過一次兩次的男人，是不會有什麼印象的。有的找不到感覺的、花錢摳摳模模的男人，即使陪過好幾次，也難以在腦子里留下印記。記住焦行長，不是因為焦行長長得帥氣。焦行長離「帥氣」這兩個字，差著十萬八千里。記住焦行長，也不是因為焦行長是行長。焦行長在這些娛樂場所，從來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小芳之所以記住焦行長，是她第一次陪焦行長，焦行長就大方地塞給了她1000塊錢。在小芳的心里，把焦行長列為了「重點垂釣」客人之一。
焦行長的小芳小姐一來，張書記也來了興致，開始點歌曲，唱了起來。也不時地催促著焦行長和狗蛋唱。焦行長唱了一曲《妹妹找哥淚花流》，可能是久經鍛煉的緣故，唱的還蠻到位。眾人嘩嘩鼓掌。
狗蛋推辭著，說不會唱。張書記就說︰「你現在是個體老板了，平常，免不了應酬，也得抽空多多練上幾首歌，也能應付應付一些社交場面。」
狗蛋點頭道︰「是的，是的，我慢慢鍛煉。」
其實，狗蛋也能來幾首，但他知道今天不是他亮嗓子的時候。
上來一個大大的水果盤，端來四盤塑料碟子，分別放著開心果、香蕉片、爆米花和瓜子，還有十來瓶小瓶啤酒。狗蛋用塑料叉子，叉了一塊隻果，吃起來。張書記又讓服務生打開啤酒，三個女孩子也端了一瓶，六個人客客氣氣地踫了一下，開始喝起來。
小芳坐了一會，就出去了。
張書記問焦行長，焦行長說︰「人家那邊還有一場呢！要兩邊竄場。」
張書記就說︰「換一個。」
焦行長說︰「小姑娘們掙個錢，也不易，就她吧！」
張書記笑著說︰「看不出來，領導還很專一呀！」
狗蛋坐著不唱，也沒有動手動腳，他還有些拘謹。他偷偷瞅了幾眼坐在他身旁的女子。這個叫小燕長發女子也坐著沒有動。張書記見狗蛋一副放不開的樣子，就走來和他踫了一下酒，說道︰「閻老板，看你，咱們不主動，那領導就更放不開了。」他又對狗蛋身邊坐著的小燕說︰「你看你，怎麼也坐著不動？我們花錢，可不是來看你的臉惱子，你要不行，就換走你。你別看閻老板不吭不哈的，可是一位大老板，陪好了，有你的甜頭。」
小燕趕忙往狗蛋身邊靠了一下，陪著笑說︰「老板，我是怕你看不上我呢。」
狗蛋說︰「沒有，我是第一次來你們這地方，還有些不適應。」
小燕說︰「你唱什麼歌，我給你點。」
狗蛋說︰「我不要唱，我是請他們，只要他們玩好，我就好。咱倆就聊會。」
小燕說︰「好，那咱們就喝酒。」
狗蛋就和小燕一瓶瓶的踫酒喝起來。
隔一會，小芳又像一只蝴蝶般，飄了進來。
張書記就對她說︰「姑娘，你倒會耍，掙兩個台費呀！」
小芳笑笑說︰「大哥願意，你著什麼急。」說罷，就坐在焦行長的腿上，親昵地抱住他的脖頸。
張書記看見焦行長還顧忌著，就讓陪他的小倩把包間內燈光調到最暗，使焦行長在黑暗中，有了些動作。張書記借著昏紅的燈光偷偷覷著焦行長和小芳，小芳已經躺在焦行長的懷里，兩手抓著焦行長胖嘟嘟的腮幫子，焦行長就把頭低了下去
張書記笑著對小倩說︰「看人家，多親密。你也表現表現。」
小倩笑著說︰「人家是老朋友了，咱們才第一次，我可干不了那些事。再說，我這人，特討厭這樣，我覺得男女之間，接吻比干那個事更得慎重。你說，干那個事吧！還能帶個套子什麼的，有層隔膜。這接吻，你總不能也套上一個吧！」
一句話，把張書記笑的前仰後合，他端起酒，說︰「踫一個，你呀！講的有道理。」
狗蛋總覺得坐著不自不然的，也怕自己坐在這里面，張書記和焦行長有些放不開，就湊近張書記說︰「張書記，我到外面轉轉，看看那邊有蹦迪的。」
張書記趕忙說︰「老閻，以後，在這種地方，不要叫官餃，更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都叫個領導或者老板就行。」又說︰「我知道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們在一起玩，放不開呀！」
狗蛋說︰「不是，我是想去看看蹦迪。」
坐在狗蛋身邊的小燕說︰「蹦迪那地方，都是年輕人，很亂的。你要想蹦，咱這家里也能。你看，在哪兒，不是有個四方的圈，那是一個蹦迪的彈簧板。」
狗蛋看不清，小燕就起身，過去，站在包間中間一塊地方，使勁上下蹦跳，果然一上一下的。
張書記自然知道狗蛋並不是想蹦迪，是想出去避一會。就對他說︰「老閻，以後咱們的關系，就很近了，通過這段時間的打交道，我覺得，你這個人呢，也很實在，沒個歪心眼。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實在人打交道。你以後有什麼事，就直接找我。不必要事事都通過楊來順找我。有些面子上的事，你就通通他。並不是說人家老楊就壞，是許多事情，多經一個人，就多落一個話把子。過去有句話，求人辦事送禮，要注意‘三人不見，兩人不收’，就是這個道理。」
狗蛋點點頭說︰「我知道。」
張書記又說︰「這次煤礦改制現場會的事，你一定要辦好，咱們是縣里第一家改制。這個現場會開好，對我很有好處。我給你透露個底，現在的縣委書記，我已經托人給他打了招呼，很有希望推薦我。你一定要把會組織好，到時候，我從鄉里派上一個領導，去幫助你準備。」
狗蛋笑著說︰「那就太好了，我就放心了。」
張書記突然想起來什麼，對狗蛋說道︰「老閻，我還有一件事，今天沒來得及給你說，縣里有位領導，想讓我給他買一個168型翻蓋大哥大，一個bb機，都是摩托羅拉型的，我也不好推辭不買。按說，老爺鄉這麼多煤礦，我隨便和誰打聲招呼，誰也不敢不買，但辦事，就圖個可靠。我覺得，還是你買了，我比較放心。你看看，要是方便，就一半天買上，抽個空，直接給我打電話，送去。要是感覺到有些為難，我就讓其他人辦了。」
狗蛋一听，心里好不是滋味，涼了半截，幸虧包間內燈光昏暗，要不是，張書記肯定會看到他臉上瞬間變得生冷僵硬的表情。一個168型翻蓋大哥大，就八千多元，再加上一個摩托羅拉bb機，1700多元，這就得一萬塊錢。一噸煤才十幾塊錢，真是有苦難言，啞巴吃黃連，說不出的苦。只好強作笑顏說︰「沒事，張書記，你以後有事，只消吩咐我就是，我辦好就去見你。」
狗蛋的心情，降落到了冰點，也心思和長頭發的小燕聊了，只顧喝著啤酒，又暈暈乎乎有些醉了。
小芳又出去竄場去了。
張書記怕狗蛋喝的不省人事，就對焦行長說︰「領導，咱們走吧？你看，這小芳也進進出出的，陪不好你。咱們撤吧。下一步怎麼安排。」
焦行長說︰「你說？我听你的。閻老板是什麼安排？」
張書記說︰「他快醉了，你說，要不，讓他回潞水，我陪你洗個澡？」
焦行長說︰「那多不好意思。」
張書記說︰「沒事的。」
正說話間，小芳又跑了進來，說︰「好了，那邊的客人走了。我能好好陪你們了。」
張書記又對小芳說︰「你今天晚上倒好，掙了個雙台費，我們也要走了。看閻老板，快睡著了。小妹子，陪我們領導去洗澡去，行不？」
小芳說︰「不行呀！今晚有個小妹過生日，我們還要過生日晚會呢。下次吧！」
張書記已經看出這小芳是個人精，懶得去糾纏她，就說︰「你不去，俺們就走了。」
張書記看見狗蛋已經迷迷瞪瞪的樣子，就對陪他的小燕說︰「小姐，你扶住他，咱們走。」
小燕趕忙推醒狗蛋，說︰「老板，走呀，快醒醒。」
狗蛋強打精神醒過來，問張書記說︰「走？」
張書記說︰「走，看你喝的。還不是酒精考驗起來的老板呀！」
狗蛋笑笑說︰「當然。我哪比得上領導們。」
一行人出去，狗蛋在吧台處結了帳，又花了兩千多。小姐坐台費一個小時50塊，小瓶卡羅納啤酒20塊，包間費，再加上水果等。
小芳、小倩、小燕三個，又去準備著接其他客人去了。狗蛋和張書記、焦行長走出了新世紀娛樂城。
張書記見狗蛋東倒西歪快支撐不住的樣子，就不想再讓他一個人走，況且，狗蛋要走，他還得給他在要錢洗澡。于是，就低聲對焦行長說︰「你看，老閻著醉的，就叫上他一起洗桑拿吧！他也顧不住琢磨咱們干什麼。」
焦行長說︰「沒事的。」
張書記說︰「哪去？到‘雲水假日’？」
焦行長說︰「听你的。」
張書記故意讓狗蛋听見說︰「焦行長，給你這小文件包，都在里面了。」
懵懂中，狗蛋听見「包」字，就模自己的腰，才發現自己背的大文件包忘到了歌廳包間里。
「我的包忘里面了。」說罷，狗蛋就趔趔趄趄返身去新世紀娛樂城包間尋包。
張書記怕他摔倒，也趕忙跟上。
一問吧台，吧台邊站著的美女領班笑著說︰「沒事，在我們這，掉不了東西。」說罷，就讓服務員從吧台里拿出來了狗蛋的大包。
狗蛋開包瞅了瞅，說︰「不少，謝謝！」
美女領班說︰「好，歡迎再來！」
張書記和狗蛋出了新世紀娛樂城，叫上焦行長，打了個出租車，去雲水假日洗桑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