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囍讓章書記身旁的小燕講「黃段子」。
長發女孩小燕抬起秀氣的臉，撲閃著長長的眼睫毛，用禹水縣東部山區的濃重的口音調說道︰「我畢竟還是個未結婚的女人，我就是知道些黃段子，也不能在這種場合說。我就給大家說個數字游戲吧——‘521，521，2121241——1457521——7758991’還有一個謎語——‘天鵝飛去永不回，良字去頭雙人倍；目木不同心相印，您若無心各自飛。’大家猜猜。」
劉春雨嚷著說道︰「猜什麼謎語？你讓你身邊的章老板猜吧！他要是猜不出，就喝酒。」
小燕就扭頭看著章書記。章書記和小燕對視了一下，這是他才看清，小燕的眼楮，雖不是很大，但細長的眼睫毛，上翹著，扇上扇下的，雙眼皮的輪廓，也清晰得如刀割一般。眼里像汪著一股清泉，亮閃閃的。章書記仿佛看到了一面鏡子，晃得他心慌，趕忙回避開了小燕的目光。
章書記說︰「我猜不出，我喝一杯。」
沒等大家答應，章書記端起一杯啤酒，仰頭就喝了下去。
李雲南說︰「小燕，大家懶得猜你這東西，你說說算了。」
小燕就說︰「前面的數字是‘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愛你愛死你。你是我妻我愛你，親親我吧求求你。’後面那四句話，是‘我很想你’。」
眾人想想，覺得有些道理。
但是，小燕說的不是黃段子。劉春雨就說︰「小燕說的不是黃段子，也得罰酒。」
李雲南說道︰「咱們也別說罰不罰的，共同起上一杯酒吧！」
于是，八個人都舉杯，在桌子上磕了磕，算是「過了電」，等于踫酒了。然後，一個個抬頭，「咚咚咚」喝光了手中的透明玻璃杯。
接下來，大家又采取「猜撲克大小」、「拍七」、「丟猴」、「敲杠子」等辦法，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直喝得眾人都醉燻燻的。酒場畢竟是男人的戰場，除了豐滿女孩依然強撐著，頭腦略有些清醒外，其余三個女孩子都把頭爬在了桌子上。陪張萬囍的那個樸樸素素的女孩子，已經喝得控制不住，吐在了地上，服務員趕忙拿拖布拖了地板一下。
李雲南也醉意朦朦地說︰「我也頂不住了，大家還吃什麼主食不？」
章書記說︰「快把肚撐破了，還吃什麼主食，散場，咱們散場。」
李雲南說︰「好吧！散場？不、不，我還給弟兄們安排了下一步活動。我的五樓，才安裝了‘鴛鴦浴室’，今天就先讓大家，來試試行不行。」
章書記一听，慌忙擺手，說道︰「什麼？鴛鴦浴，你們洗。我不洗。」
張萬囍笑著說︰「怎麼？你走，我們洗，哪行，要洗，一塊洗。缺了誰也不行。」
劉春雨也幫腔道︰「老章，你別當了書記，就忘了你叫金鎖。弟兄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咋能不洗。」
李雲南說︰「你不洗也行，你把那三瓶啤酒喝了，可以不洗。」
章書記打了個飽嗝，說︰「不行，肚里滿 的，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李雲南說︰「喝不下去，就一塊洗。你也不要裝什麼正經的，今天是在我李雲南這里，絕對安全，公安都是咱哥們，一點問題也不會出。」
章書記看了看身旁的小燕，小燕低垂著頭，也有些醉了，身子一搖一晃的，快要摔倒的樣子。他心里想，這鴛鴦浴，就是和這個長發女孩洗嗎？
李雲南見章書記盯著小燕看，就笑著說︰「怎麼樣？我專門給你挑了個好的妹妹。」
章書記疑疑惑惑，問李雲南道︰「我和她，洗？」
李雲南點點頭，說︰「多好的一個妹子，看看這長發，真是百里都挑不出一來。」
章書記又問︰「她們都是哪里的？」
李雲南說︰「都是本地良家出身的女孩子。一個一個都很實誠。陪你的這個小燕，是大峽谷那邊的。」
章書記惋惜地說︰「咱們也不能這樣壞良心吧！把這一朵朵鮮花，都毀在咱們手里。再說，她們也喝多了，這不是乘人之危嗎？萬一她們酒醒後，後悔，怎辦？」
李雲南笑著說︰「老章，看你瞻前顧後的，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我還能害你嗎？咱們是什麼關系，父一輩，子一輩的，世交。」又說，「你問問這胖女，她們不樂意嗎？」
豐滿女孩強撐著歪歪斜斜的身子，一字一句說︰「大哥，沒事，我們願意。快吧！我胃難受，想吐，快點上樓。」
章書記打定主意，先陪她們一起上去，然後再想法月兌身離開。說道︰「好吧！上樓。」
劉春雨打趣地說︰「金鎖，你這才像個男人，哪有到嘴的肥肉不吃的道理。走，大家都扶著小妹妹上樓。」
四個男人，一人一個女孩，攙扶著到了電梯口，進了電梯，上了五樓。
一走出電梯，只見對面牆壁上寫著「鴛鴦浴室」四個透明大字，一個燈箱廣告牌上，有一幅光著身子男女同浴的噴繪彩圖，但是，所有的「」，都恰到好處地遮掩了著，一點也沒有暴露出來。
沿著樓道的走廊，是一個個浴室包間，都起了很浪漫和溫馨的名字，什麼「南國風情」、「玫瑰之約」、「牡丹花開」、「緣夢重溫」、「禹水遺夢」李雲南讓服務員帶領著，把八個人兩人一組，分別安排進了不同的包間。
章書記和小燕進了一間叫做「菊花盛開」的包間。
這些包間都是新裝修的，走進去，是一個套間，外間放著一張自動麻將桌，四把高檔黑色軟椅，靠牆放著一個雙人花布沙發和一個玻璃透明茶幾。里間是臥室，放著一張大的席夢思床，床單和被套、枕套，都是粉紅色的。緊挨臥室，是一個較大的浴室。浴室內有一個可以供兩到三人「汗蒸」的桑拿木房，有一個大大的木桶，可容納兩人同時泡澡，還有一套可噴灑、可水柱按摩的不銹鋼淋浴設施。浴室天花板上，四個明晃晃的「浴霸」，足可以保證洗浴者在保暖。
章書記還是第一次見這樣豪華的小型浴室。
小燕一進臥室，就躺在了床上，她感到頭暈的的不行。章書記在浴室里外看了一遍，坐在外間的花布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抽著。他在思謀著，是拍拍走人，還是留下來，放縱一次自己。
這時，忽然有敲門聲，李雲南推門走了進來，見章書記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吸煙，就笑著說︰「怎麼？金鎖，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偷跑呀！」
章書記神情嚴肅地說︰「你說呢？我總覺得這樣不合適，心里不塌實。再說，人家這小姑娘，又喝醉了。」
李雲南走近章書記，坐下來，拍著章書記的肩膀說道︰「老章呀！我知道，你是領導干部，怕犯原則性錯誤，毀了你的政治前途。你想想，咱們這樣鐵的關系，我能害你嗎？弟兄們在一起，就圖個高興。人生在世嗎，也就圖個快樂的過程。男人掙上錢，不玩女人，你說，玩啥。天天喝酒，身體能撐住嗎？天天打牌，能確保場場贏錢嗎？房子能住多大，晚上不就是需要一張床的地方嗎？車能買多好的，再好，也就是一個代步工具而已。最終的快樂，還是在女人身上。大千的動物世界，我們可以看看，像猴子，誰厲害，誰就是猴王。是猴王，在猴群里，就是老大，那個母猴也能‘找找’。等這個猴王老了，年邁了，就有新的猴王出來，這老猴王，就得灰溜溜離開猴群，獨自個老死山林。男人也一樣，首先你是一個雄性動物，然後才是一個高等動物。不要再猶豫，這女孩的錢，我已經都給你們付了。你盡管玩，玩罷，想回家就回，不想回家，就在這里。絕對安全。」
章書記沒有吭聲，依舊吸著煙，猶豫不決。
李雲南伏在章書記的耳朵根說︰「你就放心吧！你不是外人，我給你明說，我新裝修的這十幾個豪華‘鴛鴦浴室’，禹水縣公安局的康局，入著干股呢！每個月，我都要給人家分紅，你還怕什麼？」
章書記瞅瞅李雲南，嘆了一聲氣，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你呀！李雲南，每天跟上你，就辦不上一件好事。都是你，把我一個規規矩矩的好男人，一步步往邪路上引。你是不是離婚了，覺得孤單，也想讓我步你的後塵。」
李雲南哈哈大笑一通，然後說道︰「你自己把不住邊，還怪我悠忽你。我讓你干的，都是人世間的美事情。我不和你嗦了，小姑娘都上床了，你還磨磨蹭蹭什麼？」
說罷，李雲南站起來，走進里屋的大雙人床邊，用手推推趴在床上的小燕，喊道︰「小燕，讓你來，可不是讓你一個人呼呼大睡，趕快起來，招呼我的大哥，沖沖洗洗，趕快陪他休息。」
小燕蓬松著長長的頭發，坐了起來，說道︰「你快走你的吧！我知道。」
李雲南拉著小燕的手，把她拽出來，讓她坐到章書記的身邊，說︰「好好陪我的大哥，我出去了。」
李雲南走了，屋里只剩下了章書記和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