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狗蛋的幸福生活 第66章 狗蛋和甄行樂

作者 ︰ 老西火001

甄行樂,一個極其干瘦的老頭,臉上的黑皮,薄薄的一層,皺巴巴的,一條條皺紋,像蜿蜒流轉的河流,刻畫著歲月的滄桑。又像老枯的樹皮的顏色。窄窄的一張長臉。細長的眯縫眼,松弛耷拉的眼圈,把一雙透露著精明的小眼,擠成了一條縫。雖歷經人生風雨,鼻梁卻依然挺挺的,支撐起滿臉的執拗和不服輸、愛較勁的神情。

門衛老張,拉扯著甄行樂的衣襟,不讓他往鎮政府院里走,甄行樂嚷嚷道︰「你姓張的,還是老爺村人不?你咋成了鎮政府一條看門的狗。」

老張還口道︰「你個老不死的,每天瞎搗亂,亂上訪,你以為你是誰?老的就是不讓你進,你能咋的。」

甄行樂使勁掙月兌著,罵道︰「你媽逼,我yi你媽。這是你家,你管我砍吊。」

章書記見狀,朝樓下喊道︰「老張,讓他上來。」

老張納悶道︰「這」心中有些不樂意放甄行樂進來,但章書記發了話,又只好松了手。

甄行樂邊走,邊扭頭罵老張說︰「老祖先早就說啦,閻王好見,小鬼難求,你看人家章書記,大人大量的,哪像你,小雞肚腸一個,一輩子也就是做了一個看門的。」

老張嗤笑著說道︰「這才是‘老媧笑豬黑’,看看你這吊死鬼的樣子,活了一輩子,就吵了一輩子架,告了一輩子狀。真是白來世上走一遭。」

甄行樂沒有再和老張譏嘲,快步上了二樓。

章書記迎上來說道︰「老甄呀!你要把我害死呢!上次黑山背煤礦開現場會,你就「套」了我一下,讓縣委的靳書記,罵了我一通。」

甄行樂笑著說︰「章書記,這能怪我,你老不把我的事,當回事。每次都是哄哄我,就想搪塞過去。老百姓的事,都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你不把我行樂的‘茅牆的’事解決好,我就活不好,我活不好,你這做父母官的,就活不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也來好幾年了,你為什麼老不把我的事,當回事呢?」

章書記說︰「來,來,進屋里再說。」

狗蛋站在章書記身後,問道︰「章書記,我到哪等等你?」

章書記說︰「不要,你也進來,听听這甄行樂擺乎。」

狗蛋就和章書記、甄行樂,進了章書記的辦公室。

通訊員小梁正在收拾章書記辦公桌上的東西,見章書記和狗蛋又返回來,趕忙給他們三個人倒上了水。

甄行樂說道︰「你說,章書記,這麼多年了,我的地側,也要不回來,鄰居那家不死的,也一直欺負我。」

章書記說︰「這事,也給你解決過幾次。你的鄰居王二丑家的,因為打你,還拘留過。你說,還要給你咋樣解決。」

甄行樂說道︰「怎樣?我就是還想把我的茅牆的,再打起來。」

章書記說︰「你這就是無理的要求。地側是你的,王二丑家也承應了。你要再打茅牆的,恐怕要擋路。還有,人家還說,他家里原有一個豬圈,不喂豬了,圈牆塌了,磚頭也一塊塊,被其他人,螞蟻搬家一般的,搬完了。成了平地,你爸在的時候,就栽了一棵榆樹,霸佔成了你家的地。這個豬圈,就挨著你家的茅牆的。所以,人家才砍了樹,也把你家的茅牆的,給推倒了。」

甄行樂一听,小眯縫眼,忽然閃現了斜光,爭執著說︰「你這就是個偏理,什麼是他家的豬圈,那個榆樹佔的地盤,是我祖上留下來的羊圈。我很小的時候,還記得我爺爺,經常牽著兩只羊,上街上遛呢!」

章書記看了一眼狗蛋,笑著說︰「老甄,你讓黑山背村煤礦的侯礦長听听,這豬圈、羊圈的,誰能給你們說清這個理。」

甄行樂看看狗蛋,說︰「侯礦長,那天對不起你,我不是專門在黑山背村煤礦改制會,要攔縣領導的車輛。我一個老百姓,實在是沒辦法。」

狗蛋規勸甄行樂說道︰「老甄,你可能不知道,要是往老祖先上推起來,我祖女乃女乃和你的祖女乃女乃,還是姨表姐妹呢?」

甄行樂疑惑地搖搖頭,說道︰「我怎麼沒有听說?這是哪輩子的親戚呀?」

狗蛋說︰「你當然不會知道,就是你爸活著的時候,說不定也不知道呢!我這也是小時候,听我女乃女乃說的。她說,她的婆婆,也就是我的祖女乃女乃,有個姨表姐妹,嫁到了老爺村的甄家,兩人的關系都很不錯。但是,你是知道的,在親戚里面,‘姑表親,是輩輩親;姨表親,是一輩親’。所以,咱們這老親戚,也早就斷了往來。」

狗蛋一席話,把甄行樂說的悠悠忽忽,甄行樂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就順著狗蛋的話題,說道︰「許多事,說不清,往前倒推五百年,說不準咱們還是一家呢!比方說,這招贅的女婿,一倒插門,就得改姓。」

狗蛋很嚴肅正經地說︰「老甄,我說的,是實話。老爺村,也就你們一家姓甄的,你又沒有什麼本家。你要是本家多了,也就在吵架時,不懼王二丑家了。所以,我女乃女乃說的,就是和你們甄家是親戚。關于我祖女乃女乃和你的祖女乃女乃是姨表姐妹的事,是確鑿無疑的。」

甄行樂說︰「也許吧!」

狗蛋就又規勸甄行樂說︰「老甄,說起來,咱們是親戚。這麼多年了,又十幾年了吧!就因為一棵樹,一個茅牆的,一塊巴掌大的地方,你想想,你到底折騰了多少錢?」

甄行樂嘆息道︰「咋不是呢!我開磨房十幾年了,掙的錢,都叫上訪告狀花了。想想也真是不值得,可是,咽不下這口氣呀!古語說‘寧讓寸金,不讓寸地’。這祖上留下來的茅廁,在我手里,讓王二丑給添平了,我這是‘敗家子’呀!」

章書記插話說︰「你呀!什麼寸金寸地的,古語還說‘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一分地廣方圓’呢!把心胸放開闊點,不要再計較這些芝麻蒜皮的事了。」

狗蛋繼續說︰「老親戚,我的老甄大哥,你就不要再勞心費力的去給客車做貢獻了,我想,你買的車票,肯定把你的床板都鋪滿了。你就不要再較真了,較真到底,也一下子解決不了。」

章書記說︰「是呀!老甄,你就不能靈活點。咱們和小日本,釣魚島問題也是一直解決不好,最後,咱們的小平同志,就來了個‘擱置爭議’。你和王二丑家,也能來個‘擱置爭議’,讓子孫後代去慢慢去解決。」

甄行樂說︰「唉!這件事,不在你們身上,你們說起來輕巧。我還怕後代們罵我呢,連地側也看不住。」

狗蛋說︰「老親戚,按說,你都是我的老大哥呢!你不要在糾纏這些小事,你多掙些錢,好好的讓章書記協調一下,再蓋上幾間‘曬樓’,不比什麼強。你活的好了,這就給了王二丑最大的刺激。」

甄行樂沒有吱聲,耷蒙著眼,想著什麼。

狗蛋又說︰「老甄大哥,你真的該醒醒了,這樣下去,就要‘老死’在上訪路上啦。明天你不在了,地球照樣轉。人這一生,什麼你的、我的,到時候,誰的也不是,都是地球的。連地球的,也不是,都是太陽的。連太陽的,也不是,都是宇宙的。我今天對著章書記,給你表個態,從今天開始,你這個老親戚,也給咱狗蛋爭口氣,不要再給章書記添麻煩,盼著將來章書記往上升升,也能幫助幫助咱們。」

甄行樂用一雙枯瘦的、青筋暴露的手,托著尖瘦的下巴,目光呆滯的,陷入了沉思。仿佛被狗蛋的話,說的有些心動了。

狗蛋見甄行樂一顆堅定不移上訪的心,開始動搖了起來,就繼續開導並許諾說︰「老甄大哥,我今天就給你表個態,我黑山背煤礦上的機器面,就讓你們家來送。反正誰送也是送,只要你保證質量,我就一直讓你送下去。」

章書記也許諾說︰「老甄,看看,人家老侯,不虧是你的老親戚,這也給你找上了一個掙錢的門路。隨後,我再給老爺村的書記、村長打打招呼,再批地時,給你挑塊好的。你把上訪告狀的錢,省下來,好好蓋上幾間房子,多好!何必年年上訪,年年告狀,讓我的老爺鄉什麼先進和模範,都因‘維穩不到位’給一票否決了。還讓縣領導對我姓章的有了看法。」

甄行樂被狗蛋一席話,說的動了心。狗蛋再讓他給煤礦送機器面,這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章書記也表態要給他批地蓋房。思來想去,還真的沒有必要和王二丑一家再「斗爭」下去了。

想到這里,甄行樂說道︰「唉!好吧!就听听老親戚的一句話。我也不要再給章書記找麻煩了。」

狗蛋高興地說︰「老甄大哥,這樣多好,咱們地下的祖女乃女乃有知,也要為咱們高興了,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窯上開始送機器面。」

通訊員小梁敲了一下門,章書記說︰「進來。」

小梁進來,說道︰「章書記,食堂的飯中了,您吃不吃?」

章書記一看牆上的掛鐘,驚訝地說道︰「哎呀!倒快十二點了。」他又問小梁道,「什麼飯?」

小梁說︰「漿水菜臊子,榆皮烙。」

狗蛋說︰「咱們去外面吃點?」

章書記說︰「就到灶上吧!好長時間沒有吃榆皮烙了。老甄,你也在這里吃。」

甄行樂說︰「不,不,我得回家。你們吃,我要走了。」

甄行樂起身就走,章書記和狗蛋忙送他下樓。

門房老張在政府門口站著,兩只眼死死盯著甄行樂,恨不得打他一頓,才解氣。沒想道甄行樂笑著對他說︰「老張,剛才,都是我不對。」

一句話,把老張弄得暈頭暈腦的。他瞪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糊里糊涂‘嗯’了一聲。

甄行樂走出老爺鄉政府,慢慢消失出章書記他們的視野。

看門房的老張說︰「甄行樂,是不是神經了?」

章書記笑著對老張說︰「那是甄行樂神經了,是甄行樂攀上侯礦長這們老親戚了。甄行樂的祖女乃女乃和侯礦長的祖女乃女乃,是姨表姐妹呢!」

看門房的老張問道︰「你們真是老親戚?」

狗蛋肯定地說︰「當然,只不過是太老了。」

章書記和狗蛋相跟著,朝灶房走。

章書記笑著問狗蛋︰「你個狗蛋?你和甄行樂真是老親戚嗎?」

狗蛋神秘地一笑,瞅著章書記說道︰「章書記,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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