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狗蛋和黃瑞敏下了黃鼠狼山，在雁城西街吃過西紅柿打鹵面，然後把黃瑞敏送到廣電小區附近。浪客中文網
黃瑞敏臨下車時，還交待狗蛋說︰「猴哥，別忘了，還欠小妹的五萬塊錢。」
狗蛋佯裝不在意地說︰「放心吧！忘不了。再給你五萬，咱倆就兩清了。」
黃瑞敏嬉笑著說︰「兩清？沒門，哪有討了便宜就遛人的道理？小心我那天去礦上找你的後賬。」
「好、好、好。我惹不起你。快回吧！我還要回黑山背，不和你嘴貧啦！」
送下黃瑞敏，狗蛋一個人開車回了黑山背村煤礦。
接下來的幾天里，狗蛋忙著集資的事，安排兩個煤礦財務科的人員，把員工的工資都清算了一下。要求礦領導們，都按五萬上交，中層三萬，職工一萬。到年底，只要是一次就交清的，年底就按百分之二十分紅。如果是扣工資慢慢交清的，就按百分之十五分紅。這是硬性規定。除此外，也鼓勵外面的資金介入。但最終，外面基本沒有集上資金。基本上都是礦上的人。只要是積極支持集資的，都是一次**清。怕年底分不上紅的，就同意從工資中，慢慢扣除。至于社會上的集資，基本上沒有人參與。
不過，狗蛋總算是又融資了幾百萬元，可以對石嶺礦進行整修了。整修主要有李廟玉和範統來負責主抓。香煤礦不像臭煤礦。臭煤礦的煤層，主要在青石板之間，煤層上下都青石塊，只需要象征性地用木料支護一下即可。香煤煤層，上下都是土，就需要全部用木料支護，煤層的上面，還需要一根根木料，橫著來擋護。
這李廟玉一忙石嶺礦的事，就顯得黑山背村礦這邊沒有了得力人。石頭和滿月隔三差五，也下井底去轉轉，但畢竟是外行，看不出來個「烙撥子面」。全靠听其他技術人員說，需要換什麼機械零件，需要維修哪里，他倆不懂。這更讓狗蛋急于讓他們快點去省里學習。
有天上午，李廟玉听說原來南石槽村礦的一個年輕人去省里培訓了，石頭和滿月還沒有動靜，他就到了狗蛋的辦公室，問狗蛋是咋回事。
狗蛋懊惱著說︰「我找過煤炭局的潘局長了呀！他答應了，說到時候和我聯系。」
李廟玉說︰「你呀！狗蛋，別看這些當官的，說的好听。他們已經說謊成了家常便飯，什麼‘研究研究’‘等等瞧瞧’‘快上會了’這都是緩兵之計，都是欲擒故縱，都含著畫外音為什麼我們村的那個人去培訓了，人家沒有通知您，讓石頭、滿月他倆去。」
狗蛋撓著腦門，莫名其妙，問︰「姨夫，你說這事還得給他送禮？
李廟玉嘿嘿一笑，用挪揄的口吻說道︰「你也是個精明人吧！既然知道，那就趕快去給人家送上點禮。這事，就辦成了。」
狗蛋問︰「得多少錢送？」
李廟玉思考了一下，說︰「這??最少都得兩萬，因為你是讓石頭和滿月兩個人去培訓。再說，人家是煤炭局長，咱們是開煤礦的，天天要找人家給咱們辦事。」
「好吧！我準備一下，這就去尋他。唉！這社會，真是沒辦法，張嘴錢，閉嘴錢，沒有錢，真是寸步難行。」狗蛋嘆了一口氣說。
「那當然，舍得舍得，你不大舍，哪能大得。你盡管打理好外界的關系，我給你負責好煤礦的管理。等香煤窯正常生產開，就有效益啦！咱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好了，我去石嶺礦了。你快去找性潘的吧！」李廟玉說完，出去了。
狗蛋坐下來，開始給煤炭局潘局長打電話。
「潘局長，我是黑山背煤礦的侯栓柱呀！」狗蛋話語輕柔地說。
「噢！老侯，有什麼事？」潘局長口氣還算和藹。
「潘局長，我有事，想見見您。」狗蛋試探著問。
「啥事！你說罷？咱倆，還有什麼客氣的。」潘局長說。他的話，讓狗蛋听起來心里熱熱乎乎的。
「潘局長，就是問問我兒子石頭和女婿滿月，想去省里培訓礦長證的事。不知有沒有眉目了？」狗蛋問道。
「這個我給你問問局里培訓處，再看看」潘局長的口氣，有些吞吞吐吐。
「潘局長，這樣吧！我馬上就去了縣城，我見見您再說。」
「見什麼？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別來回跑了。」潘局長貌似十分關心狗蛋。
「我還有其他事情，向你回報呢！我一會就去了。」狗蛋怕潘局長找理由不見他。
「那好吧！我在辦公室，等你一會。」
狗蛋的心，馬上定了。他趕快放下電話，快步走出門，朝隔壁礦辦公室喊了一聲︰「白果！」
白果「嗯」的應了一聲，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問︰「礦長」
狗蛋吩咐說︰「你去財務，交待老悅，給我取過兩萬塊錢來。再讓王九斤把車開過來。」
「好的」，白果說了一聲，就快步跑著去財務科去了。
狗蛋返回屋里，在桌子的抽屜里，尋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信封是黑山背煤礦定制的。現在幾乎沒有人再寄信了。礦上定制這些信封，主要是逢年過節使用的。送禮時，把錢或者購物卡放進信封，送個領導或者業務管理部門時，人家能分辨清是哪家單位送的。
不一會兒，老悅會計進來了。手里拿著新嶄嶄的兩沓百元鈔票。狗蛋跟上章書記學會的，送禮，要送新錢。狗蛋專門交待老悅，在銀行提錢時，要提上幾萬塊錢的新錢，以備急用。
老悅說︰「老板，給你拿的錢，兩萬。」
「好吧！」狗蛋說。
老悅把錢放在狗蛋的面前，扭身出去了。狗蛋把兩萬塊錢放進信封。因為是新錢，不厚，正巧放到信封里。要是舊錢的話，恐怕就有些鼓鼓囊囊了。
狗蛋把信封裝進上衣口袋，出門。王九斤已經把車洗的干干淨淨，明晃晃的車身，在陽光下晃人的眼。
「你就別去了，和白果一起在辦公室值班。」狗蛋交待王九斤說。
狗蛋越來越習慣于自己駕駛，感覺自由自在的，十分痛快。這也是剛學會開車人的感受，總是一有機會就想動車，就想著開著車，去到處炫耀。等開上幾年之後，熱度一落，就開始手懶，光想坐，不想開。
狗蛋開車離開黑山背煤礦，直達禹水縣城，到了煤炭局，狗蛋把車停在院子里，上樓去見潘青年局長。
在潘局長外間屋值班的通訊員小張，已經認識了狗蛋，他見狗蛋進來，就說︰「等的人多，我一會給你插個隊。」狗蛋環視了一下，看見大多是煤礦的領導們，在等著向潘局長匯報工作。有幾個認識的，狗蛋都一一打了聲招呼。
屋里的沙發椅子都坐滿了人，狗蛋只好站著等了一會。一直等到里面坐著的人出來，一直在門口等著的另一個人想進去。小張攔住他，解釋說︰「領導，你再等一會。潘局長要和侯礦長先說兩句話。」
小張就讓狗蛋先走了進去。
狗蛋進去，見潘局長坐在老板椅上，正打著一個電話，他沒敢主動就坐下。潘局長見狗蛋猶猶豫豫不敢坐，就伸手示意他坐下。
狗蛋等潘局長打完電話，才說︰「潘局長您好！」
「老侯，您說，啥事！是不是，還是培訓的事？」潘局長問。
「就是，我兒子和女婿，得趕快培訓。不然，我這兩個礦呢！我姨夫一人，快忙不轉了。」狗蛋說。
「這個我看看」潘局長的眼球打著轉，思慮著什麼。狗蛋見狀，趕忙掏出信封，放到潘局長胸前的桌子上，說︰「潘局長，我知道這個事情，特難辦，所以，才想讓您，多費費心。」
潘局長瞟了一眼信封，沒有動手，他瞅著狗蛋說︰「老侯，您」
狗蛋趕忙起身，說︰「潘局長，這事，全靠您了。我走了。」
狗蛋生怕潘局長不要他的信封，也更怕潘局長追著他，手拿信封，想把信封還給他。直到狗蛋緊緊張張地快步走出潘局長辦公室，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狗蛋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狗蛋下樓到了院子里，上車，準備開車回黑山背，
已是中午12點時分，陽光刺眼，大街上滿是騎著車子，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擠擠攘攘。狗蛋把車開得慢騰騰的。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他感到肚里空蕩蕩的，就盤算著，吃點飯再回黑山背。可是，這一個人吃飯，又顯得沒滋沒味的，寡淡。
狗蛋想去雁城找黃瑞敏，尋個地方，也許能樂呵樂呵。但一想到她，又有些心有余悸。上次在黃鼠狼山，一次酒後的沖動，他是好好的在她身上尋了一段樂子，了了一段心願。至今已經過去好些天了，但想起來，那滋味，一個字︰爽。特別是那個水兒，一汪一汪的，是狗蛋突然想到了一個老祖先傳下了的詞，四個字「水性楊花」。
說起來，狗蛋也是個閱女人不少的男人了，但像黃瑞敏這樣的水性楊花，他以前還沒有遇到過。
可是，爽是爽呀！這錢也太，唉!還欠著五萬呢！
不能去，不能去。十萬塊錢，也虧黃瑞敏能說出口。這樣的口無遮攔、毫不掩飾、交錢獻身的女子，誰還敢找第二次呢？
狗蛋想到這里，打消了開車去雁城見黃瑞敏的想法。或許，從此不要再找她，那五萬元錢，也許就省下了。
狗蛋正慢悠悠開著車，思考著去哪里吃上一碗可口的飯菜。忽然，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潘局長的號，興奮得，恨不得蹦起來。他趕忙接通︰「潘局長」
「老侯，您的事我交代培訓處了，下個星期，你就安排兒子和女婿去省城培訓。還有一件大事」
「快說，啥大事！」狗蛋激動得，都忘了叫潘局長了。
「縣委靳書記，剛才給我打電話，問到了你，他讓你去見見他。」潘局長說。
「啊！他見我我和他，又不慣。」狗蛋的心，馬上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