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在薛美芳家吃過小北瓜餅,喝過黃燦燦的小米米湯。薛美芳又麻利的地把鍋碗筷勺洗涮了完畢。然後,和狗蛋依偎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
薛美芳說︰「好幾年了,我沒有和男人這樣在一個鍋里吃飯。今天,我算是體驗了一下。我為什麼這樣霸道不讓你走,是因為我想體驗一下二人世界。」
狗蛋說︰「好吧!我滿足你。干脆我和農村的老婆離婚,來雁城和你生活算了。」
薛美芳說︰「我可不做那樣的女人。我已經飽嘗了離婚女人的苦,為什麼還要另一個女人因為我的插足,也去飽嘗那種苦痛呢?咱們這樣就好。好就好,不好就了。誰也不要羈絆誰,誰也是自由的。」、
狗蛋一听,覺得薛美芳的觀念挺新潮的,很適應當今這個情感泛濫的時代。他說︰「你說的好听,做的」狗蛋搖搖頭說,「做的不好,今天我第一次來你家,你就不讓我走了。」
薛美芳笑著說︰「我又沒有讓你今天來,是你自己來送電視的。正因為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我才不讓你走。等明天天一亮,也許你一走,我就不會再讓你來我家啦!」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都有些困倦了。準備上床歇息。薛美芳把衛生間的太陽能熱水器溫度調試好,對狗蛋說︰「快去衛生間洗洗,你先洗罷,我再去洗。」
狗蛋好奇地問︰「你們城里人,是不是家家都有熱水器。是不是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洗澡。」
薛美芳說︰「不能說天天洗,肯定洗的勤。反正我是到農村住不了,特別是晚上洗澡不方便。你掙那麼多錢,也該在雁城買套房子啦!」
「準備著呢!其實,我現在還貸著款呢!哪有錢?」狗蛋說。
「騙誰呢!現在好多企業都是貸著款,用著國家銀行的錢,掙錢。自己的錢,偷偷攢起來,一動也不動。反正銀行貸款也不用還,而且,你越貸款多,銀行越不敢惹你。」薛美芳說。
「哪像你說的那樣容易,什麼事情也不好辦呀!睡吧!咱們睡吧!我先去洗。」狗蛋說。
狗蛋穿著睡衣去了衛生間,開始在淋浴器下面洗澡。衛生間雖然開著浴霸,但還是有些冷,冷得狗蛋直哆嗦,牙齒都打顫。他簡單沖洗了一下,就穿衣出來了。
狗蛋快步跑進臥室,薛美芳已經躺在被子里。
薛美芳掀開被子,讓狗蛋躺了進去。她伸手,從被子里拿出一個小圓形的熱水袋,說︰「把這個放到你腳下面,很燙,嚴防燒著腳。」狗蛋用手一抓,果然燙手。他端詳了一下,覺得這個熱水袋和他以前用過的不一樣。他用過的,是那種把開水加熱,灌到袋子里,再把口擰住的那種。而薛美芳用的,是看不到口子的,圓形。但是,上面有一個電源插座。
見狗蛋端詳熱水袋,薛美芳笑話他說︰「老土,你真是個土老板。真沒有見識,這是電加熱的熱水袋,一插上電源,幾分鐘就好了。這里面,可能儲著一種特殊液體。你先躺著,我去沖沖,很快就好。」
薛美芳穿著睡衣出去了。狗蛋躺在床上,他思考著最近礦上發生的王金貴死亡的事情。王金貴的尸體還停在村外沒有安葬,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家屬要求煤礦多賠錢,嫌五萬元錢太少想著想著,狗蛋身心有些疲憊,漸漸迷糊了過去。直到薛美芳的散發著浴液花香的光滑的身體,緊緊的靠向他,才把他從迷蒙中攪醒過來。
薛美芳緊緊的抱住他說︰「好幾年沒有這樣抱過男人啦!忽然間有了種安全感。」
狗蛋閉著眼說道︰「騙我吧!這麼多年,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找過男人。」
「不瞞你說,是找過,只不過沒有把男人領到我家里。在外面的那種感覺,沒有安全感,也沒有感情的歸屬感,總感覺就像純粹是完成一項什麼使命一樣,沒滋沒味的。」薛美芳說。
臥室內,亮著床頭安裝在牆壁上的兩個小壁燈,是那種淡紅色的燈,溫暖浪漫的光線,使臥室內的氛圍,充滿了曖昧的誘惑。狗蛋的心有些動了,他緊緊的抱住了薛美芳飽滿得有些粗笨的**,有心想做,但下面的東西,卻有些不听他的話,一副沉靜酣睡的樣子。最後,在薛美芳的幫助下,才漸漸從夢中醒來,開始找尋自己快樂的歸屬
第二天早上,薛美芳懶洋洋的不想起床。狗蛋說︰「還不起床,昨夜你也沒去一品軒茶室,小心服務員們鬼了你的錢,捉唬你。」
薛美芳翻了個身,閉著眼,一副困乏的疲倦模樣,有氣無力地說︰「鬼什麼呀鬼!一來,我有監控,來多少客人,都是一目了然;二來,人家真要鬼個小錢,我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個糊涂。自古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就像你開煤礦是一個道理,你敢保證煤礦進貨人員不偷偷搞你的回扣,你敢保證磅房的過磅人員,不偷偷收點黑錢。免不了。你管你走吧!我睡會兒再起床。早飯你就到街上隨便吃點吧!我也趕不住給你做了。」
狗蛋穿好衣服,在衛生間洗臉池里洗了洗臉,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眼袋都垂了下來,眼神無光,他也有些累,但惦記著得早點去煤礦,趕快把王金貴死亡的事情處理完,就只要強作精神。
狗蛋走到薛美芳身邊,彎腰俯身,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薛美芳強睜開紋過眼線的眼楮,望了狗蛋一眼,伸出雙手抱住他的頭,低聲說︰「老哥,你走吧!記住,來了雁城,就到我哪里去喝茶。」
「嗯!記住了。我會帶客人去的。因為這是咱們的茶室。」狗蛋說。
薛美芳也親吻了狗蛋的臉頰一下,兩人道別,狗蛋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見外面樓道里沒有人上下,才打開們,迅速地一閃身,從屋里出來,又趕忙關住了門。
狗蛋是在為薛美芳考慮,不要讓上下樓的鄰居們知道薛美芳的屋里,有了陌生的男人。
走到院子里,狗蛋上了車。車在院子里放了一夜,車內冷冰冰的,狗蛋趕忙發動車,打開熱風,駛離了地震局家屬樓。
狗蛋開車的間隙,用車載沖電器開始給手機充電。昨夜,狗蛋的手機早早就沒了電,他又沒有帶著充電器。
手機一開,這電話就來了。先是姨夫李廟玉打來的,他問︰「狗蛋,你昨晚在哪里了,電話一直打不通,人家王金貴家人來礦上找,說是今天想葬人,還是想再要上五萬塊錢,還有一些事情說,我得和你商量商量。你不在礦上,人家又去家里找,小翠也來礦上找你啦!」
狗蛋打了個哈欠說道︰「哎呀!我昨晚上陪市里的領導,中途沒了電,這不,現在用車載充電器才沖了電。好吧!我在路上,一會就到了,回去再說。錢你就讓老悅到銀行取上吧!本鄉本土的,十萬就十萬,死到了咱礦上,誰也要訛點。」
冬日上午的陽光特別清麗,照射進車里,晃得狗蛋睜不開他眼楮。今早上,他的眼楮本來就酸澀干癟的不行,主要是昨夜一夜沒有睡好。薛美芳久旱逢甘露,像擠牙膏一樣,一遍遍地折騰著狗蛋,直到把他擠得枯干,身體感到既疲乏得腰酸背困,又感覺到身體像一個空了的癟皮球,不成了形狀。狗蛋是理解薛美芳這種欲壑難填的行為。只是,他實在有些疲于應對,失去了年輕時的那些百戰不殆。
一路上,滿載煤炭的煤車呼呼駛過,蕩起一股股的灰塵,在陽光下彌漫、飛騰、四散狗蛋感覺煤車比以往多了許多,而且有許多從沒有見過的大噸位卡車,能拉一百多噸煤炭,也不斷地在增加。這充分說明,煤炭形勢在一天天好轉,狗蛋感覺自己掙大錢的時間馬上就要來到了。到了今年年底,把村長再爭過來,這黑山背村就是他狗蛋的天下了。
思考著美好的未來,狗蛋感覺精神頭比剛才好了許多,開車也覺得輕巧一些了。
到了礦上,李廟玉和幾個礦長們,都在辦公室等著。
狗蛋開始給他們開會,先是讓他們匯報了一下工作。現在最當緊的一件事,就是趕快處理王金貴死亡事件,然後再找煤炭局復產。
王金貴的事件,錢,礦上可以再出五萬,統共出了十萬塊錢。現在家屬提出來,要礦上為主,來操辦王金貴的喪事。主要是王金貴在村里是混混、賴皮,平日里欺男霸女、打架斗毆、無惡不作,老百姓誰也不敢惹,現在死了,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呢。都不想來幫王家辦王金貴的喪事。還有一點,王金貴是屬于非正常死亡,是「凶喪」,年輕人都不願意抬他的棺材,怕沾染上晦氣,或者不吉利的運氣。所以,現在家里提出來,要礦上出人,來幫忙操辦喪事。
李廟玉昨晚就拒絕了王家提出的幫忙操辦喪事的事情,但王家不依不饒,說煤礦不幫忙操辦,這人,還是埋不了,就放著。
狗蛋開始給大家講話︰「我看,咱們就答應了王家吧!只有人快點埋了,咱們這礦,才能快點生產。」
李廟玉說︰「可是,這抬棺材的事情,讓誰去呢?」
狗蛋說︰「誰去?一是給大家多發點錢,凡是抬棺材的,一律發放二百元獎金;二是咱們中層以上干部,都參與,首先,我來抬第一杠子。」
听說狗蛋要去抬杠的,大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