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韓府沒有什麼可以抵抗這些修士的能力,雖說他們還有一些家將,可是這些人最強的只是把普通功法修煉到第八層而已。而這個普通強身功法比之枯木功更加不如,其八層的實力充其量和韓府第七層枯木功的實力相當。
「母親……」韓飛心里在猶豫。
「走吧,我們能夠抗住。我已經派人去找城主了,估計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韓府被林家吞掉的。」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是一個剛剛死去夫婿的女子對自己家族命運的安排。她不知道城主張家會不會和林家一樣,可是她沒辦法,她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她生是韓家的人,死是韓家的鬼。
韓飛不再猶豫,他清楚自己母親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能夠獲得爺爺的傳承,韓家在炎天城便已經亡了。就算是張家支持他們,可是這也是羊入虎口。
榮山的路一直不好走,而韓飛這次卻只花了平時三分之一的時間便趕到了自己爺爺閉關的洞府前。
韓家依山而立,山勢承托著這個小小家族的興衰。當韓家老主人離開的時候,韓飛的父親就對自己家族的興衰沒有了信心。可是韓飛的成長讓他重新充滿了希望,只要再過四五年,等到韓飛成人,能夠進入珈藍學院,那麼在炎天城就沒有人敢欺負他們。
但是事與願違,他沒有等到這一天,他直到死的時候還在疑惑,林戰怎麼突然突破,怎麼突然成為一個超過十星修士的偽覺醒者,或許這就是命吧。
「不!這一世,我韓飛再也不會屈服于命運!」韓飛站在洞府前面大聲沖天喊,他的脖頸暴起青筋,他的臉色通紅,他的眼珠發出血一樣的猩紅。
這洞府很久沒人使用,通道里面長滿了青苔。滑膩的感覺讓韓飛不得不用手扶著牆,只是牆上竟然也布滿了藤蔓,那粗糙的枝葉、鋒利的芒刺,劃破韓飛細女敕的皮膚。只是渾身鮮血的韓飛沒有意識到疼痛,他的所有注意都集中在自己面前的蒲團上。
整個洞府出了一張石床,一張石桌,一個石凳之外只有這麼一個面部縫制的東西,而那個所謂的血脈傳承也一定放在這里。
韓飛小心翼翼的蹲下,他的雙手在顫抖。當他的手指接觸到蒲團時,這蒲團卻突然像是一股沙一樣飄散開來,留在原地的韓飛目瞪口呆,只見他的牙齒在嘴唇上咬出了一個口子,滲出一絲鮮血,在這陰暗的洞府里顯得格外詭異。
忽然,一道閃光劃過,韓飛下意識的用手去抓。
入手是一個冰涼的東西,當韓飛把這東西放在眼前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原來他的掌心停留著的不是什麼秘籍,而是一塊黑漆漆的類似于鐵片的東西。
「咦?」韓飛看到自己之前被刺芒劃破皮膚後流出的血竟然開始向這個鐵片流去,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鐵片居然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吸收這些血液。
鐵片吸收血液的速度越來越快,韓飛皮膚上的鮮血就要被吸干的時候,只見他從旁邊抓起一塊石頭,用力刺向自己的手臂,頓時鮮血噴涌。
錐心的疼痛從手臂傳來,但是韓飛的心里卻充滿了希望。因為他知道,這個「鐵片」便是自己爺爺的傳承。
「嗡嗡」的聲音從韓飛手上的鐵片傳來,只見這東西開始旋轉,片刻之後緩緩升起。突然,一道亮光閃過,韓飛便暈倒在地。當他清醒的時候,他的神智已經被轉移到這個鐵片里面了。
韓飛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可是他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可是眼前卻空無一物。
這里四面空蕩蕩的,沒有半點聲響。很久之後,一個像是打雷一樣的聲音從這個空間的四面八方傳了出來。
「飛兒,你可還記得我?」
韓飛想要說話,可是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是片刻後,這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听到這段話,可是這是我最想對你們父子說的。你听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我肯定已經死了,原因便是這空間中央的那個金色血球。我留下那些話語,便是想要彌補自己失敗的遺憾,而經過幾十年的研究,我也可以肯定,金色血球只有十八歲以下枯木功練到第七層以上的武者才能夠吸收……」
韓飛听到自己爺爺說到他已經死了的時候很驚訝,可是只一會兒他便鎮定下來,因為現在整個韓府的安危都在他一人身上,所以他必須成功。
另一邊的韓府現在已經是人滿為患了,聚集在這里的不只有跟隨林家前來鏟除韓家的勢力,更多的人還是那些想要圍觀炎天城勢力更替的游俠兒。
「臭婆娘,我師父給你的條件已經很好了,交出老不死留下的東西,就放你媽韓家一門一條生路。這可是上百條人命,你可要想清楚。」一個光頭對著韓家主母指指點點,他說話的時候滿嘴口水噴射。
「放你媽的狗屁,我韓家沒有一個孬種!」反駁的是韓府的侍衛,他足足有七尺長,濃眉大眼。
就在這時候,韓家主母開口了︰「嚴隊長,不要跟這種狗奴才較勁,這樣只會有損你的身份。」她說完之後轉頭看著林家家主和其長老林戰,「我韓氏一門忠烈之輩,豈能向你們搖尾乞憐。要想得到我韓家寶物,下輩子吧。我劉翠花就是死,也得對得起韓家的列祖列宗!」
「好!」圍觀的人听到她如此說話,盡皆叫好喝彩。
「巾幗不讓須眉,這林家逼死韓商,難道就連這孤兒寡母都不放過。」
「就是,咱炎天城沒有不戰斗就投降的軟腳蝦。這韓家的兒女都是好樣的。」
「只是,我怎麼沒有看到那個廢物天才,難道他逃跑了?」
「哼,懦夫,孬種!今後再有人說韓飛是咱炎天城的人,我吳二第一個不放過他。」
「韓家一門面臨生死存亡之際,身為主人,他韓飛倒跑了,真是不知廉恥……」
越來越難听的話不斷傳到韓府主母的耳中,而韓飛前往榮山接受傳承卻是只有她和韓義知道的。這些議論顯然已經影響到韓府家將的情緒,本來情緒高昂準備赴死的戰斗听到自家少爺沒到,現在心里也生出了一絲猶豫。
「我兒怎麼會是懦夫,他只是去找他爺爺了。」劉翠花這麼說道。
這一句話說出口之後,整個韓府寂靜一片。這里所有人都知道韓飛的爺爺是誰,也都知道他究竟多麼可怕。如果韓飛找到他,那麼今天的形勢極有可能逆轉。
「不自量力,那老家伙肯定死了,自己兒子被殺怎麼也不出來放屁!」林戰冷冰冰的說道。
可是他的心里也不是很確定,因為他知道,自家閉關的那些覺醒者都一個個不問世事,哪怕是家族被毀也不會出關。而一直蠢蠢欲動的其他家族這時候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們集體失聲,一個個不敢直視林戰的眼楮。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林家家主說話了。
「劉妹子,我本不願和韓家作對,只是現在我們真的需要你們家老爺子走的時候留在家里的東西。」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你能把這東西給我,我代替林戰向你們韓府賠罪。」
林家家主說完這些話後,全場又是一陣沉默。只是,有人在小聲議論。
「林家家主卻也不失為一方豪杰,只是什麼東西讓他這麼著迷,難道是覺醒者留下的什麼秘籍?」
「你快別說話了,誰不知道這林家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他們就是想吞並韓家再炎天城的產業。」
韓義看了看自己的主母,他知道,老家主留下的東西已經被韓飛得到。只是他心中疑惑,這林家家主怎麼知道老家主有東西留下。
而就在這時,林家家主的後背被人輕輕拍了兩下,而這人完全隱藏在林家隊伍里,除了家主,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限時一刻鐘,要是你還不交出東西,休怪我無理!」林家家主的語氣急轉直下,直接從商量變作威脅,可是誰都知道,這句話的分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個人都緊張的等到一刻鐘過去,而站立在韓府中央的韓家的侍衛個個後背汗濕。
坐在院子正中央的劉翠花表情平靜,只是她旁邊的韓義知道,自己主母已經把手上的絲帕撕成了條狀。
當時間快要到來的時候,在場的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韓府的弓箭手也已經把手上的弓拉圓,只待自家主母一聲令下,強勁的弓箭便會像雨點般撲向這些膽敢欺辱韓府的入侵者。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從空中傳來,只見一個渾身血紅的人從天而降。
這便是韓飛,他身體表面的毛細血管全部破裂,披頭散發,這麼一個詭異的出場方式鎮住了已經拔劍出鞘的所有人。
「韓府老家主隨後便到,爾等還不速速退去!」說出這句話的韓飛心頭一陣空虛,可是他只能這麼說,因為他之前已經听到別人議論說自己母親說過老家主快到了。