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狗蛋的幸福生活 第140章 農民工

作者 ︰ 老西火001

狗蛋和陝西來的外包工胖子小馬,三言兩語,提前商量了一下賠償死亡礦工小程的事兒。狗蛋沒有和胖子小馬過多計較什麼。狗蛋算的是大帳。趕緊把這些陝西人打發走,也就完事了。

狗蛋和胖子小馬走進院內,李廟玉、白米堆和瘦子小李、大個小張,還站在院子里,等狗蛋和胖子小馬。

「走,咱們進屋去說事。」胖子小馬對大家說。

一伙人就擠擠攘攘進來小屋。

小屋內有四張床,屋里低矮潮濕,腳臭味、汗液味,還摻著一種男人才能夠聞出來的特殊臭味,那就是男人把抹在褲衩、被褥上面,因潮濕發霉的那種特殊的,就像爛隻果一樣的臭味,直撲入狗蛋的鼻子里,狗蛋忍不住拿手捏了幾下鼻子。被子凌亂地堆放在每張床上,衣服和內褲,東一件,西一件,到處都是,快分不清是剛換下來的髒衣服,還是干淨衣服。更令狗蛋奇怪的是,他看見一只蒼蠅,慢悠悠的,有氣無力地飛來飛去,忽而,落在一處髒兮兮的被褥,或衣服、內褲上,盡情地吮吸一下可口的污跡,伸嘴舌忝來舌忝去。

胖子小馬招呼大家坐下,沒有椅子,大家就坐在床上。

胖子小馬走到最里面的床上,說道︰「大爹,老板來了。」

胖子小馬的話音剛落,從床里馬上就傳出來一陣「嗚嗚嗚」的哭泣聲。

狗蛋他們這時才看見,有位瘦小的老人,彎曲著瘦小的身體,躺在床上,開始動作起來。邊哭,邊慢慢爬起來,開始高聲的嚎哭︰「我的兒呀唉!唉!唉!你死的好慘呀叫我老爹和你老媽今後咱活呀!」

胖子小馬一推他說︰「大爹,別哭了,人家老板就是來處理事情的。你不要哭了。再哭,沒人管你啦!我們就走了。」

那老人就不哭了,用一雙皺巴巴的,像雞爪一樣瘦小彎曲的手,揉揉一雙含淚的老眼,抬起頭,睜著一雙像鼠眼一樣小,但又閃爍著老農民特有智慧的老眼,左右審視坐在床邊狗蛋、李廟玉、白米堆三個人,他囁囁嚅嚅,低聲下氣地問︰「誰是老板?」

胖子小馬走近狗蛋說︰「這就是我們煤礦的侯老板。」

那老人馬上下了床,連鞋都顧不住穿,跌跌撞撞走到狗蛋跟前,兩手抓住狗蛋的褲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並且說道︰「老板你可要給我做主呀!我兒子可不能白死呀!」

狗蛋慌忙起身,攙起來老頭,趕忙把老頭,扶到床邊坐了,然後,他離開老頭,擠到老頭對面的床上,和李廟玉坐在了一起。剛才,老頭身上的尿騷味,差點把狗蛋的氣給嗆下去。

「你是小程的什麼家屬?」狗蛋問,他想更明確一下。

老人止住哭聲,說︰「我是我是他爹。」

「你看這件事怎麼處理?你兒子小程已經不在了,人死不能復生,現在,趕快火化,入土為安。」狗蛋說。

「這個」老人瞅了一眼胖子小馬,胖子小馬就接著說︰「侯老板,小程他爹,笨嘴笨舌的,你和他,也說不上個東南西北的。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意思,你給他說說。」

狗蛋就把剛才胖子小馬在外面說的死亡賠償價格重復了一邊。

老人听罷,思謀了一下,說︰「我一個老百姓從小到老,也沒有出門,我兒子小程的事情就由小馬、小李和小張,他三個做主辦,就行了,我也不識字需要簽字??就讓他們簽,我摁個手印就行。」

狗蛋看老人這渾身髒兮兮的樣子,倒像一個叫花子一般,還有那兩只黑手,手指關節都變了形,指甲里,黑乎乎的,塞滿圪渣。心想,趕快處理了這事,算了。看來,小程這家里,確實是貧寒。

狗蛋扭頭交代身邊的李廟玉道︰「姨夫,我看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小程的父親,也沒啥意見,你就趕快通知會計老悅,一次性的拿上錢,來雁城,把錢給他們四個,然後,讓他們都簽上字。尤其是死亡礦工小程的父親,不會簽字,就按手印」

說著,狗蛋突然想到了,應該核實一下小程父親的身份,他說,「小程他爸,你拿出身份證我看看。」

老人伸手掏了掏口袋,模出身份證,狗蛋拿起來一看,的確是陝西省延安地區的村民,姓程。這就沒問題了。

狗蛋把身份證還給老頭,囑咐李廟玉說︰「記住,把小程父親的身份證復印件留下一份,最後和賠償協議保管到一起。」

狗蛋又把其他事情簡單囑咐了幾句,就趕忙出來小屋。好好地大口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見剛才進院時看見那個胖女人,還在水龍頭那里洗菜。

狗蛋問白米堆︰「這女人?」

白米堆說︰「剛才我問陝西大個小張了,他說‘這院子里,其它屋里,還住著十幾個民工,這女人,是他們帶來的,給他們洗衣做飯呢!好像,這個女人還幫著那十幾個民工,解決那個問題呢。’」

狗蛋想想,這也在情理之中,像這些背井離鄉,長年累月在外面打工的農民工,性饑渴是一個大問題。真有這樣一個雖不漂亮,卻能幫助他們放松一下的胖女人,對這些農民工,也是一種心靈和身體莫大的安慰。

改革開放,當農民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當農民們開始外出闖蕩,成了城市里高樓大廈間的一個特殊的群體,成了一群一年回不了幾次家的流浪者,到底是快樂還是痛苦,這真是一個難以合理解釋的問題。

一方面是外面的男人,見不到自己的妻子;一方面是自己的女人,留守在農村,見不到自己的男人。一種相思,兩樣離愁。

狗蛋準備出院子,听見後面腳步聲踢踢踏踏。他扭頭一看,見李廟玉和白米堆也跟了出來。兩人捏著鼻子,走近狗蛋,向狗蛋訴苦道︰「嗆死了。」

狗蛋嘆著氣著說︰「老百姓,不容易呀!咱們也都是農村的出身,但比陝北和西部的那些農村,不知要好許多倍呢!因為咱們有煤炭。你倆趕快處理處理,火化了人,讓小程父親抱著骨灰盒走吧!」

「您呢?要走嗎?」白米堆問。

「我還得和縣領導、煤炭局的,好好商量下一步如何辦,只要煤炭局調查組不離開咱們黑山背,咱們就自在不了。」狗蛋說。

「我們處理罷後,你總得露露面,送送人家小程的父親呀!你是老板,我們不能代表你。包括胖子小馬他們。你最後還是送送他們。哄死人不償命,也就是費費工夫,多說幾句話的事。」李廟玉說。

狗蛋點點頭,說︰「行吧!到時候,給我打電話。一會,你們倆叫上他們,找個地方去吃點午飯去,讓小程他爸喝點酒。解解喪子之痛。」

狗蛋告辭李廟玉和白米堆,趕緊離開了小院。想著剛才屋里的那種髒勁,胃里還在不斷地犯嘔。

太陽正當頭掛著,明晃晃的,散發著微熱的光,冬日的寒風,卷走了陽光的溫暖,剩下冷清的空氣。

狗蛋看看了手表,十二點鐘了,黃瑞敏應該正下班。他開始給黃瑞敏打電話。電話「嘟嘟」響了一陣,黃瑞敏沒有接電話。

狗蛋心里不禁犯了疑,難道黃瑞敏逃避自己不成

正當狗蛋悲觀地胡思亂想之時,黃瑞敏打來了電話︰「猴哥,您在哪里呀?」聲音有些嗲聲嗲氣,听得狗蛋氣雞皮疙瘩。

「我在在三貞祠這里,我想見你一面。」狗蛋說。

「見我哈哈老哥,見我干嘛?你就等著當老爸!等著見你兒子吧!我最喜歡兒子啦!哈哈」黃瑞敏嘻嘻哈哈開著玩笑。把狗蛋氣的哭笑不得。

狗蛋說︰「老娘呀!你別這樣開玩笑,好不好我礦上出事啦,死人啦,快把我頭疼死了,你還這樣嘻嘻哈哈的,什麼也滿不在乎。」

「啊」黃瑞敏一听煤礦死了人,驚訝地問︰「沒事吧!老大」她連「老大」這個詞也隨口叫了出來。狗蛋不禁覺得,男女之間,一旦有了肌膚之親,說話辦事,就顯得隨便、隨意了許多。就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

「哪能沒事?煤炭局還在礦上留著調查組,死亡礦工的家屬,也從陝西老家趕來了,正在雁城處理事情呢!我是有一件急事情,要找你。看看你,中午有沒有時間?」狗蛋說。

「老大,你是不是還是想給我說打掉孩子的事,要是這件事情,你就別找我,要是其他事情,咱們就見一面。」黃瑞敏說。

狗蛋說︰「不是我的小敏呀!孩子,你願咋,咋吧!在你的肚里,我管不了。我是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見面再說,行嗎?」

「好吧!咱們要不,就去我朋友那里,一品軒茶室,怎麼樣?」黃瑞敏問。

狗蛋說︰「正合我意。你尋個地方等我,我開車,一會就過去。」

「好吧!三貞祠離電視台就不遠,我干脆就到電視台門口等你吧!」黃瑞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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