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狗蛋的幸福生活 第88章 錢,是個好東西

作者 ︰ 老西火001

章書記讓狗蛋在政府大院門口下了車,他把車掉轉頭,去尋找地方停車。

街道兩旁的車位,被一輛輛小車,佔得滿滿的,沒有空隙。章書記瞪著眼,轉來轉去,一直到了離政府大院門口有一百多米的百貨公司東邊,才擠了個位置,把車放好。他又檢點了一上已經分裝好的信封,以及一張張購物卡。

信封內,全部是在銀行找熟人,換取的嶄新百元鈔。

一般人過年才換新錢,一來要給小孩子們發壓歲錢;二來,過新年,花新錢,圖個除舊迎新。

但章書記,已經好多年啦,堅持一個道理,送禮送現金時,一定送新錢。送新錢,錢干干淨淨,散發出一絲絲清新的紙墨香氣。領導用起來,有一種愜意感。同時,也會記住送禮的人。覺得送禮的人實誠、細心、踏實,干淨利落。

章書記又拿出一張紙,上面列著需要送禮的人和送禮的錢數。不是實標,是虛標。五百標「0。5」,一千就標「1」,兩千就標「2」,五千就標「5」

章書記把上下左右的口袋都按了按,有疑惑的地方,就重新拿出來看。購物卡好說,關鍵是那些裝在信封里錢,最容易出錯。弄不好,應該送兩千的,送成了三千,那這一千,就白搭了。

許多領導,一臨近八月十五或者過年,都會穿從里到外口袋多的上衣,主要也就是,為了裝錢、裝卡方便。給別人送時方便,自己收禮時,裝起來也方便。

章書記下了車,鎖好車門,又拽了一下門把子,確認鎖好之後,就趕緊往政府門口走。遠遠地,他就看見政府門口圍著一群人,心想,這又是那個倒閉企業的下崗職工,來向政府「要飯」吃了。

禹水縣曾經是雁城地區的老工業基地,改革開放前,在計劃經濟時代,重工業和輕工業,都發展的可以。改革開放後,煤礦開得越來越多。開煤礦簡單,挖個洞洞,就能見錢,靠老祖先留下的資源吃飯,來效益快。每任領導都要考慮自己任內的稅收,抓煤礦,不用費腦筋。這樣,其它的廠礦,慢慢地,就都關了門。下崗職工到處游逛,實在過不去時,就經常到政府門口亂亂,要點救濟錢花。

章書記早已見慣了政府門前的圍堵,並沒有把門口的人群當回事,沒想到,待他走近一看,原來是狗蛋在和人家看門房的王老頭吵架,王老頭正拉扯著狗蛋,不讓他離開。而且,他瞅見王老頭的嘴角,還滲著血。

章書記慌忙使出全身的力量,撥拉開人群,擠了進去,喝道︰「老侯,你這是咋啦?」,他拉了一把看門房老頭,「王師傅,你倆怎麼吵起來啦?快松開老侯,我把他叫到門房里,說說。」

看門房的王老頭雙眼一聚,露著凶光,對章書記說道︰「章書記,您認識他,您怎麼認識這樣一個八毛。」

「王師傅,走走,到您屋里。」章書記扳開王老頭抓狗蛋的手,拉著王師傅要進門房,他回頭叫狗蛋,「老侯,來,來,到門房,給王師傅道個歉。」又對圍觀的人們說,「大家都散吧!都是自己人,讓他們在一起說說,就好了。」

人群里有許多認識章書記的,都打趣說︰「章書記,您當和事老吧!俺們撤了。」

章書記逐一有禮貌地,微笑著點點頭,致謝。

章書記和狗蛋正準備和王師傅進門房,「嘰嗚嗚」叫著,奔來一輛警用白色昌河面包車,嘩啦啦下來三四個年輕的警察。其中一個領頭的認識章書記,問道︰「章書記,哪有打架的?」忽然又看見看門房的王師傅,嘴角有血跡,就問他,「王師傅,誰打您啦?」

王師傅心里還有怨氣,就指著狗蛋說︰「就他,不讓他進,他硬要闖著進,還打人,攪亂秩序,沖擊政府機關。」王師傅的話,都上綱上了線。他恨不得讓警察把狗蛋抓走,讓他住上幾天牢,才解他心中之氣。

章書記陪著笑臉,向對他說話的年輕警官說︰「小劉,沒什麼,誤解了。」他一指狗蛋,「這是黑山背煤礦的侯礦長。」

狗蛋趕忙上前,握住小劉的手︰「我和王師傅誤會了,一會,我們坐坐,讓他熄熄火,就行啦!」

小劉眉頭一皺,有些難為情地說︰「你為什麼打人家?剛才政府辦的暴主任,都給我們隊長打電話報案了,讓把你弄到隊里,錄錄口供,再看看如何處理。」

章書記一听要把狗蛋帶走,趕忙問︰「小劉,哪個隊長?是不是謝隊長?」

小劉說︰「是。」

「那好,我給他撥個電話。」

章書記馬上掏出大哥大,撥通了禹水縣公安局巡警隊謝隊長的手機。

「章書記,您好!」

「謝隊,您好!有這麼個小事,我鄉里黑山背村煤礦的,老侯礦長,在縣政府門口,和看門房王師傅發生點誤會,我一會,給他倆調解一會,說開算了。就不要讓侯礦長去隊里啦!行嗎?」

「這個那個侯礦長,是不是侯栓柱。」

「嗯!」

「章書記,您給他說什麼情?再說,我也不認識他。他買斷煤礦後,也沒有來我巡警隊打過招呼,現在,仗著是煤老板,就沖擊政府機關,還捶打門衛。這像什麼話。我看,章書記,這事,您就不要插手管了,把侯栓柱拘留上幾天,也讓他知道一下,煤老板也得遵紀守法。」

「哎呀!謝隊長,何必那樣認真。侯礦長畢竟是我鄉里的,您把他拘留了,我的面子上也掛不住。哪天,您閑了,我讓他好好請請您,感謝感謝您!」

「哪好吧!章書記,就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放他一馬。不過,您得和政府辦暴主任溝通一下,這王師傅,是暴主任的姑父。這事兒,是暴主任給俺們局長打的電話。如果暴主任不同意,這事,還有點麻煩。」

章書記又趕緊給暴主任打電話,解釋了半天,算是穩住了暴主任,把狗蛋給「保住了」。

章書記又感謝了一番小劉,說哪天請他們坐坐。小劉婉拒,章書記笑著說︰「雖然說吃飯喝酒,是‘吃壞了黨風、喝壞了胃’,但現在時興‘飯桌文化’,無論什麼事情,都得在飯桌上解決和拍板。該吃的飯,該喝的酒,‘不吃不喝也不對’。」

小劉上了車,搖下車窗說︰「好吧!吃飯的事,您和謝隊長溝通,他安排,我才好去。」

「好吧!謝謝弟兄們!」

「不用。」

小劉領著幾個巡警,坐車走了。

看門房的王師傅,滿臉怒氣,死盯著狗蛋,好像怕狗蛋跑了似的。見章書記和巡警們嘻嘻哈哈一陣,巡警們坐上車走了,王師傅的臉,愈加鐵青。

「這世道,官官相為,這打了人,沖擊了政府機關,就白打、白沖了不成?」王師傅嘟嘟囔囔發著牢騷。

章書記笑容滿面走近王師傅,拉著他的胳膊,彎腰低頭說︰「王師傅,走,到您屋里,您不要再憋屈了。」又回頭,喝了一聲狗蛋,「快,老侯,還不上來攙住王師傅。」

狗蛋趕忙走上來,攙住老頭的另一條胳膊。兩個人把老頭攙進了低矮的門房。走到里面,坐在了一張單人床上。

章書記給看門房老頭道歉說︰「王師傅,不管您倆剛才,是因為什麼吵架,這都是侯礦長的錯。他來的政府少,您也不認識他。再說,就他這身打扮,灰不土土的夾克,再配上這皺巴巴的灰褲子,頭發凌亂的好像一個星期不洗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好種。這哪像進政府大院辦公事的領導?還大礦長,大老板呢!倒像一個上訪告狀的。」

王師傅氣憤地說︰「就是!我又不認識他是誰,憑什麼讓他進?他臉上也沒寫著‘煤礦老板’幾個字呀!」

章書記哈哈一笑說︰「王師傅,您老,說的很對。老侯,給王師傅道個歉。」

狗蛋黑著臉,強擠出一絲淺笑,說道︰「王師傅,剛才是我魯莽。不打不相識嘛!以後,咱就是朋友啦!」

王師傅把頭扭到一邊,故意不看狗蛋。

章書記見狀,笑著說︰「王師傅,剛才,我也和暴主任通了個電話,和他解釋清楚了。只要您剛才沒有摔著,就好辦。您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還可以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姓章的,保證讓侯礦長把你,負責到底。」

王師傅沒好氣地說︰「您別提什麼暴主任,他是我老婆的佷兒的,他和我沒有關系,對今天的吵架,他就有責任來管。他要管不好,我還要找他呢!假如他以後,就讓這政府大院敞開著,隨便進出。那我就不說了。假如他讓我管,那我就要問問他,我這都吃了打,被打得口嘴流血了,該怎麼法辦行凶者?」

章書記忍不住「撲哧」一笑,模著王師傅的肩膀,笑著安慰道︰「老王,不要再較真了。」說著,章書記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薄薄的信封,抽出一沓錢,點了點,按在王師傅手里,接著說,「王師傅,這是一千塊錢,你留著,補補身子。等哪天我來政府辦事,再捎帶進來,看看您老。等冬天您家里需要燒煤燒炭了,就找我姓章的,好歹我老爺鄉也有七八個煤礦哩!也不會差你燒的那點煤炭。」

「這」王師傅看著錢,想要,但假意推月兌著。

「拿住。」章書記又摁了一下王師傅的手。

王師傅手里拿著一千塊錢,臉上的怒氣,慢慢消散開來,泛成了十分自然的古銅膚色。

章書記站起來,對狗蛋說︰「老侯,再給王師傅賠個情,然後,咱們快去里面找領導辦事。」

狗蛋趕快站起來,彎腰對坐著的王師傅說︰「王師傅,以後用煤用炭,您盡管說。改天來了,我再請你吃頓飯。」

看門房的王師傅也站起來,臉上浮起一種掩飾不住的暗笑,說︰「今天看在章書記的面子上,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我下午還要到醫院,去看看腦部、口腔、膝蓋,透透視,照照相,看看有沒有內傷。」

王師傅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這一千塊錢,不是我訛詐你的。

章書記笑著說︰「對!對!您隨後,好好檢查檢查。我們先進里面了。」

從門房里溜出來,章書記責怪狗蛋說︰「看看,耽誤了一個多小時,今天上午,這樓里的事情,都不一定能辦得了。」

狗蛋嘆了一口氣,說︰「衙門難進。自古道,閻王好見,小鬼難求。」

章書記說︰「你知道就好,省政府的看門的,說不定,都比這縣里的副縣長,能辦得了事情!」

狗蛋問︰「剛才那一千元錢?」

章書記說︰「等一會,快給我,我的信封還空著呢!還有,你看看,你這一沖動,咱們落下了多少人情得還,小劉、謝隊長、暴主任,還有這看門的,老王。」

狗蛋嘆息一聲︰「該還就還吧!上輩子欠下的,今生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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